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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快上来睡觉吧。”宁柏贝拍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位置,叫祝圆上床。
而身后的宁伯笙一脸得逞的笑意,还搂着宁柏贝向里挪了挪,将位置空得大一点。
侍女们将门关上,祝圆环顾四周,除了床上,她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她就纳闷了,不是说古人的思想都很封建保守的吗?怎么同睡一张床变成了这么随便的事情?
宁柏贝今天大概是很累了,没等祝圆上床,头枕在宁伯笙的臂弯就要睡着了。
祝圆不忍心再折腾吵醒他,乖乖地轻手轻脚上了床,躺在了他们的身边。
宁伯笙满意地看了眼祝圆,指尖弹出一颗小石子,将蜡烛扑灭,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房间里十分安静,祝圆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鼓点一般响,在自己胸膛里“咚咚”直跳。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按住胸膛,希望能让心平静下来,可是却越跳越厉害,好像就要跳出来一样。
“祝姑娘想什么呢,累了一天不困吗?”宁伯笙在黑暗中出声。
祝圆闷闷道:“没想什么,正在准备入睡。”
“可是你的心跳得很厉害,是哪儿不舒服吗?”
忽然,额头上传来一片温热,祝圆愣住。
“今天落水了,不会得伤寒吧。”
宁伯笙一只手覆在祝圆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比较体温。
好在比较正常,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可如果宁伯笙摸摸祝圆的脸,大概会觉得她发烧了。
因为她的脸现在烫得像刚煮熟的鸡蛋。
她轻轻拂开宁伯笙的手,小声责怪:“快睡吧,小心将柏贝吵醒了。”将被子向上提了点,宁柏贝的脸蛋在祝圆的手臂上蹭了蹭,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祝圆在黑暗中仍能感觉到他可爱的小脸,闭着眼酣睡的样子。
她的内心忽然平静下来,觉得有个孩子在身边也不错。
至于宁伯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太不真实了,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捋一捋。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祝圆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她悠悠睁开眼,看向身侧。
宁柏贝还在酣睡,只是好像受到外面的影响,皱着眉头将头埋进被子里。
宁伯笙则不见了身影。
“那个贱女人是不是在房间里!”门外传来女人尖锐的辱骂声。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祝圆再清楚不过了。
宁柏贝皱眉哼哼了两声,含含糊糊道:“娘亲,好吵!”
祝圆轻轻拍着宁柏贝的背,安抚他。
等他安静下来后,祝圆穿上外袍,简单梳洗了一下,走出房门。
襄阳一早晨起时,兰若就匆匆从外面进来,告诉她祝圆昨晚上了宁伯笙的床,两人睡在了一起。
当即砸碎了皇后赐给她的一根金镶玉喜鹊连枝簪。
她没想到祝圆竟然能这么不要脸,恬不知耻地爬上男人的床,而瑞王哥哥竟然连这种货色都笑纳了。
此刻祝圆从房间里出来,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拢在脑后,身上穿着昨天宁伯笙为她定制的裙子。
脸上粉黛未施,却别有一番韵味。
院子里,曹叔和卓格冷脸挡在襄阳的面前,宁伯笙站在他们俩的身后看着襄阳撒泼,眼神清冽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襄阳亲眼看见祝圆从宁伯笙的房间里,“衣衫不整”地出来,心猛地撕裂般疼痛。
那个房间是她用尽手段才能进去看一眼的地方,祝圆却可以出入得那么随意,堂而皇之地睡在那个她从小就想要得到的男人的身边。
真不公平。
“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进那个房间!”襄阳指着祝圆,恨不得能手撕了她,来时还气势汹汹的,在亲眼看见后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来。
祝圆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心里对襄阳有些怜悯。
都是个“情”字闹的。
自己心爱多年的男子和另一个女子“同床共枕”,任谁都受不了吧。
“襄阳郡主,你想看到的也看到了,请回吧。”宁伯笙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对襄阳的撒泼一点儿不在乎的样子。
“瑞王……?”
襄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僵直在原地,眸中带着深深的恨意,看着宁伯笙。
“这个女人,她配吗?”襄阳指着祝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心底巨大地悲伤蔓延直全身每个角落。
若不是强自支撑着,恐怕她根本没办法站稳。
襄阳宁愿宁伯笙只是将祝圆当成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玩物,只要等他玩腻了,就重新变回她的瑞王哥哥。
可是宁伯笙的答案却让襄阳失望了:“本王觉得,她是至今最配的女人。”
不仅襄阳,连身后站着的祝圆也一惊,身体紧绷起来。
“我,成俊王嫡女,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连皇后娘娘都视我为亲生。这个女人呢?不过是你从淮南捡回来的一个臭做鱼的,你居然说她比我配?”
“还是说,瑞王你就如此肤浅,凭一道菜就能被吊住?”
襄阳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言语用词恨不得能变成利剑,戳在二人的身上。
“臭做鱼的?”祝圆挑眉,一双吊梢凤眼瞥向襄阳,眸中含有冷意。
她缓步走到襄阳的面前,语气平和却透着压迫感。
“襄阳郡主说话就非得这么难听吗?我为何比你配,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襄阳顿住了,没想到祝圆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前几次见面交锋,祝圆刻意忍让,不愿与之多纠缠,所以襄阳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可今天是她在王府的最后一天了,和襄阳之间的恩怨必须解决,否则她追自己到淮南去,鱼馆生意还做不做了。
“是你狐媚子勾引瑞王哥哥!”
“错!”祝圆大喝,一步一步紧逼襄阳,“是因为王爷喜欢我不喜欢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明明清楚,何必自我欺骗?”
祝圆原本就比襄阳高上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上比她高上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