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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他们也许再也不会相见,忽然有一天剧情有了新的转点。这天,仍旧是瑶娘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扯着尖嗓子在廊上喊道:“玉奴玉奴,李家郎君来啦,快些梳妆打扮。”
玉奴不慌不忙端坐在那儿,我抬头问她:“娘子,李家郎君喜欢你着翠绿,今日怎么不更衣?”
“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去东市帮我买些胭脂回来。”
“还要以往用的绵胭脂吗?”
“你说呢?”
东市往来的驼队,商贩,三两吆喝,红的妆绿的锦,各式样貌的人儿,眼花缭乱。我轻巧的穿梭在人群里,按照熟悉的路线来到了胭脂铺前。正欲抬手拿那胭脂交到店老板手中付钱,忽的肩膀从后被轻拍了一下。我一惊扭过身,看到了孟溪云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我慌忙行李,他也一揖手,只见他手持一把玉折扇,灵巧一展便开了屏,笑问道:
“你家娘子可有出门?”
“未曾”
“恕我冒昧,寻访多日烦请小娘子代呈书”
话音刚落,孟溪云便从蹀躞带上解下了贴身佩戴的香囊递给我,接着说:
“这金花胭脂润色更为便捷。”
说着便拿起旁边的一盒胭脂,一同递到了我面前。接着他轻摇折扇,衣袂飞扬,背影仿佛洒脱不羁,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回到馆子里已快至夜幕时分,净街钟声刚刚响起,却是坊里热闹的开始。我将香囊与胭脂递到娘子手中,娘子听说我遇到孟溪云一遍一遍的询问着我和他的对话,让我一字不差的讲给她听,说是怕我丢她的人,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神彩。
平康巷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谁家墙里的老鼠少了一只都能被人知道。尤其有些好事爱打听的,比如隔壁高安家的花魁飞红平日总爱与玉奴争高低,翻着到处打听搞些新式花样吸引客人,引得欢心,虽不得七分姿色却有十分动人的腔调言辞。
平日和玉奴照面总是吹胡子瞪眼,近日不见玉奴动静反而慌了神,甚至让她家小婢春来到我跟前探听原由。这里说到与春来的相识,也在我今后人生长卷里留下了一抹色彩,记得她这时还是一个朴实天真的小女孩。
这天晚上,坊里依旧热闹非凡,都城里白日里正人君子模样的男人,高官显贵,亦或是纨绔子弟,泼皮破落,仿佛都能在这里看见他们的影子。楼里的姑娘们都正忙着接待客人们。我从阁楼走廊上走过,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是细细嫩嫩女孩声音从隔壁围墙里传来:
“婉清,婉清”
“你又找我什么事?”我走到楼下的围墙根上。
“你要吃糖吗,我丢给你。”说着从围墙那边扔过来一袋子东西掉在地上。
“前几日,我家娘子让我问问你家娘子近日可有什么大动作?”
“说过没有,发呆可勤快了。”我想着玉奴近日的举止。
“可是刚刚听说,你家娘子就快出去啦?”
“怎么会,今日这样忙。”
“我说的是离开这里,永远出去。”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里的姑娘离开这里应该去外面做什么,是在别处的馆子里生活?记得刚来这里时,瑶娘就严肃的对我们说,但凡迈进这里的门槛,双脚踩进了这里的女孩子,最好都绝了平常人谋生嫁人,相夫教子的念想,小心不得善终。
“这里的人怎么能出去呢?”
“怎么不能,我家娘子可是天天巴望着这好事呢。”
那香囊里写了什么,我后来知道,原来是他约玉奴两日午后美人桥相见,我猜想孟溪云为了这天已经早做准备了。玉奴那两天总问一些奇怪的问题,问我她需要不需要去裁一身新衣衫,近日身材可好,脸色可红润,新胭脂擦了是不是更美,蔻丹需不需要新补……
终于,明日他们就要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