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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顾先生的工资,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难不成这就是你周西的做人原则?”
本来对于温凉的事情,唐现就十分恼火的,如今周西算是撞上了枪口了。
“吃里扒外?”
周西被这一句话给激怒了,冷笑了一声,声线尖锐地质问唐现:“我做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了?唐现,于公,我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于私,我远远对不住温凉。”
若不是温凉,便不会有现在的周西。
这一份情,她会记一辈子。
“你一直在调查温凉,这肯定不是顾先生的意思,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有人授意?”周西步步紧逼,眼里锋芒毕露:“到底谁吃里扒外?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周西和唐现之间的关系,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周西和唐现却是心知肚明的。
这两个人关起门来吵架了太多次,但是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谁都不肯向外说过。
唐现被周西的追问逼得脑袋都发昏了,叉着腰烦躁无比,硬是忍着一口气,没有最后爆发出来。
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在周西的眼中便变成了一种,唐现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样子,周西自是忍不了,话语的味道也变了,有些苛刻:“唐现,你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顾家的人了吧?”
这话里莫浓浓的讽刺,让唐现脸色发青。
周西是觉得他想要高攀顾家,在她的眼里,他唐现的嘴脸,竟然这般丑陋。
“出去!”
他转过身去,不愿意再和周西争辩,下了逐客令,语气阴冷生硬。
这让周西也很是恼怒,她一向吃软不吃硬,唐现既然让她走,她自然是要走的。
女子转过身离开,本来不想再多说一句,到了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来,还是停了一下脚步,侧着身丢下一句:“唐现,你若是做了什么伤害温凉的事情,这辈子,我们就是敌人,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她周西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该有的门道,该有的手段,她应该都有。
而且,还比寻常人,要厉害。
周西的挑衅和警告,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了唐现的心底,把本来就乱糟糟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他和周西,一向都是合拍的。
偶尔在一些事情上有所争辩,但是都没有今天来得这么决然。
便是因为温凉。
好像什么事情都开始变了,从温凉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许多人和事,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了。
唐现越想越觉得心中发蒙。
因为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对于看不见的危险,人是最为惶恐的。
他不知道顾寒时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周西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更不知道,温凉到底,还有多少筹码?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加州分崩离析到快死去的女孩。
一切都变了。
“变了,变了。”
唐现弯身捡起刚才被周西带落在地上的文件,轻轻怕掉上面的尘土,那颗心,沉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而此时的顾寒时和傅止,也正面对面着,开始了一场风云涌动的谈判。
秘书端进来茶水,看见傅止和顾寒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气氛凝滞得厉害,吓得端茶的时候茶水都洒了出来了。
幸好顾寒时和傅止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刚忙放下茶,快速退出去。
门将将关上的时候,她似乎听见傅止沉沉地说了一句:“和她离婚吧!”
关门的时候,手都哆嗦了一下。
顾寒时坐在宽宽的办公桌后,手中握着一只签字表,正在处理下面送上来的文件。
乍然听到他的这句话,手便慢慢停了下来。
然后把摊开来的文件合起来,放在一边。
再把签字笔,平平整整地放入笔筒之中。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傅止一直在看着他,而顾寒时的动作,慢条斯理到动作优雅,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起了多少的波澜。
男人收拾完了之后,这才慢慢地把身子靠向了椅背,抬眸看傅止,慢慢淡淡地说:“你知道吗?若今天换了其他人来和我说这句话,他现在,已经不能出现在A市!”
这话,不是威胁不是警告,却是真真实实的。
傅止却不怵,兄弟多年,要说这一群兄弟里面谁最了解顾寒时,傅止敢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早些年的时候,顾寒时的脾气那叫一个火爆,而傅止正好和他相反,小小年纪便冷静自持,所以每一次在外面闯祸,顾寒时闯祸,都是傅止在旁边拉着。
然后收拾烂摊子。
这两个人不管做什么,只要两个人愿意搭伙,万事都能成了。
他们性格截然相反,但是却正是互补的,就连三少他们,都自诩不如。
傅止看着顾寒时,男子儒雅的容颜上看不出别样的情绪,说话的语气永远都是温和的:“她会害死你!”
这是傅止说的第一句重话。
顾寒时这一次遭遇事业上的滑铁卢,他们之间都心知肚明,这其中,温凉的功劳可不小。
而温凉,似乎也没有刻意去隐瞒。
或许距离撕开脸皮的日子,也已经不远了。
顾寒时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来,瞧着傅止:“你说这句话,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这话把傅止给问住了。
他向来都都讳莫如深,顾寒时的这个问题,他回答得也颇是符合自己的风格。
男人模棱两可地说:“为你,也为了我!”
兄弟和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重要。
顾寒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却有冰寒:“我看,多半是为了你自己吧!”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阿时。”
傅止不恼,却也有些不高兴,眯了眯眼睛把目光从顾寒时的身上移开来,看向落地窗,声线有些缥缈:“现在看来,她所谓的失忆,是假的。”
话尾被他拖长,顾寒时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也不点头,似乎这件事,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傅止的声音,越发显得缥缈了起来:“我有个预感,我们每一个人,都逃不开。”
这是他在知道顾寒时的公司出事之后第一个从他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想法。
温凉既然选择了第一个对顾寒时的公司下手,那么,接下来的会是谁?
他不相信自己能够那么幸运被温凉给放过了!
要说对她的伤害,他一点都不比顾寒时少。
“那又如何?”
顾寒时动了一下手,金属袖口在天光的照射下有些闪眼的光,傅止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着顾寒时,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这些年里,顾寒时已经在商场上把自己磨砺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商人,说是老狐狸一点也不为过,以前那个会大喜大悲的少年,已经被残酷的时光给杀死。
现在的傅止,看不懂顾寒时。
便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觉得内心里面多少有些惶恐。
他反问顾寒时:“你便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他想要知道顾寒时的心思,面对温凉,他就不相信在明知道了温凉的意图之后,顾寒时还能如同以前肆无忌惮地宠着温凉,毕竟现在的温凉,心里有一只猛兽。
顾寒时笑了。
语气轻松地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妻子,我担心什么?”
只要把温凉留在了身边,其他的,他都没有什么再爬的了。
傅止有些气急,想要骂他,最好却只能丢出一句:“你真是无药可救!”
其实傅止也不是那么自私,他也不愿意看着顾寒时出事,要是能够让他和温凉离婚,那么,估计能够救一把顾寒时。
但是,要是顾寒时真的和温凉离婚了,他傅止会怎么做?
想到这个问题,傅止无比沉默。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重蹈顾寒时的覆辙。
温凉这个女人,真的是有毒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
顾寒时指着堆放在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意思是说,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他就要开始处理公事了。
傅止却没有动。
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来这一趟的另外一个意图:“你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傅宁,她在医院里住着。”
说完后,有些的感伤。
顾寒时微微偏着头不说话,两个男人相对再度无言。
气氛有些沉闷,傅止温和的眉目上染上了一些的阴鸷,有些不可耐地开口:“知道你结婚,她吃了安眠药,我不敢告诉你,怕……”
顾寒时和温凉结婚,傅宁怎么可能接受?
但是傅止没有想到,傅宁这样一个已经二十八的人了,想到的,也只有自杀。
她哭闹着要傅止在顾寒时的婚礼上把顾寒时找来,让顾寒时和温凉的婚事成为一场笑话,让温凉,成为一个在结婚当天便被抛弃的女人。
傅宁算得很好,但是她唯独没有算准一点。
傅止不愿意让温凉受那样的耻辱。
所以,在安顿好了傅宁之后,他出席了温凉的婚礼。
于他而言,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他和温凉,始终还是一家人,不管是兄妹,还是情侣。
到了如今,她都要出嫁了。
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若是他再不出席,那她一个人,多么不安!
纵然他知道温凉恨着他,但是他总是这么执拗地相信着,看见他坐在台下,台上的温凉,应当是安心的。
看,我还有家人。
我的婚礼,不是一个人。
就算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也心甘情愿。
“你让我去看她,想没想过可能情况更遭?”顾寒时开口,听起来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
傅止看着顾寒时:“你就不能看在她陪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对她好一点吗?哪怕是假意安慰她也行。”
“我能安慰一次,还是一辈子?”顾寒时的话一针见血,明显是不想要去见傅宁的。
在温凉没有回来的时候,他都不曾对傅宁温柔,更何况现在温凉已经回来了,自是更加不可能了。
他不愿意麻烦。
也不愿意让温凉没有安全感。
“可是……”
傅止终究是有些不忍心的。
看见傅宁那样崩溃,到底是他的亲妹妹。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宁,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从骨子到灵魂,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寒时不想再说,已经从旁边拿过来一份文件开始看了起来:“她的心结需要她自己去解开,我无能为力!”
或许傅止会一直觉得他顾寒时是一个人渣是一个负心汉。
明明这么多年让傅宁陪在身边,也不拒绝,大家都以为傅宁终究有一天可以嫁入顾家,没想到,温凉忽然活过来了,她傅宁所有的一切梦乡,都被粉碎。
再也支撑不住,便有了这一次的自杀。
傅止站起身来,笔挺站立在宽阔办公室内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顾寒时,长久不说话。
容颜姣好眉目儒雅安静的男子,眼中也已经有了愁。
他忽然和顾寒时说:“若是时光可以重来一次,当年我必定要让温凉,再也没有归途。”
若是当年温凉便从这个世上消失,那么便不会有今天的所有事情了。
不会有傅宁的崩溃,不会有顾寒时的执迷不悟。
也不会有他的彷徨。
这一切的因果,都在一个温凉。
顾寒时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头也不抬地说:“那你准备好了和她一起去死了吗?”
世人皆知傅止无情,当年和温凉那般情投意合,最后却亲手摧毁了她的家,逼死了她的父亲,一步步逼她和她的母亲到了绝路上,当时只差了那么一步,温凉便要死在异国他乡。
若没有当时不顾一切的顾寒时,也应是不会再有温凉了。
顾寒时的言语,染上了寒霜。
站在那里眉目霜雪更尽染的傅止,转身离开的时候,恍恍惚惚说了一句:“曾经想过。”
就是这四个字,让正在签字的顾寒时手一抖,整个名字便毁掉了。
傅止关门离开,顾寒时看着纸上渲染开来的笔墨,看了许久许久。
最后傅止都走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晃晃悠悠地荡着。
这些年,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傅止当年做得绝情。
唯独顾寒时知道,他做了多少绝情的事,他的内心就有多少份煎熬。
只是,这远远不能让他原谅傅止。
当然,也远远不能让温凉,原谅傅止。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总有一天,会被逼得摆在台面上,一笔一笔地清算。
然后,心念成灰。
温凉在外面转了一天就是不愿意回家,等到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结婚了,需要回家去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晚上十点,脑袋有些晕晕转转的,拿出手机来想要看看,这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她也没有及时充电,直接把手机丢到了包里,驱车回家。
新家一如既往的安静,大铁门打开,花园里只有寂寥的路灯,听不到半点的人声,这样的冬夜里,就算是虫鸣都不曾听到,只有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寒风呼啸。
她觉得这个地方,如此的让人空虚。
把车子停好,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朝着屋子里面走,玄关的门被推开,有暖暖的热气从里面散发出来,灯火柔软明亮,有孩子的欢声笑语,冲进耳膜。
站在门口刚想要脱鞋子的温凉愣了一下,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里面的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有人穿着拖鞋啪啪地跑了过来,然后,温凉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个人冲撞进了怀里,那小小的东西软软的身子,靠在她的腿上,不断地蹭着。
温凉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然后目光所及之处,她看见顾寒时一身灰白色的家居服站在不远处,身上的毛衣衬衣,看起来简单又清俊。
她一下子便想了起来,这人的模样,和多年前,竟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时光在他的身上刻上了足够深刻的印记,让他更加成熟更加有味道。
乍然看他,身上好像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他站在那里笑了笑,只是问她:“晚饭吃了没有?”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男人的笑容,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只得低下头来看抱着她的腿的顾景年,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句:“吃过了。”
其实她今天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但是在顾寒时的跟前,她就是喜欢伪装。
“嗯。”
顾寒时发出一声好听的鼻音,转身便进去了。
被顾景年死死抱着腿的温凉动弹不得,顾景年还在控诉温凉:“妈咪,你怎么都不回家去看我,每一次都要我来找你!”
对她已经很是不满了。
小小的人儿放开温凉来,叉着腰看着温凉,故意鼓起脸颊来,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
温凉本来心情异常沉重,可是被顾景年这么一闹,心中到底是宽了一些。
弯下腰来哄他:“最近太忙了,以后常去看你好不好?”
她是知道的,乔婉月是绝对不允许她和顾景年住在一起的,今天顾景年之所以能够来这里,估摸也是顾寒时的功劳。
不然,乔婉月怎么可能放顾景年出来?
小小的顾景年仰着头看着温凉,脸上满是不相信,不确定地问温凉:“真的?”
被他这么怀疑,温凉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来。
她真的能够经常去看他吗?
或许和这个孩子的缘分,便也快要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