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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此时大军压境?这便有些意思了,大漠,青越,南离,似三块三角板拼到一起,呈个Y字形,而此时兄长大军压境,压的是哪个境?巴木在南离做客?又做的什么客?看似是与南离有些嫌隙,可谁又敢保证兄长他想取的究竟是青越还是南离?
……况且,安逸海死前那些话……
明珠只静静的看着刘玄洛,想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刘玄洛也静静的看着明珠,以平时明珠那不过脑子的性格,此时一定会连连发问,可此时她异常平静不说,眼中竟连一点诧异都没有,难道……她早已知晓?当真如皇兄密信上所说?
二人各怀心思,对立而站,久久观望,细细揣度着对方心思。
明珠见他久久不言语,轻哼声,“然后呢?”
然后呢?她当真不诧异!刘玄洛心中不知泛起了什么,一步上前,厉声问道:“难道明珠没想过,为什么反王早逃出京都却为何迟迟未反?而大王子来京都后,安家便全府消失,之后便与反王勾结一处,起兵造反!”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恰恰是大王子以拜寿为名来京后,安家消失了……此时大王子又大军压境……串联一处,怎能不让人浮想连篇?
“也许只是巧合,我明珠屠了俊城后,南离也曾大军压境,大漠与南离早便不睦,便是大军压境也不能说明什么!”
“巧合?这世上有什么巧的巧合吗?当年大漠受雪害,南离才敢大军压境,以大漠火罗王这些年来的铁蹄,何曾将他南离放在眼里?如今大王子又大军压境,所图的究竟是南离还是青越,谁又知道?!”儿女情长,又怎抵得过家国大事?刘玄洛身为一国王爷,如今又是临军,怎能不早做提防?
虽刘玄熠造反,那也是他刘家的事,怎能允许有人借机打青越河山的主意?几步上前扣住明珠肩膀,沉声问道:“明珠可知,在大王子离开京都后,范嬷嬷一家老小全死了!连刚生下几个月的婴孩也被活活摔死!”如此阴狠的手段!只是因为当年范嬷嬷春日宴挑唆几句,只因明珠被罚跪于长寿宫外,全家上下十多口,一夜之间死光,干干净净!
明珠任他扣着自己的肩膀不停摇晃,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欲喷火的眼眸,带着些许愤恨看着自己,轻轻一笑:“如此说来,当真像兄长手笔,兄长杀人,从来只屠全族,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复又看着刘玄洛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挑眉笑道:“是不是觉得与兄长相比,明珠手段还算仁慈?”
仁慈?坑杀万人也算仁慈?刘玄洛松了手,不住后退,仿似不认识明珠般,不住摇着头,便是生于后宫,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杀人灭口,也从未见过,只因挑唆几句便全家杀尽的手法,大王子影子与明珠不断重合,眼前兄妹二人,当真个个心狠手辣!
“幼子无辜,范嬷嬷只是挑唆几句,那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明珠知道刘玄洛一向心怀仁慈,听得兄长手段,定是一时接受不了,不过她不在乎!一步上前,紧紧看着他双眼,急声问道:“王爷怕是怀疑明珠与兄长内外勾结,图你青越河山?!那此时王爷欲将明珠如何?不如说来听听?!”
既是有所怀疑,还能任自己为帅?
欲将明珠如何?刘玄洛摇着头,一片茫然,他只是想问明珠是否与大王子内外勾结,是否所图青越河山!从未想过要将明珠如何!况且容城一战,他心中明白,明珠当日不似做假,她当真是为青越抛头洒血!
回想着挽风庄那夜她倚桌相望,背靠红梅难过痛苦的样子,刘玄洛觉得明珠她,定然是不知大王子计划的!她定然是不知的!
……可是皇兄的信……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内心不停交战着!
……她是明珠啊,那个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子,那个曾与自己并肩而战的女子!
一步上前,死死扣住她双肩!“明珠啊!玄洛心里全是你!此时你便是一句实话也不肯说吗?!”满眼带着希翼,眸光轻转,语带肯求,“只要你说没有与大王子勾结!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只要你说没有,我就可向皇兄为你做保!
刘玄洛心间颤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等她回答。
可是,这要明珠如何回答?虽然此时她明珠确实未与兄长内外勾结,可她又哪里敢保证以后不会?
刘玄洛啊,难道你不知明珠心中塞得满满的全是他吗?他喜我喜,他忧我忧,欢喜为他,悲伤为他,只要他一句话,一声叹息,我明珠愿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青越河山又算得了什么?便是他要明珠的命,……明珠也会亲手挖出,捧于他身前!
此时,你让明珠如何回答?
二人久久凝望着。刘玄洛望着明珠那渐渐坚定的眼神,心慢慢痛了起来,仿似钢针穿心般疼痛起来,手也不住颤抖起来,几番同历生死,在明珠心中,自己也比不得他一根头发……
明珠望着刘玄洛渐渐心如死灰的眼神,慢慢变得阴狠的眼神,心中便知,自己终是伤了他的心,不知为何,有丝疼痛穿胸而过……
一时间大帐内,寂静无声……
王金良,一身怒火撩帘子走了进来,瓮声瓮气道:“主帅,监军,那……”话未说完,却只见监军紧紧扣着主帅双膀,二人眼神交错,静静看着对方……
咬了咬嘴唇,自己很尴尬啊,这个时候,他俩也不分开,自己走是不走?向前迈出的脚尖,忽而轻点着地,有些不知所措,收了脚尖,缩了脖子,想慢慢蹭出帐子……
“何事?”终是明珠先张口问道,刘玄洛晃了晃身子,松开了双手,低着头,立于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王金良很尴尬啊,搓着手低着头,“……那个……叫阵许久也不见有人迎战,反而有个老头将……我斥责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自己本想着威风八面的叫个阵,战上几个回合给将士们看看,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应战,还把自己训斥一番!真真气死人也!
叫个阵还让人骂了,明珠心里叹了口气。
“本帅前去看看!”转头看着刘玄洛,只见他神色不辨,只是低着头,也未阻拦自己,便大步走出了帐子,伸手拉了追风,翻身上马,向着香丰城池而去。
一路尘土飞扬,明珠带着两队人马及王金良,来到城下,抬头向城上望去。
香丰城,戒备森严,城上站着名老者,看着打扮,倒像是个谋士之类的……胡须飘然,轻捋着,倒有几分气度。
拉了拉马僵高声问道:“城上何人,报上姓名!”
朱叔恩捋着胡须向城下望去,王金良他是认识的,丞相王悦二子,刚刚还被自己一痛责骂,不想刚刚回去,此时又回来了!
但看城下高声女子,一身盔甲,高束发髻,容貌张扬,心中便知是明珠公主,眸光一冷,“老朽清平王座下永安侯府军师,朱叔恩!”
闻言,明珠歪头皱眉想了想,谁呀?不认识!
王金良一旁观她神情,便知主帅定然……又是不知道,……出战之时家父将安家能人强将讲了个遍,您倒底听是未听呀!心好累……咽了咽口水刚想解释解释,却没有明珠嘴快。
“本帅未听说过!”
王金良一个趔趄!
城上朱叔恩鼻子都要气歪了!胡须乱颤……伸手指着明珠,“老朽曾陪着老侯爷一生戎马!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
老侯爷?那个被自己气死的?明珠呵呵一笑,拉着马僵歪头看去,“听闻永安老侯爷,便是被明珠气死的!气量太小!”
这话说的,当真不给人留半点脸面,城上还有一些小将,听了皆暗暗紧握拳头!此女欺人太甚!
朱叔恩气坏了,气息都不稳不起来!“你!!”伸手指着明珠,“蛮夷之女!!不知羞耻!手段狠辣!为人阴险!……”
明珠笑望城上,这是一溜成语等着骂自己呢,心中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不住耸肩冷笑着,端看他何时骂够。
此时听到身后马声嘚嘚,余光扫过,原是刘玄洛打马前来,只粗粗扫了他一眼,只觉他一脸平静,看也未看自己。
正了正神色,笑望城上,“本公主可不就是蛮夷!也确实不知羞耻!为人也阴险!!待本公主攻下香丰城,便将你妻女捉了赏赐给属下!也好不枉你此番言论!”
城上之人闻言,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此女子忒不顾及脸面了……哪有谁家女子,被人如此羞辱还笑得出来的,反而好似还想应正此话,非要把事做绝!
朱叔恩气得手指颤抖!指着城下,你你你个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珠倒是一脸得意,扫了城上一圈众人,高声道:“本帅劝你们早些降了……”说罢伸出二指,指向城上,“本帅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内如若不降,香丰城满城屠尽,老弱妇儒一个不留!”
王金良浑身一个哆嗦,明珠此话,他可是信的!但是主帅,你说给三日时间,为什么竖二指?那个二指倒底是什么意思?
刘玄洛闻听此言,方转头看了看明珠,神色不辨,也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