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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管贺兰亭做了多过分的事,陛下也依旧宠他纵他。
子嗣于紫荣国女子最为重要,贺兰亭自己无法生育,此举便是要绝了陛下的后。
可没人敢继续上奏弹劾,她们为官多年,多多少少留了些把柄在外,现在这些落在贺兰亭手上,以此来堵住她们的嘴。
贺兰亭妒夫“凶名”在外,摆明了要让陛下绝后,这样的男子在紫荣国简直罄竹难书,很多人都在等着他的失宠,被陛下打入冷宫。
彼时已经胜任右相的荣郁,听闻贺兰亭无法孕育子嗣后,便想等着陛下广纳后宫,延续皇室血脉。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贺兰凤君要过继恒亲王的子嗣,陛下不仅不反对,反而待他一如既往。
荣郁思来想去许久,什么也没做,只是将贺兰亭约出来见了一面。
那次见面后,荣郁便彻底收敛了心思,再也不奢望入陛下的后宫。
陛下的宠爱,是贺兰亭面对他时所有底气的倚仗。
这样的倚仗,是他不曾有的。
即便是当初陛下那般宠着他,他也不曾有这样的底气。
陛下宠他纵他,连子嗣都不再考虑,他还如何能奢望陛下的眼里能够容纳得了旁人?
荣郁胸腔中的那颗七窍玲珑心,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已经喜欢了陛下,心里再清楚明白没有可能,也无法那么轻易收回自己给出去的感情。
陛下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他的满腔情意给了她,即便得不到回应,也是心甘情愿。
她不要,他便收着。
感情,有时候也是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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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荣国自从允许男子入仕后,给原先是世家出身、直接就可入朝为官的女子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冗官渐渐减少,官员们慢慢都有了实绩,整个紫荣国比先女皇在世时,还要繁荣许多。
荣郁作为小世界男主,如今的紫荣国右相,光环加身,各种大事都办得极为妥当。
贺兰亭则替紫芙处理政事,紫芙懒散归懒散,可偶尔也会在旁与他讨论一些奏折上的问题。
内外相处都极为和谐。
家庭和谐,朝堂安定。
原主心愿达成,小紫这一世的戾气应该也被消除了。
如此,紫芙也没什么所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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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后,贺兰亭抱回了褚清所生龙凤胎中的女儿,过继到自己名下,与紫芙一起教养这个女儿。
紫芙只对养小紫感兴趣,其他人再可爱都兴致缺缺。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贺兰亭在认真教养小女孩,想要让她成为将来能够继任紫荣国皇位的女皇。
在贺兰亭的教导下,小女孩也很争气,从小刻苦又努力,小小年纪便已经知天文通地理。
尤其是在这么一对母皇父后的影响下,小女孩也有了男女本质平等的思维,所以在很久以后继任皇位,她也依然按照紫芙所做的那样,继续推行男子为官,让男子们在紫荣国中彻底有了一隅之地。
他们不再是女子的附属品,不再是一出生就习琴棋书画,习床帏之术,只为将来嫁个好的妻主,绞尽心思讨好妻主,以此来得宠和固宠。
可现在,男子的出路,不再是只有嫁个好妻主这一条路可走。他们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入仕,同样也可以为紫荣国效力,半分不输于那些女子。
紫芙开了个好头,让男子也有了表现的机会和舞台,下任女皇耳濡目染之下,也会延续下去。
长此以往下去,慢慢实现男女地位的平等,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这中间可能会偶尔有些摩擦,但大体发展前进的方向不会变。
这一世,紫芙盛宠了贺兰亭一辈子。
没有子嗣,也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盛宠,旁人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
荣郁同样默默守了紫芙一辈子。
他没有再嫁,而是作为紫荣国的右相,护佑国家,护佑她。
荣郁自认比许多身不由己的人都幸运太多,最起码他能日日见到陛下,不似嫁给了那些非自己的心中之人,日日被锁在深墙里,仿佛永不见天日。
他能选择,并且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就已经比让人幸福太多。
贺兰亭是没有任何遗憾寿终正寝的。
若一定说有遗憾,那便是没有替紫芙诞下一儿半女,让她与自己在一起绝了后。
只是紫芙事事以他为先的态度,让他慢慢淡化了这些遗憾。
更何况她那十年如一日的盛宠,生生宠了纵了他几十年。
年幼时的那些让他厌恶憎恨的往事,早已随着温柔岁月而褪了色,逐渐模糊不清。
时间一久,贺兰亭甚至都记不起幼时的经历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有现在被紫芙疼着宠着爱着的愉悦和柔和,满心温柔又平和。
他的心境,也随着岁月的洗涤,荡去了往日里的不堪和伤害,只留下了满满紫芙给他的爱。
……
紫芙是和贺兰亭一同离开这个小世界的,神魂重新被小白狐拉扯回雪山之巅上。
小白狐高兴地围着紫芙打转,蓬松的毛茸茸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满脸崇拜道:“神女大人真厉害!这一世魔王大人的戾气完全消除啦!还有原主的心愿也同样完美达成!”
紫芙静默着没说话,只是视线无意识地看向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在不断催促她走向那里。
那里必定是藏着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指引。
她尝试过走向那里,却触到了这整片雪山都有天道的结界。如今她的神魂依旧未曾恢复完全,攻破天道结界实在是不现实。
紫芙不会在无用功上下功夫,重新闭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眸子,陷入深深的沉睡中。
一如当初的每次一样,将有关于对贺兰亭的情感和记忆一点点全都深埋于心底。
待做好这一切,紫芙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站起身,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一处,望了许久,紫芙才敛回视线,唤来小白狐,准备进入下一个小世界去寻小紫。
无形的水色波纹笼住一人一狐,顷刻间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