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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带着密旨走了以后，李世民掏出来掌心弩放在手里，有看看程怀亮给的软甲，心里冷笑连连，程家的狗犊子，这是算到朕要遇袭，提前给朕准备了保命的东西……混账东西，难道就不能提前告知朕吗？真要把你发配到草原，发配到漠北……
程怀亮此时正站在晋州城的城楼上，看着陆陆续续回来的灾民，刚漏出点笑容，却发现背后发凉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险些从城楼上掉下去，揉了揉鼻子：谁在骂老子？
李世民遇袭自然是大事，御史言官们都不知道李靖已经带兵走了，依旧像是蚂蚱一样上蹿下跳，李世民一拍桌子，所有人都老实了。
李世民直接跳过遇袭这件事，而是征求群众的意见，已经有不少灾民来到长安，需要一个对策。
叨咕了一小天的功夫，只是想到了灾民要安抚，要赈济，还要防范。李世民一算计，这样的方式需要调动大唐禁卫军上街巡逻，也要进行彻底的宵禁，自然劳民伤财。
李世民那眼睛扫了一眼魏徽、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个老家伙居然同时站出来上书，希望李世民按照李治传回来的方法赈济灾民。
李世民的脸色登时就露出了笑容，表示准奏，还要三省六部无条件支持这个方法。
和蒲州一样，按照区域划分在长安城外搭建帐篷，在取得一定成效之后，御史言官们又开始蹦跶，说什么也要李世民嘉奖李治，都被长孙无忌、房玄龄给拦住了。于是，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开始喷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然而，李世民还要面对更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户部的余粮被李静带走一部分之后，已经没有过多的余粮赈灾，只能向长安城内和外围州县购买。
可李世民缺钱，几万灾民涌向长安，这钱花的像是流水像是无底洞，李世民又有些心疼了，这钱可是用来打高句丽的……
咬牙切齿的李世民再一次把目光对准了程怀亮，混蛋小子没拿朕一粒粮食，怎么就能有那么多赈灾的余粮？更可气的是，有奏报说这混蛋还带着左威卫的将士连续吃了三天的白饭加猪肉……
就在李世民一筹莫展的时候，长孙皇后抱着小兕子出现了，小兕子艰难的爬上李世民的怀抱，“父皇，小兕子有个办法或许能弄到粮食。”
啊？听到这句话李世民的眼睛都放光了，“小兕子，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助父皇呢？”
“雉奴哥哥在蒲州立了一块记录募捐功绩的石碑，那些门阀和大户在看到清河崔氏捐粮捐钱之后都被迫募捐，父皇，长安城的富户相对于蒲州而言更多，甚至是一些皇亲国戚家的粮仓里，粮食都比户部还要富足，父皇是不是也在长安城立一块石碑，让大家募捐呢？”小兕子摊开肉呼呼的小手，“程怀亮说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有了对比之后，很多人都会想着去超越，一家比一家，这个雪球会越滚越大……”
李世民一拍桌子，惊喜的看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小兕子，对着小兕子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就按照小兕子说的办。来人，宣长孙无忌觐见。”
长孙皇后轻声咳嗽了几声，李世民急忙抱起小兕子扶着长孙皇后坐下，“观音婢，旧病又复发了吗？”
长孙皇后摇摇头，“皇家居然也做起鸡鸣狗盗的勾当，臣妾心里发酸。”
李世民清楚的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轻轻拉住长孙皇后的手，“李银环河间道剿匪没带走一粒粮食，雉奴和程怀亮晋州赈灾没带走一粒粮食，朕在户部扣下了三万石粮食，没外放长安赈灾，就是想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把粮食给他们。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粮食，朕也不能去碰。”
“这些年，陛下您真的受苦了。”长孙皇后无奈的叹气，掏出几张草纸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十分费解。
“这是程怀亮走的时候没画完的，只画了一大半被小兕子收了起来，陛下看看这像什么？”
这是……李世民看了好一会儿，“这是犁？”
长孙皇后点点头，“臣妾不懂耕种，只能找到司农卿郭怀仁，郭怀仁确定这是新型的犁，只是不全，但标注上写着犁头是那种可活动的铁犁头，郭怀仁断定，这种全新的犁，作业起来是先进大唐犁的五倍有余。”
五倍？李世民再次震惊了，唐朝是农业大国，但实际上农业科学并不发达，产量也不是很高，祛除天灾，根本原因有二，一是种子产量不高，而是犁地的水平不行。
“郭怀仁现在何在？”
“看到图画之后，就快马去了晋州，说什么也要找程怀亮问个清楚。”长孙皇后淡淡一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一个国家在冷兵器时代最在乎的就是粮食产量和人口。有了源源不断的人口和粮食，才能有打仗的底气，如果一个犁杖能提升五倍生产力，李世民觉得有必要咋大唐境内推广，原本还想让郭怀仁去晋州，可人家已经早一步跑了，李世民的心里美滋滋的，也就在这个时候，李世民想到了郭怀仁的媳妇长孙四娘。
长孙四娘是长孙皇后的近亲，似乎嫁给自己之后，长孙皇后为了避嫌，就和亲戚就很少走动，连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都是很少碰面。
“许久没见过长孙四娘了吧？”李世民笑着问长孙皇后。
“有四五年没见过了。”
“明日带着贺礼，和小兕子一起去开国公府去拜会拜会。”
“谢陛下。”
李家和张孙家是世交，大小就认识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也是铁到不能在铁的发小，至于长孙四娘李世民也是大小就认识，是长孙皇后的叔伯姐姐，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因为做了皇后，很多事都要避嫌，所以长孙很少出宫门走亲戚。
至于郭怀仁的开国公，除了子农业上的贡献意外，多少也是因为长孙皇后和长孙四娘的关系，郭怀仁被封怀仁县开国公，长孙四娘被封为怀仁国夫人。
程怀亮始终觉得李世民的八字太硬，自打登基以来，灾害不断。每当灾害发生第一个躺枪的始终是李世民，这个黑锅李世民一直背着，也不狡辩。毕竟，自己的皇帝之位来路不正，就算是大雷劈死一头猪，这种事算在他身上，他都会默默忍受。
天灾之年，李世民害怕造反，赈灾的程怀亮和李治同样害怕造反。来到这个大唐这个年代十多年了，程怀亮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年代，他不想看到有人造反，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知道剿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