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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韩将军被敌将所杀,其麾下的二万长枪兵有一段时间,无人所领,所以死伤极为惨重。后来虽然杨将军整顿了他们,将其和麾下一万刀盾兵合兵一处,但之后又因为杨将军攻取敌方后阵不成,又遭到围杀,那一支兵马几乎全军覆没。末将刚才统计后,逃回来的刀盾兵伤亡人数约有六千余人,而长枪兵则几乎损失大半,伤亡了一万余人。至于刘将军的骑军,亦伤亡了三千多人。白波力士伤亡八百,弓弩手伤亡二百。”
“哼哼哼~~!也就是说,鄙人的兵马,将近损了二万人!!!”
郭大怒极而笑,就这一战,他损失了二万兵马,还有其麾下一员爱将。郭大的笑声阴寒而有显得癫疯,笑得在场的白波将领心里一阵直揪。
“天师大人,今日之战我等白波天军虽败,但并非败得一无是处。白波力士悍勇之威,诸位皆有眼所见,若非后来河东军那白袍小将阴险,偷袭天师大人。很可能,今日之战,胜的就是我等白波天军。
明日天师大人可在城上观战,将指挥大权交予刘将军,再给予刘将军配备重兵,防止那白袍小将再来偷袭,如此我等白波天军便能稳操胜券!!”
杨奉忽然走前一步,他是众白波将领中,唯一没有垂头丧气,而是满脸皆是亢奋仇恨的将领。他与韩曤情同手足,如今韩曤死了,他就如死了一个亲兄弟,心里哀恨觉不少于郭大。
“不可!!天师大人,晋阳城易守难攻,城高十丈,四面城门皆有护城河,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如今将士士气低迷,我等不可贸然进攻。反之我等应据城而守,消耗河东兵力。虽然今日一战我军伤亡二万军士,但河东军伤亡亦不会低。
而此时,我等天军的兵力定还超过河东军,如此又有晋阳这座坚城,若是河东军强攻晋阳城,其兵力定会迅速消耗。待其消耗得七八,天师大人再派全军出击,定可杀退河东军!”
刘辟连忙走出,神情激动地向郭大劝道。郭大皱了皱眉头,心中在想着杨奉和刘辟的话,一时显得犹豫不决起来。
“刘将军,莫非你忘了定襄战情紧急,张扬老匹夫的平阳军再加上西河、五原、朔方三路兵马,总兵力足有三万之巨。兵力超于留守在定襄的二万白波天军。不知什么时候,张扬那老匹夫就会攻破定襄领大军来围攻晋阳。如今若不捉紧时机,与河东军决一死战,更待何时?”
“杨将军此话实在是,危言耸听。定襄战情虽急,但却未到火烧眉头的地步。若是我等自乱阵脚,岂不是自取灭亡呼!”
“哼哼,我看刘将军只会说风凉话。文不凡狡猾阴险,我看他今日之所以会应战,七成是未知定襄的战况。
若是他得知,定会围而不攻,只缠住晋阳的白波天军,待张扬那老匹夫能有足够的时间,击败在定襄的白波天军,然后再与其一同围攻晋阳!”
杨奉和刘辟舌枪唇剑在大殿内,眼红耳赤地争吵了起来,原本就是烦躁不已的郭大,越听越乱,整颗头都似堵塞了。
“聒噪!!都给鄙人闭嘴!!!”
郭大骤地一喝,顿时杨奉和刘辟都停了下来。郭大满脸阴影不定,脸色极为难看,此时众白波将领都把目光投向于他,等待他的抉择。
“韩曤刚死,今日天军又是败了一阵,不宜立刻就出兵作战。传鄙人命令,全军休整三日,同时加强晋阳城的防备。是攻是守,待三日之后,鄙人再做决定!”
郭大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杨奉听此,不由神色一变,张口便道。
“天师!!”
“闭嘴!!杨奉,我知你和韩曤情同手足,报仇心切。但你乃一军之将,当不能被怒火冲昏了脑袋。此事,就此决定!休得多言!好了,鄙人需要清静,来想想如何击退这河东军。你们都退下吧!”
郭大用一副不容反抗的口气,威严说道。杨奉大大地呼了几口大气,狠狠地瞪了刘辟一眼,刘辟却是视而不见。
而随后,一众白波将领陆续离开了大殿。郭大缓缓地睁开双目,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反反复复喃喃着都是三个字。
文!不!凡!
到了深夜时分,在文翰的帐篷内。
“主公,隆有一事不解。这晋阳城乃是并州治所,并州最大的城池,其城墙高足十丈且又有护城河,易守难攻。为何这白波贼却退而其次,反倒主动来攻?”
此时戏隆正在文翰帐里,和文翰商议对策。文翰听罢,眼睛忽地一亮。
“等等!志才,今日那郭大摆阵掠战,出动了将近五万兵力。若按我等先前把握的情报来看,这晋阳城不可能还有如此之多的兵马。难道,郭大从定襄的战线里抽取了兵力!?”
戏隆脸色一怔,顿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没错!定是如此!这样一来,张公在定襄的兵力,就超于白波贼军,以张公之能,想必如今在定襄的战况,断然是一片大好!”
而就在戏隆话音刚落,在文翰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一个穿着平阳军服的斥候在两个河东军士的带领下急急地来到文翰的帐外求见。
“报!主公,平阳张太守托人传来密信一封!”
文翰和戏隆相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惊喜之色。
“快快传来!还有好生安排张公麾下那位兄弟歇息,不得怠慢!”
“是!小人这就立马安排。“
帐外那河东士卒说罢,便带着那平阳斥候离开,另外一个河东士卒则走进了帐篷,将密信递给了文翰后,亦随之离开。
文翰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凝神看了起来,越看脸色喜色便越盛,最后更是哈哈笑了起来。
“主公,这信上写的是什么?是否,张公已经打败了定襄的白波贼军!?”
“志才所猜,虽不中亦不远矣。郭大果然从定襄抽离了两万贼军,如今张公的大军已将定襄的白波贼军团团围于善无城,不出半月便能将善无城攻下。
张公特意传信过来,让我等莫要急攻晋阳,待他攻破善无后,领大军与我河东军一同前后夹击围攻晋阳!”
“哈哈。如此一来,白波贼军再无翻天之力。眼下主公只要缠住晋阳城内的白波贼子,让其无法回援善无便可。不过…”
戏隆朗然大笑,不过话说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地沉了下来。文翰见戏隆一惊一乍的,不觉皱了皱眉头道。
“不过什么?志才有话就直说!”
“哎!不过这样一来,主公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若是待张公的兵马赶来,歼灭白波贼后,太原郡定会重落于张公手中。
而且晋阳城的战事一定,并州再无贼子,张公定会对主公有所防备。如此,主公花费了如今多心血远征并州,最后得到的只有一个上党郡。”
太原郡乃是并州郡治,人口之多,远超于其他七郡,且乃是太原出了名人杰地灵之地。一个太原郡的重要性可比得上十个上党郡。所以,若文翰想取得并州,那么太原郡,势在必得!而对于张扬来说,亦是一样,他若想要将并州收复,太原郡就不容有失,所以他当初才会对出兵援救定襄一事犹豫不决,顾前瞻后。
“嫁衣便嫁衣吧。今日一战,河东军损失了七千兵马,如今剩下的兵力只有两万。反观晋阳城内则有将近三万贼军。而且晋阳城易守难攻,若是河东军强攻晋阳,即使攻下晋阳亦是惨胜,到时剩下的兵马只怕不会超过一半。
而等到那时,张公领大军赶来。兵力不足的我们,莫说一个太原郡或者连上党郡也不保。并州之事,我等可以从长计议,当下便见步走步吧。”
文翰对此亦是无奈,虽然弱肉强食乃乱世永远不变的铁则,但文翰一旦图谋并州的野心展露,在理义上便会低了一头。张扬便可借此,在理义上痛击文翰,聚大军与文翰的兵马开战。毕竟张扬乃是昔日的并州刺史丁原的旧将,他将并州收复,实乃于情于理。而无论并州百姓如何爱戴拥护文翰,但文翰毕竟是一个外人。
戏隆听出了文翰话中的无奈,沉吟了一阵后,安抚道。
“不过主公亦不用灰心。如今晋阳城内的白波贼已被逼入绝境,隆想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只要他们沉不住气,心急则乱,定会领兵来攻。眼下我等应未雨绸缪,想出一计,能够将这白波贼军痛击,甚至能将这晋阳城夺得亦说不定!”
“志才此言甚是,如此我等便捉紧时间来想这对策吧。但愿这晋阳城的白波贼能在张公大军赶来之前,有所动作。”
文翰重重地点了点头后,便是开始和戏隆商议起来。不过,即使他们商议出对策,也改变不了他们如今被动的态势。除非晋阳城内的白波贼,当真按耐不住来攻,否则戏隆和文翰商议出来的对策再妙,也是毫无用处。
接下来的数日,河东军并无攻势,而晋阳城内的白波贼军亦无再来掠战。不过,在河东营寨内。文翰和戏隆却是忙过不停,他们不断地游走在新加入河东军的原白波贼的将领周边,不知与他们在暗中商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