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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听了沧澜的话想到,楚旬已经被他亲手杀死,虽然心中的哀伤不减,不过白薇和药庐众人的仇也算已经报了。何况雪剑峰也想是有意弥补我,身位妖域少主也不好主动与人族交恶。现在药庐已毁,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留在雪剑峰上修炼一段时间,雪剑峰传承多年,说不定还有为娘亲续命的办法。心中许多念头闪过,再看沧澜一脸真诚,风情道:“徒儿风情,见过师尊。”与小梨不同的是,风情没有跪下磕头,只是朝着沧澜举了个躬。
沧澜不以为意,满意的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我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手下这么一个天资妖孽的弟子。”对于风情的心性,沧澜自然不会怀疑,能够领悟仁义之道的人绝不会是心思毒辣,穷凶极恶之辈。要论对仁义之道的了解,沧澜自认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天下修士无人能出其右。
风情看着小梨身边的中年男子,眉宇间竟于自己有几分神似,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是?”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一个答案。
沧澜的脸上闪过一丝奸诈之色,“他可不是你的前辈,黎白,快来见过你的师叔风情。”这收小梨为徒的中年男子正是人族六圣之一的剑仙黎白。论资排辈,黎白要喊沧澜师叔祖,风情是沧澜的弟子,自然辈分比黎白高出一辈。
风情心中的答案得到确认,一把问情短剑赫然出现在手中,“你就是害我娘亲之人!”一式剑招红尘眷恋朝着黎白的面门刺去。
“风哥哥,不要伤我师尊。”小梨一声惊呼,挡在黎白身前。风情见状连忙收招,可剑式已晚,只见问情短剑径直朝着小梨刺去。小梨看着飞速逼近的剑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不到自己刚刚拜师,就会死在风哥哥的剑下。
只见黎白左手拉开小梨,将她护在身后,右手两指闭拢,稳稳的夹住了问情的剑身,此时剑尖与黎白的鼻尖只剩一存距离。
“这是雪莹的问情剑,你是情儿……”黎白呆呆道。身位圣人境的存在,风情想伤到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旁的沧澜却怪叫一声,风情怎么用什么兵器不好,非要用剑。看那刚才那一剑,显然造诣非浅。
风情狠狠的瞪着黎白那英俊的面庞,想将问情剑抽出,可黎白的两指仿佛两块磁铁,问情剑被夹在其中丝毫不得动弹。“呀呀呀,黎白你个混蛋,居然自降身份欺负我徒儿。”沧澜拉开小梨,看着对峙的父子两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小梨大急,沧澜却死死的拉住她“没事的,黎白下手有分寸,何况那可是他快二十年不见得儿子。”小梨惊诧,想不到他的风哥哥竟然是师尊的儿子。
“你可知道,从我懂事起就经常看着一向坚强,君临天下得娘亲时常躲在无垢峰暗自神伤,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风情道,眼前之人正是害她娘亲身心俱伤之人。
黎白松开问情剑,朝风情问道:“有无垢酿么?”风情一怔,他得储物戒中正好还存放着一瓶无垢酿,这是他离开妖域时带的,一直舍不得喝,才保存至今。
风情自知凭自己想要替娘亲出气是不可能得,随即收了剑。取出无垢酿丢给黎白:“便宜你了,这是最后一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黎白接过酒瓶,轻轻的拔出酒塞,一股清冽而悠扬的酒香飘散在这个悟道峰。沧澜仿佛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手拉过风情,一手挽住黎白道:“快快快,找个地方坐下,想不到我老沧此生也有机会尝到妖主风雪莹亲手酿制的无垢酿。”有对风情说道:“当年黎白对你娘亲出手,乃是受人欺骗。回到雪剑峰后一直深深自责,自闭与思雪峰上,你瞧瞧,这满头的头发都已经白了,其中原委,等下一边饮酒我一边慢慢的告诉你。”
风情看着黎白那刺眼的白发,加上沧澜所言,相信沧澜是不会骗他的,于是心中的怒气便消散一空。心想:他这些年应该也不好受吧。失去爱人的苦楚,风情年轻的内心早就深有体会,更何况是被逼着对自己心爱之人出手。
三人来到一个凉亭之中坐下,小梨在一旁为三人倒酒。
“黎白,你说说你,当年知道真相之后去向你媳妇去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得了。非得一个人死撑,你看看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沧澜和黎白相识多年,两人是正真的知心好友。
黎白白了一眼:“你说的轻巧,我怎么不见你去找千羽认个错。”
风情在一旁急道:“师尊你说当年他是受人蒙蔽才对我娘亲出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小梨也竖起耳朵听着,哇!剑仙黎白的往事唉。
黎白自顾自的喝着酒,不说话。沧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当年无根海上,黎白一直暗中跟随你的娘亲,想找机会救下她。可六大圣人步步紧逼,黎白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有人冒充我雪剑峰弟子给黎白传讯,称是黎白的师父无净道人被风雪莹重伤垂死,让黎白出手维护人族正义。无净从小抚养黎白长大,对他而言亦师亦父,黎白知晓之后自然心生怒意,这才出手伤了你的娘亲。”
沧澜喝了口酒,吧唧着嘴:“这无垢酿据说只有你们九尾天狐一族才会酿制,入口清冽,沁人心脾。好酒!好酒啊!”沧澜转动着空酒杯赞叹道,朝着小梨眨巴眨巴眼睛。
“前辈,后来呢?”小梨连忙给沧澜倒满,焦急问道。
沧澜朝着闷头喝酒的黎白怒了努嘴:“诺!这个酒鬼回来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就心中有愧,自知没有脸再见风雪莹,就把自己关在思雪峰上,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风情听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原来娘亲和他父亲之间竟然有着如此大的误会。父亲么?好陌生的称呼。风情心里道。
“师尊好傻啊。去找风哥哥的娘亲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么?”小梨摇晃着小脑袋,“小梨虽常在藏剑峰修炼,但也知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沧澜摸了摸小梨的头道:“哪有这么简单。人皇人后一族与妖族本就有着深仇大恨,道祖梵天贪图风雪莹身上的众多宝物和九天玄玉参,便联合怜北、龙王、芷箩围杀风雪莹。谁知风雪莹服用九天玄玉参后修为大涨,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斩杀圣人境的怜北以及十八位天璇期的人族神将,已然结下死仇。你师尊身位人族七圣之一,自然不可能和风情的娘亲重归于好。”
“要我说,管他什么深仇大恨,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是吧沧澜前辈?”小梨一句话噎得沧澜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这只臭鸟又是什么好东西?”黎白放下酒杯笑道。“说我的事情倒是说的轻巧。”
沧澜急道,“黎白,在小辈面前你敢抖露我得丑事,你小心我将你小时候在思雪峰顶朝山下尿尿得事情说出去!”
黎白大怒,自己小时候得糗事被沧澜说了出来。浑身剑气纵横“喂、黎白,别动怒嘛。都多大的人了,没看到有小辈在场么?”
“黎白前辈你……”风情想不到人族剑仙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你叫我什么?”黎白打断风情的话道:“也对,你都这么大了。贸然多出我这么一个父亲,你不习惯也是自然。”
风情道:“娘亲从小就告诉我,我没有父亲,我是她凝结自身精血所诞下的。我小时候一直深信不疑,可等长大一些,我也知道了你的存在。可是父亲二字对我来说实在是陌生,我还要适应一下。”
黎白看着自己眼前的儿子,快二十年了,儿子都已经长的和他一般高了。当年得知风雪莹回到妖域诞下一子,他自然也有想要去看望的心思。可人妖两族关系紧张,加上他的身份敏感,每次靠近妖域就被风无眠拦下。快二十年过去,他今天才能捡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无妨,以后你就跟着我修炼。我看你刚才的那一剑暗藏法则,以你现在虚神境就能领悟剑道法则来看,想来你的剑道天赋绝不在我之下。只要你……”
旁边的沧澜气的直咬牙,连酒都顾不上喝:“黎白,你别太过份。就算风情是你儿子,可他都拜我为师了,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叔,哪有师叔跟着师侄修炼的。”
黎白佯装怒道:“臭鸟,你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看我不把你尾巴上的几根羽毛全都消掉。”一把剑身如水的灵剑环绕着沧澜的周围。此剑名为一泓秋水,乃是一把中品神器,也是雪剑峰代代相传的圣物。
“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要上手呢,太冒失了。你说对吧,小梨。你师父这么不靠谱不如你还是跟着我修炼算了。”感受着一泓秋水瞄准了他的屁股,连忙改口道:“你师父修为高深,相信你跟着他一定会有出息的。”
随后又道:“但是黎白,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风情既然已经拜入我门下,自然要跟着我修炼。我掌控的风之大道和他们九尾天狐一族的天赋神通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黎白也点点头,沧澜成名已久,他的成圣绝学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既然如此,我儿子就先跟着你修炼。要是练不出个所以然,你小心我拔了你的鸟毛。”
“我说黎白,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近日修为上略有突破,正想找你练练手呢!”沧澜面子下不来,被黎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面子,以后他还怎么在两个小辈树立威信。
一泓秋水飞入黎白手中,傲然道:“那就试试。”一袭青衫,一头白发,一身正气,一柄长剑。这就是人族六圣之一人族剑仙黎白!
说罢两人同时出现在悟道峰顶的上空,乒乒乓乓打做一团。
《长相思无根海忆昔年》
一曲红尘道仙凡,斩不断,情还乱。执剑在手,将情埋。
一对璧人难相守,挥剑斩,相思残。思雪峰上,心自哀。
人族六圣:指的是人皇王钧、人后南宫离、道祖梵天、剑仙黎白、龙王帝政、南海仙子芷箩六位在人妖魔大战之后晋升的新一代人族强者。老一代的圣人境强者在大战中陨落大半。千年时间里少数已经飞升进入神界,其大部分已经寿终正寝。剩下的极少数都已经避世不出,比如沧澜、风无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