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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过头来说欧阳武鬼和潘城儿,叔侄二人那日从山上下来,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一宿,潘城儿夜里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走,却怎么能逃得出欧阳武鬼的五指山?每每都是被收拾了一顿后便骂回屋去。潘城儿几次不得手,心想他武功那么高,左右也是跑不掉,还不如老老实实睡他个天昏地暗,当下也就放弃了。
第二天早起,两人起来吃罢了早饭,欧阳武鬼进城给潘城儿买了一套干净衣服,说道:“你好好洗干净了换上这身儿衣服吧,好不容易回趟家,还不收拾的紧趁利落些?”
潘城儿也不言语,让换就换呗,反正也不用花自己银子。他跟着叫花子混久了,再加上总在江湖上漂泊,也没有个固定的地点安家,当真也是以天为毯以地为席,长得阔口吃遍八方,虽然没入丐帮,但也跟叫花子无异。身上也就这么身儿破衣裳,破了补补了破,都没个衣服样儿,现在真让他洗干净了换上干净衣服,倒还不习惯了。不过好衣服终归是好衣服,穿在身上到底是舒服的。
欧阳武鬼客房外边等着他归置自己,不禁好笑,心下想道:“这小子也不知几辈子没洗澡了,现下还不洗出三大缸黑水来?”不住地暗暗发笑。
只闻听旁边有人说道:“有什么好笑啊?”
欧阳武鬼抬头观瞧,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好像没见有熟人,再一看,眼前站着个少年,不由得心里一挑大拇指,真是俊~
深蓝的裤挂儿,月白色的衬衣,腰间玉佩冷凝似水,脚下蟒靴是虎虎生风;再看这少年脸上,皮肤白皙如少女一般,高挺的鼻梁子,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刘海分得左七右三,两鬓笔直地垂下,多出来的头发绑在后边绑了个小辫儿显得甚是俏皮。整个人往那儿一站,朝气蓬勃,显得就是那么精神。
欧阳再仔细一瞅,登时哈哈大笑,这衣服自己认识,早上才买的,在看这少年却不是潘城儿是谁?
欧阳武鬼笑过多时,说道:“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你这野小子换上这身衣服活脱像个富家公子哥儿,有趣儿,当真是有趣儿~哈哈哈啊哈~要不要再给你买把扇子?哈哈~”潘城儿也不恼他,笑嘻嘻的说道:“还得是三叔儿眼光好~”
潘城儿自幼丧母,父亲不知所踪,一个人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初见欧阳武鬼见他言语荒唐为人又颠三倒四,心里甚是厌恶,但这时见他待自己很好,知道他虽然外表放荡不羁,但内心却是不坏,也是竖起了三分敬意。
又闲聊了一阵儿,两人出门便往北处的枫林峡谷赶去,出时是艳阳高照,到时却以日落西山了。
欧阳在山下的镇子打听了一二,知道已经到了扬州,这段路程对他来说也只消得一两个时辰,但带着潘城儿走走停停,却是耽搁了大半天。
扬州水路发达,欧阳武鬼与潘城儿到了平江府就改道水路坐船顺流而上。
欧阳望着看着眼前秀丽的风光景色,心广神怡,不禁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潘城儿在一旁不解其意,问道:“三叔,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欧阳武鬼笑笑说:“这是唐代诗人杜牧作的诗,描绘的便是这扬州美景。杜员外曾在此做过推官和掌书记,与当时的节度判官韩绰相交最好,两人曾一起游遍扬州美景,正值而立之年,风流倜傥,弄玉吹箫,哈哈、杜员外却是吾辈之人~”潘城儿想了想说道:“可我听前两句,似乎写这诗的人不大开心...”
欧阳武鬼回头看看他,说道:“年岁易逝,韶华白头。又有谁能风流一世呢~杜员外后来右迁回京,等再访扬州府之时,已然与友人阴阳相隔...”欧阳武鬼说道这里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但见长江东流水,不见伊人买茶来...城儿,记得珍惜眼前人。”
潘城儿见他转过身去不在出声,当下也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当晚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欧阳武鬼说要访一访二十四桥的美景,自顾自的出去了。潘城儿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到明天就要回到家中,阔别多年,也不知道家里变成了什么样子,爹得了失心疯跑散了这么多年,有没有病情好转回家看看?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来之前他心里是老大个不愿,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心酸,不过事到眼前,反倒平静了。也不想再乱想,用手压了压枕头,沉下心来睡了。
次日清晨,潘城儿早早地就起了床,出门后见到欧阳武鬼已经在等自己,心里也就明白,两人早饭也不用,直径便往峡谷的方向去了。
枫林峡谷就在扬州北侧,虽比不上扬州、杭州般的人间仙境,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潘城儿站在谷外一指,“那里,半山腰那里,就是我家。”欧阳武鬼点点头,见他又要慢慢跑上去,当下低头一笑,揽过潘城儿往身上一抗,说道,“走。”当下施展轻身灵术,箭一般的冲向谷内。可怜潘城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上到一半,等回过神儿来,已经到半山腰了。欧阳把潘城儿放了下来,潘城儿喘了口气道:“又来、三叔你什么时候把这会飞的功夫也教教我呗?”欧阳笑道:“这个简单之极,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带路,找到你家再说。”潘城儿笑着拿手往右后方一指,“喏~那里不就是了。”欧阳武鬼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漫山的枫树林,只有那里种着一些零散的竹子,一些竹棍扎了个篱笆围起一所小木屋,想必那个就是了。
两人迈步往篱笆院儿走去。只见院门前那些围着院子的竹子,有的黄了,有的被虫子蛀的千疮百孔。院门上还上这一把锁,是潘松长给爱妻迁坟事留下的,那锁早就生满了铁锈,连着门把手上的栓子也断了。潘城儿上前轻轻一推,那门应声便开了。两人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都是平常人家使用的器物,斧子,镰刀等,窗子边还堆着一垛没劈完的柴火。欧阳武鬼心道:“师兄果然清廉,想必解散帮派时,他毫无保留的把帮内财产都分给别人了。潘松长啊潘松长,你是个为人正直的好汉子,只是苦了我那素玉妹子和这孩子...”着这么想着,已经到了屋里,屋里更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床头有个衣柜,上面整齐的叠着几件孩子的衣服,想来是潘城儿小时穿过的,如今都已经落满了灰尘。
潘城儿自打进了院门就黯然不语,先是进屋找了一把扫帚,把墙角的蜘蛛网都扫落了,又给欧阳武鬼搬了一把椅子,说道:“三叔坐吧。”随后转过身去看着床头的衣服发呆,紧握着拳头,用牙齿使劲的咬着嘴唇。
“好孩子~”欧阳武鬼柔声说道。
自打他结识了潘城儿,从来都是“野小子”、“臭小子”、“小杂种”的叫着,现下见他这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酸,说道:“想哭就哭吧,我不看着便是了。”
潘城儿苦笑一声说道:“呵呵,没事儿。这么长时间了,哭够了,眼睛干了。”随后脸上转悲为喜,说道:“我们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的茶叶能招待三叔的,三叔切勿见怪。”
欧阳武鬼听后往椅子上一靠,笑道:“我要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过,自是不用你招待,若是有不听话的孩子,倒是可以给我烤上几斤肥肉吃。”两人对面而坐哈哈大笑,潘城儿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简易的茶具,从山间采了些茉莉花给欧阳武鬼冲了水喝。
“言归正传,这次过来你家的目的,路上不说是因为人多不便,怕是隔墙有耳。其实我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一样东西,这东西关乎到天下人的命运,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欧阳武鬼顿了顿道:“何况师兄有难,做师弟的就是再不堪,又焉有不帮自理?”
潘城儿心中一禀,问道:“师兄?”不由得脸上变色。欧阳武鬼笑道:“我的师兄就是古城派第十六任掌门。呵呵,也就是你爹了~”
这句话说完,潘城儿又惊又喜,站起来叫道:“我爹还活着?!是他让你来找我的?”欧阳武鬼说道:“正是。”潘城儿听后百感交集,脑子嗡嗡作响,不一会儿便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
欧阳武鬼说道:“好啦,你没听错,你爹还活着,而且没疯,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潘城儿抽泣了一会问道:“那他自己为什么不回来看我?”欧阳武鬼低头叹了口气说道:“他自是有他的苦衷。”随后便把事情的缘由原原本本的给潘城儿讲了一遍。
原来当年潘松长并没有疯,自从他进宫献宝之后不久,便传出了高宗皇帝重用秦桧,害死了忠良名将岳飞的消息。潘松长闻得勃然大怒,大骂高宗赵构昏庸无道,重用奸臣残害忠良。随后便想,似这等乱政的贼帝,怎么能把龙璜托付于他?随后便入宫把龙璜偷了出来。宫中虽有大内高手成千上万,却怎么能留得住古城的掌门?后来高宗皇帝顾及颜面,并没有再去搜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这一切都被潘家的一个仇人给尽数看了去,当晚跟踪潘松长去了枫林峡谷索要古玉,潘松长自是不肯把古玉交于恶人之手,两人当下便打在了一处。潘松长虽然内外功俱佳,灵力又强,但毕竟刚从皇城内夺宝归来,体力不支,没多少回合便处于下风,但也不至于落败,两人打了一天一夜,最终敌人还是没有潘松长灵力雄厚,被潘松长重创,潘松长一念之仁,没有下死手杀他,谁想到这人竟然恩将仇报,临走强行集结余下灵力化为寒气,趁潘松长转身之际,照着他后脑拍去,潘松长已经感觉到身后的掌风已到,但实在已经来不及闪躲,只得束手认命。但这时,再一旁的妻子终于按耐不住,不顾江湖道义冲了上来,替潘松长挨下了这一掌。那人转身落荒而逃,周玉素身受重伤。那时候潘城儿才两岁,全然不记得当时之事。后来,潘松长每天以自身灵力为主,以天门山中的深山野参或灵芝为辅,为爱妻运转经脉,为其续命。可有时候人就是斗不过天,周玉素终于在潘城儿七岁的时候重病不治,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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