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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两路,”抬眸看了眼黑压压的山顶,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穿过那层层叠叠茂密的林叶,直抵山头的那端,百里月修缓缓加深了唇边的笑意,淡然道,“我回去盯着花宫岚,你上山去找白倚竹。”
对于这样的提案,百里雪篁显然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他!
“不行!除非一起去,否则……你不去,我也不去!”
“不去?呵……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干耗着吗?时间拖久了,便宜的可都是南宫芷胤的小子,你一样占不到什么好处,要是能早点儿把白倚竹找来,多多少少或许还能尝到些甜头,你觉得呢?”
百里月修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拉得又细又长,语气暧昧莫名,意味深远,听得百里雪篁情不自禁地生出了几分不自在,忍不住开口叱了他一声。
“别拿这种阴阳怪气的调子说话!”
百里月修闻言呵呵了两声,回过头来剔起眉梢瞅着他,没再说话。
默了片刻,百里雪篁担心花宫岚耍诈,到底没能沉住气,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那你说……为什么是我去找白倚竹,而不是你去?”
闻言,百里月修这才微微眯起眸子,露出几许狡黠的神态。
“因为……天字阁那么大,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个间房。”
百里雪篁:“……”
居然是这种解释……还真是个让人无言以对的理由。
“当然,”不等百里雪篁回话,百里月修又笑着追加了一句,“更重要的是留你下来也没用,你打得过花宫岚吗?就凭你一个人,应付得了他吗?”
百里雪篁:“……”
好吧,这个理由貌似更让人火大!
沉默了一阵,见百里雪篁没有开口,百里月修这才走上前两步,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继而低低一叹,催促道。
“快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大哥,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难道我还会合着外人来坑你吗?倘若母妃知道你我兄弟二人在这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却叫旁人渔翁得利,她岂不是要活活地被我们气个半死?”
听到“大哥”二字,百里雪篁不免眸光微烁。
百里月修很少会主动开口叫他大哥,眼下如此献殷勤,难免有非奸即盗的嫌疑。
然而听他提起母妃,百里雪篁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圣宣王妃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那个眼巴巴的表情,还有那张充满着殷切希冀的脸庞……再一转眼,又立刻变成了某人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彩场面,顿时惹得百里雪篁脑门上的血脉突突地跳着,叫他忍不住一阵头疼。
踟蹰了半晌,百里雪篁最终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拂袖上了山顶。
“哼,少拿母妃来压我!这一回我暂且信你一次,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目送百里雪篁走远,百里月修收回视线,继而斜勾起嘴角,幽幽地笑了一笑。
“兄弟情分?呵……”
兄弟什么的,难道不就是用来坑的吗?
百里雪篁虽然从小就伴在太子殿下南宫芷胤的身边,对于权谋宫斗自然不会陌生,比起普通人家的公子,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老谋深算了,可是比起百里月修这只拥有两世记忆的狡猾狐狸来,到底还是稚嫩了几分。
或者说,百里雪篁不像百里月修那样,将人伦礼教看得很淡,至少在他的眼里,还是有很明确的尊卑之别。
比如君臣之别,比如长幼之分。
所以在兄弟情谊上,百里雪篁显然要比百里月修更为重视,哪怕他再怎么看这个弟弟不顺眼,打心眼儿里却也还是相信血浓于水,相信自己的亲人更甚于旁人。
故而在跟百里月修分道扬镳之后,百里雪篁并没有多留了个心眼返身折回来,而是径自匆匆忙忙地往山上奔。
却不想,还未等他跑到天字阁,就在半路上撞见了下山了白倚竹。
若是换做平时,白倚竹却是不会走这条山道的,因为山路不仅难走,还迂回曲折,机关陷阱不断,就算是刻意避开那些玩意儿,走起来也颇为费劲。
只是东倾夜那时候没跟他说清楚,阿言到底是掉到了哪个陷阱里面,听他的意思那陷阱是在玄字阁的附近,而且又有南宫芷胤一起中招,所以白倚竹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玄字阁往上的路边落的难,这才顺着山路从地字阁开始一直往下找。
看着东倾夜心急火燎的样子,白倚竹以为只有他一人知道白司颜和南宫芷胤落到了陷进里面,而人一旦掉下了陷阱,如果没有在地下喊叫的话,从地面上是很难判断出来的。
一般来说若是有学生在训练的时候落到了陷阱里,都会规定在早晨上课前半个时辰点燃早先放置在陷阱里的一种香料。
那种香料会吸引天岐山上的一种鸟雀,所以只要看到那些鸟雀在短时间内聚集在某个区域,就能很容易地找到那个藏着人的陷阱。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天岐山上的机关陷阱很多,白倚竹并不能确定白司颜所在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一个陷阱一个陷阱地试探。
这样一来,速度自然就慢了很多。
结果,这藏人的陷阱没找到,却是遇上了百里雪篁。
因着一心一意找陷阱,白倚竹的思维有片刻的凝滞,在见到百里雪篁的一瞬间,竟是没有往别的方面多想,只微微有些诧异,暗道今晚上真是奇怪,半夜三更不睡觉的人还挺多。
对面,迎头撞上白倚竹,百里雪篁免不得也愣了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白倚竹,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滞了一滞,还是白倚竹率先开了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
听到白倚竹这么问,又见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百里雪篁还以为东倾夜没找到他,不由反问了一句。
“怎么……你没遇上东倾夜?”
一听这话,白倚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意识到百里雪篁很有可能是跟东倾夜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必然也知道白司颜中了催情花的事儿。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显然不可能坦白相告,说东倾夜被他扔到了冰池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了。
“没有啊……”几乎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白倚竹一句话接得很快,毫无刻意,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堪称是天衣无缝,“你是找东倾夜?他怎么了?他不应该是在玄字阁吗?你怎么跑山上来找他了?”
对于白倚竹这样的反应,百里雪篁并不是没有怀疑的。
但是……
一来,白倚竹的演技实在是太完美了,完全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二来,东倾夜到底死去哪里了,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东倾夜:“……”
所以他就这样被无情地遗弃了吗?不——!
对于百里雪篁而言,眼下最最最重要的是,白倚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用他跑那么多路去天字阁请他,分分钟就可以拉他下山去救火了有没有?!
霎时间,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百里雪篁一阵欣喜,二话不说就匆匆跑上前,一把拉上白倚竹的手腕,转身便朝山下走。
“不,我没有说要找东倾夜,我找的人是你!”
第三次被人拉着就走,前两次是东倾夜,那家伙平时冷冷清清的,一遇上白司颜的事儿就整个儿变了个人似的,知道他是这样的德性,白倚竹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这次不同,这次是百里雪篁!
这个万年冰山一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慌张毛躁的举动?
白倚竹不免小小地吃了一惊,一时间忘记了放抗。
接着,在吃惊之余,白倚竹自然而然地就怀疑了起百里雪篁对待白司颜的心思,毕竟……他若是不在乎白司颜,完全没有必要急成这样,更何况对方还是沉稳如山的性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恐怕白司颜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然无可取代。
不对,等等……
东倾夜刚才说,跟白司颜一起掉下陷阱的那个人……貌似是南宫芷胤?
难不成百里雪篁着急的不是白司颜,而是南宫芷胤?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倚竹不由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你这急急忙忙的……找我干什么?”
然而,百里雪篁却只模糊不清地回了他两声。
“别问那么多了!找你帮忙自然是情况紧急,跟我走就是了!”
闻言,白倚竹忽然站住了脚,没再跟他一起往下赶。
他一停下来,百里雪篁虽然没有松开手,可也不好拖着他走,只得跟着放慢了步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白倚竹挣开手腕,人淡如菊地立在一边,宛如遗世独立的深谷幽兰,带着与生俱来的傲娇。
“你先说找我干什么?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
“你……”百里雪篁面色一僵,见他不肯帮忙难免有些心塞,可眼下是自己有求于人,又不能勉强他什么,便只好跟他坦白,“还能找你干什么?当然是找你救人了!”
“救人?”白倚竹挑眉,“救谁?”
“当然是救阿胤,他掉到陷阱里去了,我知道你能打开那些机关!”
说到这一步,白倚竹便是知道百里雪篁隐瞒了一些内幕,却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他就等于是自己主动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百里雪篁只提南宫芷胤而不提白司颜,却是不知道他是故意为了避开白司颜,还是真的只关心南宫芷胤?
就在白倚竹心塞塞,摸不清楚百里雪篁小心思的时候,百里雪篁也在暗暗地怀疑着白倚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且不说他三更半夜地出来夜游有些奇怪,就算平日里他们交情一般,但如果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白倚竹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一定要把话问清楚了才决定帮不帮。
这厢,百里雪篁和白倚竹两人相互怀疑相互试探,一下子没能分出高下。
那厢,花宫岚趁着百里雪篁和百里月修走远的当口,独自一人快步走到了一簇灌木丛下,尔后俯下身从边上捡起一块半圆形的石头,作势就要往边上的一个小坑里填。
只是还不等他把那石头塞进那坑里,就听身后随风飘来了一声浅笑。
“呵呵……你果然知道机关在哪里。”
百里月修刚才并没有走太远,只是故意在走的时候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尔后逐渐放轻步子,如此一来听在花宫岚的耳里,就好像他走出了很远一样。
再加上他和百里雪篁之前刻意收敛气息,隔得有些距离,山风又吹得有些烈,花宫岚一下子也就不容易判断出他们到底走出了多远。
如此一来,在花宫岚看来,百里月修确实是走出了不短的距离。
但实际上,花宫岚在这边做了些什么举动,百里月修站在地势更高的那一端,不说看得一清二楚,也足以瞧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