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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剑回归的消息众人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们在营帐内没聊多久,外边就有白龙族战士回来禀报。
“刚刚的一声龙吟震慑住了战场上的那群妖魔,他们此刻已经后退到百米之外了!”白龙族战士高兴不已,脸上都透着喜悦,“不知那声音是从什么东西上传来的?”
白念仇看他明知故问,却也不觉得烦:“你们不是都猜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战士一脸惊喜:“所以,神器真的……”
“是的,神器回来了,去告诉其他族人们吧。”
得到了白念仇的肯定,整个龙族营地很快就响起了无数人的欢呼,白念仇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他没有回自己的营帐去听里边几位族长的商讨,而是带着桑璎和江灼雪一起,将如今的龙族营地逛了一圈。
青狩不知怎么,竟也没有留在营帐里去关注他在意的龙渊剑,反而坠在了众人身后,一路跟着也不说话。
三人都是聪明人,既然青狩不惹事,他们也就直接当做看不见这个人,一路上一说一答气氛还算融洽。
他们所到之处,看到的龙族无一不在为龙渊剑的到来而欢呼雀跃。
龙渊剑,就是龙族强大和希望的象征。
欢呼声同样传到了白龙族营地,最偏远的一个大帐里。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皱眉问道:“外边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吵闹?”
她如今喜欢清静,所以特意挑了这么个远离族人的地方住着,没想到今日外边忽然就热闹了起来,惹得她这里也不安宁。
营帐外很快进来了个年轻姑娘,回答的声音虽小,但却含着激动:“夫人,他们都在传龙渊剑回来了!”
夫人手里的珠串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被她亲手刻下许多经文的佛珠瞬间散落一地。
那年轻女子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来收拾,但夫人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说什么,龙渊剑回来了?”
“是啊夫人,龙渊剑回来了,被人送回来了!”女子清楚面前这位夫人的身份,也理解对方此刻激动的情绪。
夫人瞬间红了眼睛:“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回来了吗?龙渊剑回来了,她也该回来啊!”
女子的声音瞬间停住,她看着面前仿佛一朵枯萎玫瑰的夫人,实在不想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白少主没有回来,她早就在当初已身祭阵的时候,就注定再回不来了。
夫人似乎从侍女的沉默里意识到了什么,她再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龙渊剑没有被送回来,这样她还能欺骗自己,她的女儿还没有死,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生活着。
“她回来了。”
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营帐,伴随着这个声音,原本闭合的营帐帘子忽地被掀开来,一道光从外投进来。
夫人和侍女纷纷转头看过去,她只瞧见一个纤细的女子身影一步步朝她走来,这身影就好似她早逝的女儿,熟悉地让她想要落泪。
“清珑?”夫人几乎呢喃一般开口。
桑璎没有应声,只是回答:“我将清珑带回来了。”
她朝着夫人走近了几步,摊开手,里边是白清珑留下的龙珠和龙鳞以及其他遗物。
夫人颤抖着双手将这些东西拥进怀里,女儿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裹。
和桑璎经历的幻境不同,白清珑成长起来的那些年月里,是白夫人一直照顾着她。母女俩相伴着度过了十分漫长的一段岁月,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母女俩都是靠着彼此才撑了过去。
所以白清珑的离世,对于白夫人而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
在看见女儿与那柄剑一起被封入阵中的时候,白夫人彻底崩溃了。
在那场战役中,白夫人失去了女儿,也失去了唯一的兄长和嫂嫂。为了安抚白夫人,也为了让损失惨重的白龙族能够拥有一个适合的少主,白老族长不得不将白夫人兄长的儿子,也就是白念仇留在身边教导。
那个时候的白念仇还没破壳,所有人都觉得白老族长将将整个白龙族的未来压在一条幼龙上,实在太过冒险。万一这个孩子也如白清珑一样,是个体弱的存在呢,万一这个孩子根本担不起白龙族的重担呢?
但好在白念仇顺利出生,并继承了他父亲那样强大的天赋和体魄,才终于领导着白龙族有了今日的辉煌。
他的名字是白夫人给他取的,为的是要白念仇别忘记自己父亲、母亲和表姐的死。
白念仇的存在让白夫人稍稍得到了些安慰,但死去的人永远也活不过来,白夫人在漫长的愧疚中自我封闭,慢慢也变得不爱与人说话。
她很少会流泪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在慢慢得到治愈,只是越来越压抑。
白念仇很希望姑姑能放下这些心结,好好生活,也希望对方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后慢慢走出悲伤。
所以他才会在桑璎提起白夫人的时候,大着胆子将人带到了这里。
营帐内的哭嚎声撕心裂肺,白念仇原本想要走进营帐的脚步也忽然顿住,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跟江灼雪一起站在营帐外边。
他的姑姑不喜欢自己失态的样子被人瞧见,尤其是被自己的侄子瞧见。
一路跟随过来的青狩也听到了白夫人悲痛而绝望的哭声,他默默地站在营帐外边,忽然感到不知所措。
白念仇抬头看向他,忽然发问:“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执著于那把剑了吗?我想带我的表姐回来。”
“如果你以为我们白龙族很稀罕其他几族的优待,那你就错了。因为这些优待是我的父母、我的表姐、我们白龙族无数族人的性命换来的。如果可以,我们宁愿不要这些优待,也想将他们换回来。”
“龙族从未善待我的表姐,但在最后关头,却是她这个曾被人嘲笑的废物少主,拯救了所有人。”
青狩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他几乎站不住脚,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似乎,他从前心中所认定的东西,在此刻轰然崩塌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到这里啦。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