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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齐昊道的一番说辞,宋煜是不敢苟同的,她始终觉得风水一说太过玄幻,不是她所理解的破案方法,若是一切以风水神鬼来定论,那这世间的大把案子也都不用破了。
顾鹤杨原本也觉得齐昊的说辞有些夸张了,但他见宋煜出口否认了,心里立马就给自己划了个分界线,他心想自己可断断不能跟这个人为伍,好兄弟肯定要讲义气,不管对错先站好阵营最重要,这关键时候不帮腔什么时候帮腔啊,所以他也不问青红皂白,立即先拥护齐昊再说,口中哼哼道:“我虽然不懂破案,但反正我就是同意齐昊的意思,先看风水,再问问王元霸。”
宋煜见这二人合起来顶自己,不禁冷笑道:“此案上头交代你二人只是协助我办案。”
顾鹤杨也反击道:“你自己也说过,这可不仅仅是盗窃案,还有雷火案,不如你查盗窃案,我们查雷火案,怎么样?”
柳如玉也道:“我也支持顾哥哥查这个案子!”
宋煜冷笑一声,爽快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几个人能查出什么线索!”
齐昊笑道:“宋大人也不可小看我们,这案子的眉目过几日就知道了!”
顾鹤杨急不可耐道:“齐昊,还费什么话,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书院找王元霸,可不能输给这个女人!”
宋煜也不介意,早已转身离去。
片刻后,顾鹤杨与齐昊也欲离开,突然柳如玉一把揪住顾鹤杨道:“顾哥哥,先请留步!”
顾鹤杨道:“你……还有什么事?”
柳如玉将他拉到一处,低头皱眉道:“顾哥哥,这事还劳烦你一定要帮我。”
顾鹤杨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心一软问道:“怎么了?”
柳如玉缓缓抬起头,这次她倒没有再装模作样,而是真情流露了:“其实你有所不知,我爹虽是礼部尚书,但素来为人清廉,更不喜结党营私,加上他近年来性子越发孤僻,在朝中地位日渐堪忧。今天早晨,大理寺的人早早地过来看了一圈,我无意中听见他们说想要趁着黄浦少卿不在,以意外雷火案草草结案,所以那个什么宋大人我是不信的,可这犬兵入室盗窃、雷火突然天降、我爹昏迷半路,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暗中捣鬼,想对我家人不利。所以烦请帮我主持公道,彻查此案,给我们一个清白!小玉在此谢过了!”
说着,柳如玉微微一屈膝,便想给顾鹤杨施礼下跪。
古来遭受雷击是最不堪的灾祸,毕竟百姓都觉得只有做尽恶事才会遭雷劈,所以一旦发生雷火案,受害者不但人财两损,还要接受无端骂名。说得难听点,就算死了都不好过!柳如玉的心情,顾鹤杨也自然能理解,毕竟是封建社会吗,于是他急忙扶住柳如玉,正义凛然道:“想要颠倒黑白,这怎么能成?放心吧,这件事我顾鹤杨必然要彻查到底!”
巅峰书院四层楼隐蔽在一片苍翠的绿植之中,四周都是高大的杉树环绕,道路两侧布置着错落有致的石塔灯笼,这样的景致倒是比六层楼多出来几分意趣。
此时,四层楼大门紧锁,顾鹤杨与齐昊对视了一眼便开始敲门。
嘭!嘭!嘭!
“有人在吗?书院新生顾鹤杨,齐昊前来拜访四层楼楼长。”
一连叫了三四声也没有回应,门内安静如初。
“会不会没有人啊?”顾鹤杨说着环顾了下四周,“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了!”说着他一把推开木门,昂首大步地踏了进去,只是这刚踏进一步,第二步就怎么也踏不下去了。准确地说,不是踏不下去,而是不敢再踏下去。
二人怎么也没料到,这院子里会是这么一幅场景。
上百条大大小小的野犬凶神恶煞一般站立在各个角落里,有的立在石桌石凳上,有的跳在树杈上,有的还爬到了瓦房顶上,乌压压一大片,一只一只瞪着琥珀色的瞳孔,嘴皮上翻,犬齿外露,发出压抑了许久的呜呜声。
顾鹤杨哇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来,齐昊也是脸色发白,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么多野狗要是一下子冲过来,非得把他们撕成碎片不可。
这些野犬之中,有一只黑犬大如豹子,双眼是金黄色的,看模样应该是老大,它突然从石桌上跃了下来,朝天空嗷的一声吼叫。
这一吠叫,声若震雷,引得所有的野犬都叫了起来,一群群朝顾鹤杨和齐昊飞了过来。
犬吠声此起彼伏!数百条野犬留着馋涎,仿佛立即要把他二人生吞活剥了!
“够背的!”顾鹤杨暗骂道,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祖坟被人撬了,还是惹了扫把星了,真是丧气!他转身就要逃跑,突然树林之中,无数野犬从林间蹿了出来,一道道或黑或黄或白的身影疾奔而来,迅速把他们围了起来。数百只恶犬将他二人死死围困,大黑犬傲立当中,这气势当真不逊色于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顾鹤杨迅速抽出战狼,靠着墙壁立好姿势,心想管他是畜牲还是人,真要真把他惹急了,也是一样要戳他们个四脚朝天!
齐昊倒是冷静一点,他急忙制止了顾鹤杨,朝屋内叫道:“王楼长,我们是书院的新生,刚才贸然入内,得罪了,还请楼长多多见谅,不过我们真的是有急事相求,还望一见。”
这话刚说完,院落内就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阿七!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把这些畜牲赶走,一天到晚地吠叫,真烦人!”
一声长哨响起。
声音锐利而悠长,显然这人底气很足。
野犬听了哨声,很快收了怒气,一只只慢慢的后退避让,只留下那只半人高的黑色巨犬,它懒洋洋地趴在一棵碧桃树下晒太阳,双眼微眯,紧接着,院子里接连有几道竹条门帘掀开,走出来了四个人,为首的王元霸大步流星的款步而出,其余三个都穿着书院校服,应该是四个楼的学生,其中一人个子矮小,脸生麻子;一个长的还行,就是断了一条腿;还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眼神飘忽不定,怎么看都像个疯子。
顾鹤杨一阵阵暗叫道:我的天哪!这都从哪里招来的歪瓜裂枣啊,一个麻脸武大郎,一个残疾,还有一个,呃,明显是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嘛!
他转头看了看白齐,那神情,那眼神,已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上三个大字,不相信!
齐昊咳了一声,恭敬道:“在下书院新生齐昊,旁边这位是同窗顾鹤杨,我二人有事特来请教王楼长。”
齐昊刚刚看见王元霸从南面的小屋出来,这屋子门口摆了一口水缸,设了几块湖石,左边还栽了棵青苗,正是所谓的青龙树,此人有意无意地设了一个青龙玄武局,明显是想要缓冲对面琉璃高塔的对冲。
高塔如剑,易生煞气。生人久居,必生血光之灾。
这人以水面做镜反射,以青木阻隔缓解,这办法既简单又实用。
王元霸点了点头笑道道:“原来是你们俩人,来鹤台比试,颇为惊艳啊!”
顾鹤杨挠挠头笑道:“啊!原来王楼长还认得我们,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