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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大力再下手呢?”韩文轩问:“我们必须把事情想得周全。”
“说得有道理。”梁诗画道:“如果真的被王大力提前识破了我的偷梁换柱计划,到时候就得你随机应变了——有把握吗?”
韩文轩苦笑道:“看来,我得抓紧跟师父学太极功夫才行。”
“努力吧,年轻人。”梁诗画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韩文轩的肩膀:“我看好你。”叶家宅子。
书房,叶老夫人在案前站定,眯起眼睛沉思了片刻,睁开眼睛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家合万事兴”五个大字。
行书,笔力苍劲,很显功夫。
放下笔,她从叶重山手上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手,道:“查出来了吗?”
叶重山道:“特意找市局痕迹鉴定科的秦科长给化验的,确定菜里的毒叫苯乙晶氛氨,是一种人工合成毒素。无色无味,被食入人体后最快四十八小时毒性显现,快速抑制神经细胞,而且没有解药。想保命只能全身换血百分之八十以上,但即便换完了血,也不能保证清醒,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两个狠毒之人,居然敢对我下手!”叶老夫人把毛巾狠狠摔在桌角,道:“这两个白眼狼就这么盼着我早点死吗?他们越是心急,我越不让他们得逞。”
停顿片刻,叶老夫人道:“重山,这次幸亏你及时发现,不然不光我在内,恐怕韩文轩和乐乐也跟着一块去了西天。”
“夫人,您言重了。我跟了您几十年,早把您当亲人一样,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亲人又怎样?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不照样拿我开刀?有时候,亲人远远比不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叶老夫人握着叶重山的手,感慨道:“幸好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叶重山微微握紧了老太太的手,道:“放心,以后还有韩文轩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叶老夫人说道:“今天他们的计划不成,以后难保再出类似的事情。我已经叫律师拟好了遗嘱,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得到教训。”
“您还打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到底是一家人,我去世的姐姐恐怕也不希望我对她的孩子不好。海达海宽海蓉这三个孩子从小跟着我长大,我也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小孩子犯了错,总要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你要小心。”叶重山提醒道:“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嗯,告诉韩文轩也小心点。”
叶重山长长叹息一声,不免替老太太感到不值,道:“这三个孩子真是不知足哇。”
叶老夫人看了下时间,说道:“再过一会韩文轩就该过来跟你学功夫了吧?他最近学得可好?有没有进步?”
“呵呵——说到这个,我还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叶重山脸上出现难得的欣慰笑意,说道:“这小子的天赋虽然比不上王创,但是我发现他悟性很高,我只讲一遍他就能完全体会精髓所在。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他,进步非常快。”
“王创那孩子倒是可惜了。”叶老夫人说道:“韩文轩说得对,王创失手打死了人是他的问题,你不该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你与韩文轩有缘,为什么不能再收一个徒弟,来弥补对上一个徒弟的愧疚?”
“王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我曾经为他感到骄傲。但也正是这种骄傲,让他越来越清高自傲,而我也没能及时阻止他这种势头增长,我的责任重大。”叶重山道:“我不能害了一个年轻人,再害另外一个年轻人。”
“不。”叶老夫人说道:“韩文轩与王创不一样,他更懂得感恩。”
叶重山似乎没太理解老太太的话,她继续说道:“懂得感恩的人会更在意身边人的感受,所以韩文轩不会因为一时气盛去胡作非为不计后果。重山,我知道你心里有负担,但是相信我这个老太太的话,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年轻人没见过——你好好想想吧。”“裆贵开圆,莫扭莫涮,胯似托盘,切记不能扭、不能涮,劲需走满,无过无不及。”叶重山一步一法在韩文轩面前作演示,韩文轩学着他的样子比划着。
叶重山猛的向前跨出一步,双掌前推,一股劲风在掌着被远远推开。
劲风扫过面一颗老树,震落无数片黄叶。
“秋风扫落叶?”韩文轩当即看呆了。
这样的场面他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世间真有这般神奇的功夫,仅仅是看似无意的向前一推,就会有劲风出现。
“师父,你太厉害了,真的是世外高人啊。”韩文轩忍不住发出感慨。
啪——
叶重山一巴掌抽在韩文轩的脑袋上:“好好练功,别拍马屁。”
韩文轩捂着头顶错愕了好一阵,接着他咧开嘴巴笑道:“你不是因为我叫你师父拍我这一巴掌!”
叶重山没搭理他。
韩文轩笑得就更欢了:“师父,那你答应收我为徒了?”
叶重山还是没搭理他,转身坐到藤椅上端起紫砂壶喝口茶。
他没好气道:“今天泡的这是什么茶,一点味都没有。”
“有有有,我重新给你泡。”韩文轩兴奋得像是被捡到了宝贝的孩子,屁颠屁颠捧着紫砂壶回去泡茶去了。
其实这茶壶里的茶是韩文轩刚才来的时候特意为叶重山泡的,与平时的泡法一样。
这才半个小时没喝,茶的滋味显然不会淡到哪去。但叶重山明显是要让喝师父茶的意思,韩文轩要是连这点意思都揣摩不到,那他直接可以撞豆腐去死了。
泡好了茶韩文轩再次跑回来的时候,他把茶壶双手捧送到叶重山面前:“师父,请喝茶。”
叶重山嘴角勾起,微微一笑,说道:“收你为徒可以,但我要约法三章。”
“别说三章,三十章都行,师父请说!”
“第一,到外面不许说你我是师徒关系。”
“明白,要低调嘛。第二条呢?”
叶重山道:“第二条,不许仗势欺人。”
“了解了解,我哪是那种人呢。我学功夫是为了防身的,我不欺人,别人也休想欺我。”
“好,这第三条——”叶重山说道:“王创是你的大师兄,你们不可互相猜忌互相伤害。”
“这个——”韩文轩犹豫了一下:“我也想跟他好好相处,可——”
“做不到吗?”叶重山冷着脸:“做不到就算了。”
“不不,做得到做得到,师父说什么都对,徒弟一定听您的话。”韩文轩乐得合不拢嘴:“师父,您休息好了没有?我们继续练功吧?”
“好。”叶重山喝了一口茶,放下紫砂壶,道:“你把刚才我教你的劲法练一遍我看。”
“好的。”
韩文轩在小院中站定,气沉丹田,双手在胸前画小圈,同时迈出一脚在地上画圈。突然向前推出右掌,空气被一股劲力击破,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因此而骄傲,气定神闲的收势,再出左掌。
又是一声“啪”的轻响,接着像被突然放了快动作一样,左右掌相继推出,脚下画圈,步法快而不乱,劲力足而不散。
地上的黄叶被他脚下踢出的劲风高高扬起,又纷纷飘落,再扬起,再飘落。
韩文轩完全进入状态,他看不到周围事物的存在,听不到耳边的任何响动,只感觉自己全身心的沉浸在太极的美妙与玄幻的气氛中。
这时,他突然感到有股大力涌向后背。他双耳微动,猛的一个转身推出一掌,与那股力道相接。
宁进不退,下在上先。他重心向前,右掌由下至上而行,手臂如一条大蛇缠向对方。
啪——啪啪——
拳肉相接,发出轻响。
韩文轩与叶重山的拳头对撞在一起又一触即分,韩文轩力道上行,叶重山就反其道而之,韩文轩挑高手腕,叶重山便大力下压。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纠缠在一处,搅动起的劲风再次将脚下的黄叶高高吹起,漫天飞舞。
啪——
叶重山技高一筹,手掌一翻便将韩文轩攻击过来的一掌重重压下去。
“师父,这是什么手法?”
“没有手法。”叶重山道:“太极功夫不讲方法,只讲意念。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拘泥于形式。”
韩文轩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师父。”
“心有太极,身有太极。”叶重山意味深长的说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心有太极,身有太极?”韩文轩端着杯子去厨房泡茶,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叶重山的教诲。
他低着头,连坐在沙发上的钱小猫和梁诗画都没看见。
他脚下划着圆圈,扭胯送胯,脚迈小步。目光盯着自己握着杯子手,就连双臂也同时也划着圈圈。
“他怎么了?魔怔了吗?”钱小猫被韩文轩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送到嘴边的薯片也忘了吃。
梁诗画摇了摇头:“看来是的。”
钱小猫又道:“我的天呐,要是他在台上跳舞的时候把阿man老师教的舞蹈跳成太极那可就闹笑话了。”
“但愿不会。”梁诗画被她这么一提醒,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
来到厨房的饮水机前,韩文轩往杯子里续水,打开开关,他的手臂还在不由自主的划圈圈。
开水从饮水机口流出来,可是正在以圆形轨迹运动的杯子却没能出现在下方。
哗啦——
开水流下来,淋到了韩文轩的手背上。
“哎哟——”韩文轩惨叫一声,手背立马红了一大片。
钱小猫和梁诗画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韩文轩哥哥,你没事吧?”钱小猫跑过去,关切的问:“你生病了吗?”
她细嫩的小手贴上韩文轩的额头,触感微凉,手上还带着护手霜的清新味道。
韩文轩回过神来,“嘿嘿”一笑:“小猫妹妹,你手上的味道真好闻。”
“诗画姐!”钱小猫没搭理他,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梁诗画道:“鉴定完毕,他没病——还是那么喜欢占女孩子便宜。”
梁诗画放下心来,说道:“韩文轩,你下午有课吗?没课的话该去练习舞蹈了。小猫卓婷她们已经把动作练熟了,现在需要你参与进来整体排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