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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川缓缓儿抬起头,对了那杀气腾腾的声音来处看去,数修松散而立,围拢了自己,当头者正是那说话的白袍汉子。
“你是何人?胆敢在蛮荒洞天坊市内恃强凌弱?”
“啊呀!小子,你是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连蛮荒洞天坊市内管控无尽海修家的首领,大名鼎鼎的······”
一位矮个子修家对了剑川恐吓,那头领却是喝一声:
“住口!兀那斯,最后一声,将玉牌交出来!”
“是谁指派你管控我无尽海修家的?自立为王?哼,尔等且莫要惹我,否则管教尔等后悔无尽!”
“杀!”
当头儿那修冷冷一句,而后回头即走,甚或再连头也不愿意转一下。
剑川观视四围五六修家各个手中法器闪耀了灵光,狠命里斩击而下,知道此等恶棍怕是早已经坏去了不知几多无尽海修家性命了,便不由将手一曲,而后展开,凭空里忽然生成一道风网围拢了此间,其内中刀光剑影闪动,数修直接遭了肢解,再一阵火网过去,修家已然骸骨无存,那飞灰随了一道水网到了不远处一片鲜花丛中,终是化而为花肥,归于大地了。
想一想剑川如今的道法之能,虽然境界仍旧在元婴之巅峰,然而那法能却是已然越过了入道境界了。如此区区几位元丹外加一位元婴修家,在这天地元能流散之地,虽然有聚能法阵得了一丝元能之力相助,但毕竟是与往昔大为不如。在先前时候欺负欺负受了天地元能流散影响的无尽海修家也还罢了,遇上了剑川这个能够施展一身道法之能的变态,那却是真正遇到了硬茬子了!
坊市中恶霸独自一人慢悠悠行走,正等候其手下报上结果,看能否将那玉牌卖个好价钱!可其时耳边忽然却是响起了一句淡淡话语来:
“阁下好悠闲呐,是想不处理平白吃好处啊!”
坊市中恶霸忽然一呆,继而迈动双足欲逃,不过就是一道风做得绳索勾留了那厮,其身躯仍旧一幅前冲的模样,儿人却是轻飘飘回来到了原来站立旧地。
“好汉!你······你不能杀我!我是蛮荒洞天擂······擂台······管事大人的人,你杀了我,绝······决无可能到了蛮荒洞天的!”
那修惊得战战兢兢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话语。
“哦?你们里外勾结一气,除了要坏去诸多修家性命,再就是一个个将他们榨的干净了才罢休!如此艰难时世,尔等天良何在?”
那修观视剑川言语上有了缓和,以为其已是慑于自家强硬的后台,不禁口气又有了稍稍的强硬。
“道友!休要如此说话!如今在无尽海洞天与大地洞天,哪家修家不是屠戮别家才得以生存?便在蛮荒洞天坊市之外,每日里不知有多少修家惨遭杀害?便是在这坊市里,哪个修家手中的钱财不是血染的脉石?想此艰难时世,天道崩溃,天地元能流散,莫说我等寻常修家,便是入道甚或化神大修也是无力支撑自家生命的急速流逝,而不得已杀生害命谋夺能够哪怕留住其生命区区数月的修材法料呢!道友何独独对我发难?难道道友能够杀尽天下人么?”
“哼,巧言令色!还是想一想你自己吧,你谋夺了几多人修性命?巧取豪夺了几多修家积累?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天经地义!今纵然你巧舌如簧,又如何能救得你自家一条狗命?”
“啊呀,前辈!前辈且慢动手!小人手中脉石不少,各种修材法料特别是灵草之类也是收集了不少!小人愿意以之换取一条小命?”
那修一看此修家居然软硬不吃,惊吓得口气怂了许多,狼狈弯腰求告。
“哼!”
剑川一声冷哼,那修家术士知道自家无力遁出其法网,大张了嘴预备高声喝救,然而其声音未及发出,那口儿也未及闭合,身边一道水火大网围拢,那厮便那样大张了嘴,一道炎火化了如龙形一般灵动,居然直接入了其口舌之中,而其体骨之外也遭了那水网中一轮炎火般大日灼烧,整个人内外俱燃,说话间便忽然飞灰!
那炎火既然是其道法化来,想来也非是寻常!若是剑川自家知晓那居然就是上洞天少数大能修家拥有的传说中的三味真火,定然会得意到了满脸带了卑劣的笑颜。可惜其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当其依旧如同自家年少时候修习而出的修家凡火,不过威能略略大了一些罢了。
正是剑川惋惜那死鬼身具法袋遭了焚毁,一脸纠结时候,便此时,那修家坊市中一处密室,一女修忽然间眉头紧紧儿皱起,双目对了那密室一壁张望,似乎可以透过那密室看到那目光所指的那人儿!去微微迷离了那双美目,过得好半晌,又忽然神色怪异的轻轻一声叹息道:
“难道真是那冤家来了么?”
若是剑川在此地,定然能够识出其修正是当年在大峪遗地中遭自家玷污的身姿丰腴的入道前辈女修。那时候其深受分身蓝儿的神魂魔灵影响,魔性十足,无可克制,一时做了错事。后虽然得了性命,然而那事端却是一直在其心头纠结沉淀,甚或成了自家修行路上的魔障。
那女修忽然将身起立,轻轻儿前行几步,对了一面古镜照看自家风姿!已然美丽无双,似乎数百年岁月过去,其竟然无一丝儿苍老的状况。不过其修为已然化神巅峰大圆满,不日将要渡劫修成练虚之境界了!
密地门户外进来一女修,其惊艳的观视了此女修一眼,诧异地从其身旁行过来,低声道:
“师尊,怎么起来了?不是要在此地悟通生死之道,以为突破练虚之心境的么?”
“我看还是出去到坊市中亲耳听一听,亲眼看一看的好。”
那女修低声道,那声音中居然带了一丝儿令其女弟子惊诧的慵懒与娇嗲。
“是!弟子这就出去安排。”
“算了,你也要修炼,时间也是紧迫。我还是一人随意些的好,就莫要随在我身旁了,我自去即可。”
“是,弟子晓得了。”
那同为化神境界的女修恭恭敬敬退出去。而密室中那娇美美人儿一般女修家的人影却是渐渐变了淡淡儿一道虚影消散了。看起来此女练虚已然到了最后一步了。
大比教技已然开始了,那是蛮荒洞天挑选资质高潮修家做弟子门人的大舞台。剑川其时正在擂台下静静儿等候自家大比场次,那绰号“白眼狼”者却是一脸雀跃左右观视一阵子,忽然瞧见了相熟的修家,其快步行到剑川身边,开始喋喋不休讲述自家如何战胜了五修家赢得大比,得了蛮荒洞天选拔的机缘。
好容易到了剑川上台,其对手不过一介莽汉,手中一条法棍,看上去十分沉重的样子,那汉子到了台上,大喝三声:
“来!来!来!看我如何一棍弄死你!”
剑川只是将眼一瞅,一语不发,只等台上擂台管事大人一声令下,其手中一柄修剑轻晃,闪动了万千剑刃,围拢了那莽汉斩击,不过一招那大汉便丢弃了手中法棍,狼狈跳下擂台,那双眼还是闪动了震撼心魄的光芒。外界之修家只是看到了万千剑刃斩击,哪里有那身受剑川剑域困住的莽汉心中的惊惧与震撼的强烈。
“咦,这小子居然败了?”
有蛮荒洞天修家叹息道,为其莽汉之败大为遗憾。
等剑川换了另一道交战玉牌,一下跳下擂台,那白眼狼急急挤到跟前,惊讶问道:
“道兄可是生猛了得啊!居然只是一招制敌,这可是擂台大比罕见的速度啊!”
“侥幸而已!是那厮太过自大了。”
不过半个时辰,又逢剑川上擂台教技,还是那样波澜不惊,不过一招制敌已是惹得许多修家注意了。便是这样五局过后,剑川得了蛮荒洞天诸家宗门选拔的机缘,便和那白眼狼一起去一处青石院落前小方场中静候蛮荒洞天选拔。其时那儿已然聚集了百十人修了,这些人便是相互竞争了拜入蛮荒洞天的低阶修家。
不远处一蒙面女修静静儿观视剑川,大约是其离得远,且又在暗处施展了大隐之术,那剑川虽然感知到了何人窥视,可是几番探查却是一无所获,不由小心起来。
“唉,居然还是元婴境界!而且还是那样谨小慎微!”
那女修叹息一声。
“呃,不对!其法体之上好似有一丝儿化神气息流动,只是那气息怎么那样淡薄?那样虚幻呢?难道是其遭人打落了境界么?”
那女修忽然心间一黯,不过旋即又是轻轻哼一声道:
“活该!肯定是坏了谁家女儿家清白了遭了报应了!”
想到此事自家首先不由脸上一热,居然俏脸上泛了潮红!其慢悠悠渡出去好远,就在那坊市一处茶肆坐地,静静儿吃茶,只是那眼却是不由定定儿注视那边男修。
到了午间过后,那青石院落前方小方场中来了十数修家术士,其一对了无尽海洞天修家术士喝一声道:
“站好了!诸位大宗门老爷来此地挑人,尔等需静静悄悄的,不得稍有异响,否则便滚出我蛮荒洞天辖地,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剑川等修家忽然各个有了一丝恼羞,这等侮辱,似乎就如同那等无良阔佬对了一群乞丐一般,因着一番施了恩德的得意忘形的喝斥!然而实实说其实剑川他们一众无尽海修家不就是如同乞丐一样乞求进入蛮荒洞天么?
“唉,还是忍吧!毕竟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剑川身边白眼狼忽然叹息一声对了剑川低声咕哝一句,似乎在劝解剑川,实则是在说服自己呢。剑川也是叹息一声,一言不发,只是将眼盯视了墙角处一块青石雕塑。其除却此时的不快,还有一丝儿担忧充斥心间。近些时日以来,时时有一道目光直逼自己。那目光明明有了一丝儿幽怨与愤慨,且似乎极为强大,可是却没有发作开来。这种时时无法安然的状况,压抑的剑川心间极为难过!
“诸位,此地十道令牌,表示十个宗门,各人自家前去选定一个宗门,而后候在那里,等待挑选。”
众人也不言语,只是一个个仔细观视那令牌,不过寻常白色灵玉上雕刻了十个数字,余外便乃是空空如也。剑川观视那修家一个个排了一排,自己也便就随意站了一处,那选号玉牌上雕刻的却是一颗大大的神文符篆“九”字!
过了一时,看到十道玉牌前人影儿不动了,那来修中便出来十修,拔了各自所属玉牌,对了玉牌后排队的人修道:
“随我来!”
剑川等近乎二十人随了一位蛮荒洞天男修进去了一边一座青石大院,院中情景寻常,不过却有简单法阵掩蔽下的十道暗道,那暗道门户此时一个个洞开,持牌修家对了剑川他们二十余修道:
“一个个进去,再出来时我家宗门就已经选出了尔等中合适人选了!”
剑川看到前面人修一个个进去,自家也是随了,不过是一道白玉墙,接近那堵墙时,那墙上忽然现出了剑川的影子,而后现出一句话语,“九百五十六岁。”同时剑川耳边也是传出一句话:
“道友虽法力超强,可是骨龄远过了我宗门要求,建议你还是等待往后的机缘吧!”
剑川出了那暗道,忽然心里一阵阵拔凉拔凉的!
“果然运气坏到了极点!”
其一边这样思量,一边却是急急思索如何以大隐术为依仗,偷渡过去蛮荒洞天!那大隐术虽然在剑川新的道则之下有所成就,可是毕竟还没有先前那样可以引动天地元能气息施展,威力绝伦!其时不过如同初创,哪里能够担当大任呢?
“唉!晦气啊!居然果然遇到了算计骨龄的宗门!”
那剑川长叹短嘘、垂头丧气!正行走间,忽然迎面过来一女修,剑川身边小径恰可以容一人过去而不伤路两边鲜花,于是剑川急急立在一边,尽力让出一块地儿容了那女修过去。谁料那女修却是径直过来,对了剑川道:
“道友贵姓?”
“小可姓江,贱名儿就一词曰水之。”
“江水之?嗯,不错的名儿,你有什么特长?”
剑川闻言有了一些意动,于是急切回道:
“特长?小可低阶小修出身,什么活计都会干的!特长就是极具耐心!”
“我观你心性不错,实诚人家出身吧?你可愿意随了我去蛮荒洞天为修奴?”
“修奴?”
剑川大吃一惊,不由惊讶观视此女修。修奴----剑川自然是知晓的,他初入修界便在天门派中得了一介修奴身份,此后凭了自己努力,好容易摆脱了修奴身份,如今又要去新的洞天,却然还是一介修奴的身份!剑川不由一阵儿腹诽:
“难道老子命中注定就是修奴的命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