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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神系里,至高无上的是太阳神,阿图姆-阿蒙-拉,拉的呼吸生出了风神舒,咳嗽生成了雨神泰芙努特。这对兄妹又结合生出了天空神努特和大地神盖布。后者又结合生出了另外的四位。”
看到波琳立即皱起的眉头,安德烈遗憾地说道:“你要是记不住就算了,我们今天主要讲的是这四位兄弟姐妹的故事。”
波琳的眉头立即舒缓了,轻松得像是从艰苦课堂上逃离的孩子。
“最初,长子为丰饶之神欧西里斯,长女为魔法之神伊西丝。而次子是沙漠之神赛特,次女为生育之神奈芙蒂斯。比起之前的那些,这几位更加亲近世俗,在某个时间点上,不如说他们是行走在人间的顶级半神。”
“这四个我就听过啦!”波琳满意地点头:“他们刚刚都有提到。”
“行走人间的神,就要承担人间烟火的侵蚀,他们比高居神国的神要多一些人类的心思。比如伊西丝就大胆到去偷窃拉的神力,这件事虽然可以很严重,但也能看成是孩子向曾祖父撒娇,小姐,你应该有过这种体验。”
波琳却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欲言又止地说道:“事实上,祖父大人是唯一一个,从来不对我和颜悦色的人。他说只有他的管教才不会被我的能力干扰。”
安德烈笑了:“那更说明梅特涅大人爱你,小姐。如果古代的神灵也能像他一样学会严厉的教育,那可能会减少很多悲剧。”
波琳并不愚钝,她时刻记录着可用的线索,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不过她看出眼前的俄国人更喜欢说教,于是便把话留在口里,等着验证。
“赛特嫉妒他的长兄欧西里斯,也觊觎他统治人间的权威和神力,因此设计在宴会上谋杀了他。”
——
查拉图闷在漆黑的棺椁里,耳边是匆匆的水声,身边仿佛被上千个溺死者的怨灵缠绕,显得潮湿而冰冷。
他浑然不在意,接下来可能有一场恶战,但也可能没有,这种粘腻感不值得他消耗半丝精神应对。查拉图只操控着一小股真实之力,像昂首吐信的眼镜蛇那样卫护自己的思维,一边回想相关的神话知识。
“赛特在席间推出了一口华丽的棺椁,”埃及人的生死观豁达不羁,死后一样能享受荣华富贵,赛特的举措这是符合礼仪的表现,“表示将赠送给最合身的客人。于是众人都上来尝试,可那口棺椁是依照欧西里斯的尺寸打造的,欧西里斯的臣民们都不可能与之匹配。欧西里斯没有贸然行动,但却不过弟弟的盛情相邀,甫一躺入,立即被赛特合死棺盖,以欧西里斯的神力也无法破开,最终被赛特活活溺死。”
赛特既继承了人间至高的权位,也因为这条神话而掌握了御水的威能。查拉图想道,丰沛的水流无疑克制自己的火焰,但还不成问题,如果把御水的神力夺来送给斯黛拉,她一定会高兴。
自信的理由无他,对手早已不是全盛的古神,只是荒废数千年的贫瘠沙漠,从这口空棺费尽心力不论是否合适也要捕获祭品来看,如今的【赛特】或者那背后别的什么,就像是住在伦敦表面光鲜实则入不敷出,为了体面而家无余财的古老贵族,而查拉图虽然并不富裕,也相当于一个资金流健康的中小商人。
不论如何,当查拉图能直面祂时,一定能献上这样一句话。
大人,时代变了,
棺椁意外地停了下来。没有源源不绝的水流试着将查拉图溺死,也没有金甲虫和木乃伊来啃食他的身躯,棺椁只是停在了一个大厅中央的地方,四面传来空旷的回音。
查拉图不明所以,但他的动作跟随直觉,先一步揭棺而起。
他露面的瞬间,四周就传来恐怖的叫声。不是令人恐怖,而是发出叫声的那个东西在宣泄恐惧,听在查拉图的耳中,有点吵闹而已。
或者还有点可爱?
空旷殿堂的天花板,地板,墙角的阴影里,正钻出数不清的小孩子,一边嘶喊一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