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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须骗你?是不是,你去太医院亲自查证一下不就好了?”刘瑶琴道。
傅玉灵道:“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但你要记住,你的小命,随时都可以被我取走...”她弯下身子,牢牢地盯着刘瑶琴片刻,那温柔的眼睛,此刻仿佛变成了杀人的毒药。
......
沈青欢最近总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快,人也有些没有力气。整日真真不是吃就是睡,人也圆润也一圈。宫里的事情,她能推的都推给了傅玉灵管,而太后那边,宁佳也伺候的井井有条,除了郭采月不时还会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以外,后宫暂时一派祥和。
只是不知为什么,祁晏最近似乎又格外宠陆离陆贵人了。沈青欢摸不准他的心思,不过她知道,傅玉灵又该坐不住了。
冬日已至,清冷的气候已让人没有了出门的欲望。沈青欢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裹了两大层的袄子,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梅花树,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当时祁晏和自己在梅花树下采梅花的样子。
不...不是祁晏和她。
是她自己一个人。
只是她跌掉了,他抱住了她而已。
沈青欢缓了过来,觉得有些落寞。
不知坐了多久,忽然有人进来通报说,沈丞相去皇上那求了恩典,进宫参见皇后娘娘。沈青欢十分欣喜,正准备去大殿内迎接,便看见沈始均已经一脸忧心忡忡地走到了院子里,先是按照礼节行了礼。
“爹是怎么了,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么?怎么脸色不太好?”沈青欢道。
沈始均看了看四周服侍的人,道:“娘娘,这...”
沈青欢抿了抿嘴,道:“你们都下去吧,爹,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青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沈青欢登时有些心虚,眼睛也不敢看着沈始均,道:“怎么会?”
“你从小便养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说谎,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恨我没有早些注意到,你啊你...”
沈青欢恨不得把头埋起来,却还是嘴硬道:“爹在说些什么呀...”
“你与皇上现在到底如何了?”
沈青欢不说话。
“爹听说,前段时间,一个妃子被打入冷宫了,对吗?”
沈青欢点头,道:“那是她自作自受,女儿不会那样,爹爹何必着急?还特意进宫来问女儿...”
“爹并不是问这个,你知道...一年前,你进宫,说皇上待你极好,这些事是真是假,爹也不想再过问...而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那枚金钗上的秘密,以你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还会对祁晏如初?他对后宫众人如此冷淡,对你亦是如此,你...”
爹的话,字字戳中沈青欢的心,不知不觉,雾气已经蒙上了她的眼睛,沈青欢摇头道:“别说了...”
“青欢,爹很早就和你说过,只要你愿意,爹可以带你走...”
沈青欢摇头,眼泪大颗掉下来,道:“我怎么能够这样...当初自己任性,一意孤行嫁给了祁晏,现在又因为自己不愿意,就要求爹带我走,连累沈家和陈家,我怎么会...”
“青欢,爹知道你已经懂事了。但这是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如果你都不珍惜,谁会替你珍惜...”
“爹...”沈青欢抬起头,哽咽着看着已经年迈了的沈始均,道,“爹,从小你就待我好,可我一直不懂事,如果能为家里做些什么,我也愿意...就让我一直做这个皇后,至少,如果祁晏想对沈家下手的时候,还会顾忌到我一点点吧...”
沈始均又道:“若有人愿意带你离开呢?”
“是谁?”沈青欢脱口问道,说过这样的话的人只有一个,是秦衍..秦衍与爹,果然是认识的。当时秦衍一身黑闯进府中,她虽然有意包庇,不过到底是娘故意放了他。
“是...”沈始均还未开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沈青欢猛地回头,就看见祁晏走了过来。
“怎么哭了?”祁晏皱了眉,走上前欲帮沈青欢擦去眼泪。
沈青欢却微微一蹲,借机行了个礼,道:“与父亲说话,有些想家,因此落了泪。”
祁晏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有些尴尬,最后落了下来,道:“是吗?”
“既然皇上来了,老臣便退下了。”沈始均也擦了擦眼中的泪,弯腰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沈青欢微微有些尴尬,坐在了身后的秋千上,手抓住旁边秋千的藤条,垂下头道:“皇上来做什么?”
“无事便不能来么?”
“自然可以,只是臣妾还未与父亲叙完旧,您就来了...”
祁晏倒是笑了:“怎么,还嫌朕打扰了你们?皇后要知道,这一个月便可以进宫看妃子一次的殊荣,只有你有。”
“臣妾知道,感恩戴德不尽。”
“你一定要与朕这样说话么?”祁晏皱了眉。
沈青欢抿了嘴,道:“皇上若不喜欢,也可以去找陆贵人,陆贵人精通诗书,想必一定能够出口成章,十分讨皇上喜欢。”
“陆贵人的确不错。”祁晏冷哼一声,“朕这些日子与她相处,也甚是愉快,她知书达理,也没有刘瑶琴那般骄纵。”
沈青欢心尖微微划过一丝酸涩,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一丝不起眼的情绪从心口抹去了。她抬头,眼中却嗜着笑意,道:“那倒是极好的,想必陆贵人不久就会升位分了。”
祁晏不说话,论气他的本事,沈青欢当真是首当其冲的。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可以如此无情。
良久,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沈青欢,道:“朕今日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沈青欢微微愣住,伸出手接过盒子。
“这是一块暖玉,你挂在脖子上,冬暖夏凉。近来你脸色不好,朕特意命人找来这一块玉。”祁晏淡淡说完,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沈青欢打开盒子,一块几乎纯净无暇的血玉出现在眼前,她用手指摸了摸,温润的触感一下子便从指尖传到了胸口。
一只大手从沈青欢眼前把那块玉拿了起来,祁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身子,帮她戴上了那块玉:“天凉,不要总在外面坐着。”
说罢,祁晏转身离开了。
沈青欢还没有缓过来,用手拿着那块玉,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那块血玉,心里无限纠结。
祁晏,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杀了我的亲人,还可以这般若无其事地对我好......
不知坐在秋千上多久,沈青欢觉得有些冷了,站起来想要离开。可刚站起来,她就觉得腹中微微有些疼痛传来,人也有些晕。她凝了凝神,往前迈出一步,便觉得冷汗直流,腿一软,整个人便跌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
冷,好冷...
沈青欢不知在寒风中躺了多久,直到红袖觉得院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着急地进去找地时候,便看到沈青欢倒在秋千架旁边,脸色惨白。红袖惊呼一声,连忙派了人去请太医,然后唤了人,抬着青欢进了房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沈青欢依旧面无人气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人气,太医皱着眉头在床前诊断着,殿内服侍的人已经被红袖都遣到了外面伺候。
“卢太医,我家娘娘如何了?”红袖着急地问。
卢太医苦着脸道:“这本是一件喜事...”
红袖试探着问道:“娘娘,有喜了是吗?”
“是...”
红袖咧着嘴笑了,双手合十道:“还好,还好。上天保佑娘娘,娘娘怀上了皇上的孩子。一定可以和皇上重归于好的...”
“只是...娘娘的胎象,并不很稳...”
“什么?”
“从脉象上来看,娘娘怀孕已经近两月,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容易滑胎的,娘娘不知道自己怀孕,成日忧思忡忡,夜不能寐,怎么能够让龙裔休息好呢?而且今日娘娘晕倒,不可避免地伤到了龙胎...”
红袖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太医,请一定帮忙保住龙胎...”
“那是自然的,是臣的职责所在...”
“还有一个请求...”
“红袖姑娘请说。”
红袖略微思考一会儿,道:“娘娘怀孕,本是喜事。可娘娘此胎不稳,在未能确定龙胎稳定的前提下,能否保住这个秘密,不让他人知晓...”
“这...”卢太医陷入了沉思,“这不太好吧,皇上怪罪下来,微臣属实担待不起。”
“卢太医想,娘娘是六宫之主,有多少人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如今娘娘怀中的也许是嫡长子,若此时将娘娘有孕之事宣扬,难保不会有人对娘娘下手...何况娘娘现在胎象并不稳定。医者父母心,请您为娘娘考虑一下吧!”
红袖说着便要跪下,卢太医忙扶住她,道:“红袖姑娘,这可使不得啊。”之事眉宇之间仍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