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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江西,给自己写信,还是女子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
上饶才女娄素珍。
当初在宁王府,曾经打过交道,这女人怎么还想起来给自己写信?
更可气的是,这封信还被仙游公主截了。
你说这事闹的,不是没事找事吗?
想到小娟的话,张鹤龄哪里还睡得下,起身披了件衣服,向仙游公主的房间走去。
还是给人家认个错吧,万一事情闹大了,传到弘治皇帝耳朵里,不知道又要怎么收拾自己。
走到仙游公主房间门口,抬手刚要敲门,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不对啊,我啥都也没干啊,为什么要认错?
难道长得帅,深受女人喜欢,也是错?
再说了,我才是一家之主,你有啥事,理应来找我才是,怎么是我来找你?
不管了,老子睡觉去了!
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心中暗道,我跟女人较什么劲,屁大点事,几句话解释清楚就好了。
第二次想要敲门,伸出去的手却再次停住。
好端端的,那个娄素珍给我写的什么信啊,现在也不知道信的内容,一点准备都没有,多被动啊!
按理说,人家也是一代才女,理应不会写什么暧昧啊、情书啊什么的吧。
嗯,很有可能只是诗词,娄素珍擅长这些文艺范的东西,当初在宁王府和自己切磋过诗词,一首大明湖有蛤蟆把她震住了,想必是有什么新的诗词,给自己寄过来,点评一番。
淡定淡定,问题不大。
可是,万一信中有什么过分的言语,怎么办?
毕竟自己这么有魅力,有那么一两个追求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纠结来,纠结去,只听到屋里传出来一个声音:“门没关,想进就进来,在外面转来转去是做什么?”
张鹤龄愣了一下,然后回身看了看皎洁的月光,心中不由得苦笑,敢情自己在这演皮影戏呢!
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只掌着一盏灯,光线很暗。
张鹤龄笑呵呵地说道:“还没睡啊?”
“嘘!”仙游公主说道,“小点声,国强刚刚睡下。”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鹤龄就很出戏,满脑子里都是军旅题材。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睡了没。”
仙游公主却没理他这茬,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来拿那封信的吧?”
“信?”张鹤龄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什么信?”
“别装模作样了,小娟肯定都告诉你了。”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行了行了,别装了,信在桌上,拿去吧!”
在灯光下,张鹤龄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赶忙轻轻抄在手上,说道:“还真有封信,却不知是谁寄来的。”
“驸马爷还是先说一说,这位上饶娄氏是谁啊?”
张鹤龄额头上的汗珠落下,驸马爷三个字,意思就是警告你,注意身份,别在外面拈花惹草。
其实说句实话,张鹤龄也没有拈花惹草,只是这事犹如瓜田李下,越描越黑。
“上饶娄氏本是上高王殿下的未婚妻,去年去江西传旨的时候,曾见过一面。”
“上高王的未婚妻?”仙游公主很诧异,激动地说道,“你若是处处留情倒也罢了,却没想到,竟然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是未婚妻,不是夫妻……不对!”张鹤龄赶忙说道,“我什么都没干啊,就是见过一面而已,什么不放过,你胡说什么呢?”
仙游公主起身来到桌前,看着张鹤龄说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只见过一面,人家就要不远千里,来京城寻你了?”
“什么?”
张鹤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忙将信纸打开,匆匆扫了一遍,大概内容还真是仙游公主所说的那样。
娄素珍在信中说,打算即日启程,来京城寻找张鹤龄。
这封信从上饶寄到京城,估计最少需要一个月,如此看来,娄素珍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张鹤龄后背冒冷汗,心中不禁暗道,这女人怎的还追到家里来了?
做事情不经过大脑的吗,想一出是一出,我欠你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跟公主解释清楚,免得出现家庭矛盾。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那就说说吧,什么误会?”
“这个,这个……”张鹤龄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仙游公主沉着脸说道:“你就如实跟我讲,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人家带着孩子来寻爹了?”
“哪来的孩子啊,”张鹤龄满脸的郁闷,说道,“我与她见面是去年十月,现在是八月……”
“十月怀胎,这不是刚好十个月吗?”
“什么啊就十月怀胎!”张鹤龄忍不住反驳道,“难不成你刚生了娃娃,还能满世界乱跑?”
“好啊,你这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你刚刚说了,与她生了娃娃!”
“我就打个比方,哪来的娃娃?”
两人争吵的声音有些大,张国强醒了,伸手摸不到妈妈,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仙游公主赶忙回到床上,将张国强抱起来,说道:“明日我便进宫去住几天。”
“在家里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进宫?”
“要你管我?”
“真的只是见过一面,当时白姑娘也在……”张鹤龄突然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赶忙说道,“对啊,当时白姑娘在场啊,她可以证明!”
仙游公主对白露还是比较信任的,眼下只有白露可以救自己了。
想到这里,张鹤龄一溜烟跑了出去,来到白露的房子,敲了敲门。
“谁?”
“是我,开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别废话了,有重要的事,赶快开门!”
“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明日再谈吗?”
“等不及了,人命关天!”
白露将门打开,神色诧异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你要给我作证!”
“做什么证?”
“当初在南昌城,还记不记得上饶娄氏?”
白露想了想,说道:“就是那名会作诗的才女,当然记得。”
“跟我走!”
说完,张鹤龄拉起白露,向公主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