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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连这种罪名在后世看来很扯,但古往开来却是很流行的,宁致远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就像他当初在陕西,不也是杀了那么多的反民的家属,那其中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他也下手了,只是现在这样的株连看起来就很扯了。
这明摆着是钻着律法的漏洞,而又出了这么一个题,不知道该说是他们思想僵化还是变通,相信很多考生在写的时候就算知道大明律如此,写的时候也会犹豫不决的。
“不中便不中吧,正好可以回到宁夏,若是中了还得留京做翰林。”宁致远笑着答道。
......
李今是将宁大官人留下的红薯种卖出了好价钱,红薯的这种作物在去年刚刚传出高产的时候就引起了大量的注意,所以现在有了每份种子由五万银子拍到了十五万的结果。
宁致远一直在想着将红薯这么大范围的传播到底对不对,但想来应该可以对以后连绵不断的天灾造成一些抵抗,他也会安心一些,让汉人少死一些,也是他的重生的意义。
大明的灾祸到底起源于内还是外,反民还是异族,这个真的没法考量,他认为就算没有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皇太极也能像崇祯二年那般绕路直取京城,连李自成民兵都可以一日破城,何况后金?只能说大明气数已尽。
而李自成,现在还只是一名正在逃亡的反贼流寇,陕西地界,自西濠之战之后,民兵一泻千里,李都司他们不采用张献忠分散突围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曹文昭对他们这几个大反贼头目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就算在战场之上,关宁铁骑也是直冲着他们而去,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每人两匹高大的战马,还配有火器,这种战力甚至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所以李都司红友军他们三人一人被曹文昭斩于马下,两人被抓,也是立即处死,自此,民兵势力又开始四下分散,倘若不是畏惧总督洪承畴杀降的名头,只怕早已投降。
投降就是死,在陕西也是,分散逃跑对地方他们心中没有安全感,为了生存,于是这群人开始重新聚集,去往了山西。
大头目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们开始重新排辈,现在一共名义上有三十六支部队,实力不一,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有一点,他们都愿意自己做自己的老大,所以保持独立。
现在的第一位是王嘉胤的老部下,相当于之前的李都司一个级别,所以当仁不让成了第一,紫金梁王自用,其余便是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闯塌天刘国能,闯将李自成。
毕竟民兵的兵力是源源不断的,而且首领一死他们四散逃跑之后,洪承畴也没有杀死多少,这次三十六军部队,人口近二十万,挺进山西.....
江浙田家的红薯种卖出出去了,确实如他们所想的不愁卖,只是价格让他们实在难以接受,虽说他们最后还是接受了,一两银子一石买来,十两银子一石卖出,积攒十万石全部卖出,获得百万两,所说也还不错,但和李家一比他们就实在上不了台面。
和他们预期之中也少了许多。
宁致远很清楚,也只有在此时红薯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这些种子才能如此值钱,必然开始会有许多人开始研究制种的问题,只是需要些时间,这不比之前的小户种植。
李今是看着这入账的六百万两,撇了撇嘴,这可是他们整个李家一年多的收入了,还是扩张到了海外,想着这宁致远的运气还真是好,只是她现在忙心的,还有李家的生意。
她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但宁致远又没说什么时候娶她,李今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家里待上多久,眼下李家的生意也到了一个阶段,便是和一些坊户的租期又到了。
这些坊户几乎占了李家坊户的一半,李今是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而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在李今是将价格提到三倍时都被很多人拒绝了,一如当时田家的茶农的反应。
田家这种做法理所当然,竞争的前期他们不想着赚多少钱,抢占市场是最重要的,李今是笑了笑,再次将价格涨了一些,也就随他们去了,不签了。
李今是这么做,自然就是宁致远给她的底气,那几万匹羊毛布,以及后来源源不断的羊毛布。
开春之后,宁夏卫的百姓便又开始了建造草原边界的尖嘴城,而蒙古草原那儿,剩下的几个草原部落正在龟缩之中,躲在不算高大的城中不敢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成了僵持之势。
这是谁都知道,这种局势,并不会长久。
“嘭...”银发小妞周芷打退了大玉儿的一个侍女娜仁,眨着眼睛觉得自己变得很厉害了,笑嘻嘻地朝着大玉儿炫耀。
大玉儿也有些惊讶,自己的这两个侍女也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虽然没有多么厉害,虽然是打不过那个混..夫君,可是打败一个强壮的士兵却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怎么被周芷小妞一招就打退了?她知道周芷会些功夫,却并没有这么厉害。
“玉儿姐姐,人家是不是很厉害了,等那个大讨厌回来我要打他了,谁让他不带我们一起出去,哼。”
“芷儿啊,你今天怎么了,一来就是找找娜仁过招,还变得这么厉害了,是不是景兰喂你吃了什么药啊。”大玉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问道,嗯,夫君说这种动作很可人。
“人家也不知道啊。”周芷鼓着嘴巴摇了摇头,“就是感觉自己变厉害了,那个大讨厌在的时候人家又没有打架,我怎么知道。”
大玉儿笑了笑,对这种事情她也不怎么在意,芷儿变厉害就厉害了吧,总不是什么坏事,看着天边逐渐飘起的红霞,她不想承认,可确实她就是想那个男人啦,作为一个蒙古女人,她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但她控制不了。
“走啦,玉儿姐姐,我们去找海兰珠姐姐,让琪琪格和琪尔格一起上,人家也能打退她们。”周芷拉扯着大玉儿的胳膊说道。
.......
“快快,找到宁解元的答题....”黑暗中透着点点的亮光。
一阵悉悉索索的翻页声音,从近万份封存的文章中找出一份他们想要的文章,这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只是这群人仅是用了很短的时间,迅速找着那份透着亮光的,便拿走了。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谁也没有发现。
皇宫御书房,周延儒拿着一份文章想崇祯展示着,他并没有特意找出宁致远的试卷,那样是找死,作为主考官,他还没能嚣张到那种地步,只是还是这篇文章还是有着些标记的。
他知道这是吴梅村的答卷,倘若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颜面大失,周延儒原本的想法是将宁致远定为会元,符合崇祯的意思,他明白这次将自己作为主考官,看着是一次广收门徒的机会,实则可能是崇祯在考量自己到底听不听话,要不要向他靠拢,因为宁致远也在众考生之中。
所以此时他对宁致远的答卷不闻不问,便是最好的做法,没有迎合崇祯,至少给自己找了些面子,对于他们这些自诩文人的人来说,生命诚可贵,面子价更高。
崇祯看着这份答卷,仁义致使,国之为民,写的确实是不错,自古文无第一,各抒己见,所以就算他有意义也不能怪罪什么,随手掀开了封名册,一个陌生的名字,吴梅村,带着深意看了周延儒一眼,对方慢慢低下头。
他心中着实有些恼怒,他不信这个在官场上混了那么长时间的周延儒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崇祯已经将宁致远定位他下一个培养的心腹,只是想让他的光环闪亮点,所以给了周延儒足够的暗示,没想到还是这幅光景。
“哦,那个,宁爱卿是排在第几位啊。”崇祯淡淡说道,语气中仿佛隐藏着巨大的情绪。
“老臣不知,等明日拆封便可以知道了,两日后便可张贴杏榜了。”周延儒咬着牙关说道,他年纪虽大,身子却很硬朗,只是此时无形之中有些发虚,但他必须这么做。
当朝首辅,自钱谦益走后,又是东林一党的领袖,要是在他手底下,打了他脸的宁致远还成了解元,这让别人怎么看他,自己的面子何在?所以,他的态度很坚决。
他的心里也很无奈,不过在他想来,他自己的地位还是稳当得,毕竟自己身后的势力大,只要没让崇祯抓到什么空脚把柄,一时之间,他是有些后悔将吴梅村定为会元了,完全照章办事,只是这样会担心不经意选出了宁致远的答卷,那可就骑虎难下了。
“行了,你退下吧。”凝视了许久,崇祯终于摆摆手说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坚决,让周延儒心中一颤,不自由些踉跄地就走了出去,也没想到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被捉住。
“宁公子,喝药了。”李玉然又重新端来了一碗药,习惯性的在他面前喝了一口,然后把碗递了过去。
这种做法放在后世只能说有些小暧昧,可在此时却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在顾横波眼中是那样。
顾横波此时还在被宁致远搂着,心中依旧有些怯怯的,李玉然对她的态度虽然不冷淡,却也热情不到哪儿去,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距离感,她还只是一个侍妾,这是她的定位。
李玉然的相貌在顾横波看来十分普通,以后会是他的妻妾吗?她不理解,也没人和她解释。
“玉然啊,以后你不用这样啦,直接端给我就可以啦。”宁致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李玉然和他不熟的时候自己难道是没什么感觉,现在弄得自己很怕死一样。
他不怕死,但不代表着不担心被别人害,李玉然现在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和景兰一起长大的,可以相信。
李玉然没有说话,面容有些朴素,还没有化妆的痕迹,身上散发着一阵清淡的药香。
说起化妆,宁致远自己的几个女人都最多只是淡妆而已,也只有怀中的顾横波妆容有些浓,或许是习惯,现在还是如此,但生活所迫,宁致远是理解的。
草药入口,有些甘苦,先苦后甜,宁致远轻叹了口气,像是什么事有感而发,也没有多少沮丧的情感。
顾横波心中有些悲伤,她并不知道宁致远喝的是什么药,但已经不是第一次喝了,既不避讳,也没有人告诉她。
“玉然,你这药是根据什么药理配出来的啊?味道还不错。”见着李玉然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宁大官人挑起了话题,这要也喝了也有一个月了,这是他的唯一感觉。
“既然都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至少能尽可能让它味道好点,这样宁公子也不会觉得自己什么好处也没落下啊。”李玉然修长的睫毛眨了眨,脸色平静地说道。
宁致远有些哑然,这女人还在拿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较劲,他也不在意,每天被放血喂药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现在他也不想做。
“现在至少可以让玉然你安心啊。”宁致远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
李玉然瞄了宁致远一眼,抱着那个女人的手也没有松开,之前一两次他还会顾忌一些,现在完全毫不在意了?
“我本来就没有担心过。”李玉然一昂头,酷酷地说道,拿着碗就走了。
“你有什么病吗?”顾横波柔弱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问着,自从被宁致远破了身子带回来,顾横波完全转换了她之前的性子,之前的那种风格已经不复存在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没见着我身体很好吗?”见着李玉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宁大官人低头说道。
顾横波点点头,心中的失落更甚。
“很快便要放榜了吧,你会中吗?”顾横波脸上露出一丝期待问道,在她心中,宁致远是必中无疑的,只是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说了,于是谈起了这个亘古不变的议题。
“我不知道。”宁致远笑了笑,把怀中顾横波搂得更紧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内心很忐忑,没有归属感,也没有了退路,自己就是她的全部。
而宁致远自己也只是习惯了顾横波的存在,并不见得感情有多深,只是他依旧会照护好她,让她开心,并且,以后会爱上她。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日久生情,有它的道理。
顾横波感觉到宁致远双臂的力量,咧嘴笑了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