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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府后宅,顾媚拉着柳如是叹道:“柳姐姐,你又何必生气,文忠大哥毕竟也是唐王的旧臣,唐王又是相公的兄长,总归都是自家事。”
“自己家事,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柳如是玉手轻点顾媚的额头,嗔怪道:“这个世上权利最为吸引人,咱们相公打下的基业,岂能这样白白丢弃,别忘了唐王始终都是大明的唐王,而咱们还有卓海、卓沁,再说这老朱家的人向来心狠手辣,咱们一旦丢掉了权利,孤儿寡母还不是任人宰割。”
“会有这么严重,我看唐王大哥也是宅心仁厚,不会做出这种歹毒之事吧!”
“好了,我是说服不了你,但是唐王要想入住横波府,我绝不答应。”
“好了,柳姐姐,我们不还都听你的,你说相公会有事吗?我这心每天都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和圆圆现在何方。”顾媚站在柳如是的身后,轻轻为她揉揉肩膀。
“这个没良心的,可是福大命大,本事大的很,我想肯定是和圆圆那个丫头游山玩水去了。”其实柳如是心中也是没有底气,不过总归要有人出来扛这大局,也只得说些安慰的话语骗骗顾媚和自己罢了。
顾媚和柳如是的谈话一会儿激情彭拜,一会儿又是沉默不语。突然,一个婢女走来递给了柳如是一封封蜡的密函,小声说道:“延安府票号的信函。”
延安府票号怎么会给自己写信,正常应该送往金陵宝钞局或者金陵保密局,柳如是一头雾水。不过当她打开信函的瞬间,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这是他的笔迹,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欣慰。
她抬起头,笑着对顾媚道:“好了,妹妹也不用担心了,咱们的危机解除了,这个没良心的也快回来了,不过相公可说了,让他们先表演一番,该来的总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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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的美景让青枫二人流连忘返,可是南直隶的形势迫在眉睫,二人不得不加快了行程。越过了太行山,六月初,他们到达了封丘城南的黄河岸边。由于正值盛夏,河水猛涨,所以到了酉时,渡口便开始没了渡船。
青枫带着圆圆等待了许久,终于见到对岸过来一艘小船,不想船老大一听此时过河连连摇手,“二位,不是我船老大推脱,实在是本地规矩,六月到七月十五鬼节之前酉时不得过河。”
“虽是酉时,可这太阳正盛,我们过河也用不了多久,这样我出双倍价钱,请船家通融一二。”青枫陪着笑容取出了一点碎银。
船老大眉头紧皱,瓮声瓮气的摆手,“别说双倍,就是十倍我也不能载二位过河,这是本地的风俗。”说完,船老大将船拴好,便要离去。
青枫有些不高兴,气愤责备道:“你这船家莫不是敷衍与我,你说说这是什么习俗?”
船老大翻了翻白眼,不悦的答道:“六月到鬼节之间,是此地祭奠水城隍老爷的日子,到了酉时,这河中之物便都是城隍老爷的祭品,你说我还敢载你们过河吗?”
“这样一说,倒也有道理,那的确是我错怪船家了。”说着,青枫将手中碎银奉上,并且笑呵呵说道:“这点碎银算是明日渡河之资,请船家先行收了,再问一事,这附近可有寄宿所在?”
船老大也不客气,收了银子却是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此地不宜寄宿,二位还是返回封丘,明日一早来此渡河,到时我在这里等候二位。”
望着船老大离去的背影,青枫也在盘算,虽说此地离封丘只有三十里地,但是骑马而行,圆圆早已经辛苦不堪。
圆圆搂着青枫的后背低声说道:“相公不用担心,奴家能撑得住。”
青枫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肚,安慰道:“哼,你能撑得住,我未来的宝贝可未必撑得住,我去寻寻,真是不行,就在黄河岸边,我再把你的“沅园”搬出来。”
青枫沿着黄河岸边走了一会,便见到远处有座庙宇一般的建筑,孤零零的坐落在黄河岸边,夕阳西下,夜幕一丝一丝的降临,这里却显得异常诡异。
走到庙宇的正面,才发现这里就是黄河的城隍庙,庙门对联一幅:“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横批“你可来了。”庙门紧闭。青枫上前敲了数声却无人回应,看来是座空庙。
“好吧,没人的庙正好,今夜就住这里。”
“相公,奴家总是感觉这里阴森森的,还是换个地方吧,圆圆有些害怕。”
青枫一把将圆圆从马上抱下,笑眯眯的说道:“不用害怕,不是有我吗。”
圆圆轻轻的捶了青枫几下,撅着小嘴说道:“知道了。”
推门入庙,圆圆却又是吓了一番,城隍老爷的造像还算正常,可是两边分列僚属的神像就十分恐怖。传说城隍管当地水旱疾疫及阴司事物,凡有城池者,就建有城隍庙,而这座黄河城隍,显然就是掌管黄河上各种阴司事物及两岸的水旱疾疫,难怪此地百姓要祭神以保平安。
做为掌管一方阴司的鬼神,城隍下辖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这些鬼神造像本就恐怖,傍晚更是诡异无比,不说圆圆害怕,就是青枫也觉得心中升起丝丝凉意。好在庙内后院房间颇多,他们寻了一间厢房收拾妥当,青枫从空间内取出床铺,圆圆便躺着开始休息。
青枫搂着圆圆解释道:“说起城隍,也是本朝开始兴盛。太祖朱元璋曾做过土地庙里小和尚,成为皇帝后,他对土地公公及其城隍爷极为推崇爱戴。明初,他大封天下城隍神爵位,下旨京城和五座大城城隍爷为王,职位为正一品。各府、州、县城隍爷分别为公、侯、伯,岁时祭祀,分别由藩王及府州县守令主之。城隍职责是掌管生人死人户籍,守护一方,为一方百姓记下善恶功过,‘以鉴察民之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哦,还有这些说法,那城隍爷厉害吗?”没想到这鬼怪之事,她倒是颇有兴趣,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好奇,越是害怕的事情越喜欢打听。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城隍手下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却是厉害无比,嗯,这么说吧,阎王老爷算是鬼界主宰,这城隍老爷就是称霸一方的鬼王,就好比朱元璋和他的这些藩王子孙吧!这黄河城隍应该就是潞王级别。”
“看来城隍老爷还是很厉害的,就是不知这些鬼王有没有夫人?”圆圆仰着脑袋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
“当然有城隍夫人了,听说过城隍娶亲嘛?”
“城隍也要娶亲吗?”圆圆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
“那是当然,且听相公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