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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7.第957章 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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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府之内,昏迷多时,姜轩才悠悠醒转过来。

    一醒来,眼睛睁开,第一眼见到的竟是史大师,还有一些陌生人,让姜轩大为吃惊。

    他脑袋中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能想起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脸色不由得一阵阴晴不定。

    “姜道友,你醒啦?”

    史大师见姜轩醒来,却是一阵高兴,比平时还要热情几分。

    姜轩略微讶异间,脑海中传来捆仙索的传音,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诉说了一遍。

    “玄微子来了,还有一名大儒相随?是他们救了我?”

    姜轩听闻十分震惊,联系起脑海中的破碎画面,一阵庆幸。

    分裂元神后他陷入虚弱,被鸿火伺机入侵,直接就迷失了心神。好在被人及时阻止了,否则真不知他会做出何等事情。

    要知道此处可是轩辕城,若无人阻止,让他冲入了城内,恐怕会出现大量的伤亡。

    姜轩想想可能的后果,内心凛然,越发的沉重。

    内视起识海,姜轩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分裂出的元神又莫名的归一了,而且因为分裂的虚弱,反倒使鸿火进一步扩散,原先金色的元神,已经带着点灰色。

    是的,灰火从覆盖在表面,转而渗透进了他的元神内部。

    感受到此点,姜轩心情糟糕无比,再无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费尽心思想要解决鸿火弊端,结果却弄巧成拙,把事情搞得更糟了。

    他太自大了,鸿蒙归真火可是一位不知道有多强的神侯所创,以他如今的视野和境界,竟然妄想改正它,本身就是可笑之极。

    姜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一时沉默不语,双眸低垂。

    “姜道友,莫非你还在记恨我?”

    史大师见自己的关心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露出苦笑。

    听着他这话,姜轩才勉强从愁绪中回过神来。

    “史大师何来此言,你与我何曾有过怨恨?”

    姜轩不解的道。

    “这……”

    史大师听闻,一时与旁边的师弟目目相觑,姜轩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先前姜道友带着信物来访,我有眼无珠就算了,还语出不逊,对待道友态度那般苛刻,实在惭愧。”

    史大师如实说道。

    “史大师指的是此事?大师多虑了,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姜轩摇了摇头,史大师当时态度是冷淡了点,但毕竟有误会,可以理解,他并不是锱铢必较的人。

    “姜道友若未生气,先前为何不回我的传音符呢?”

    史大师苦笑道,因为姜轩没有回应他,这一路他可是心惊胆颤。

    “我眼下这副状态史大师也见到了,没有回应并非记恨,而是无暇顾及。”

    姜轩叹了口气,史大师什么时候传音给他的他都不知道,他传音时,说不得他正处于分裂元神的危急关头。

    “原来如此,倒是我以小人之心恶意揣测了。”

    史大师彻底明悟了,内心松了口气,原来姜轩从未记恨过自己。

    “醒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玄微子和孔问丘从洞府外进来。

    姜轩看到两位前辈,随即从床上起身,朝着二人行了一礼。

    “多谢两位前辈出手相助,及时阻止晚辈铸成大错。”

    姜轩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没有丝毫作假。

    倘若他真一时失控在轩辕城中乱杀无辜,那么最不能原谅他的就是他自己,这群人的到来十分及时。

    玄微子和孔问丘看着姜轩彬彬有礼的样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略微讶异。

    清醒之后的此子,倒是比入魔时给人的感觉好太多了。

    “姜小友无需客气,能够帮小友的忙老夫乐意之至。”

    玄微子淡淡微笑道。

    “师尊,我和姜道友谈过了,他并未记恨我,先前只是事出有因罢了。”

    史大师忍不住高兴的向玄微子说道,这么一来,想来师尊没有必要把他逐出师门了。

    “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都出去一下,让我和姜小友单独聊聊吧。”

    玄微子面无表情的道,两名弟子和孔问丘的门生听闻,纷纷依言退下。

    待到众人退出,孔问丘也转身离开,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玄微子一眼。

    洞府内一时只剩下姜轩和玄微子二人,玄微子开口道。

    “姜小友,你曾拿给我那徒儿看过的信物,不知能否给老夫再看一下?”

    黑玉茶壶事关重大,在做出任何决定前,玄微子想先弄清楚一切。

    “自然可以。”

    姜轩点点头,翻手取出了灰驴给的黑玉茶壶。

    从玄微子一伙的来访和郑重其事的样子,他已确定灰驴所说之话不假,它竟然真的和玄微子认识。

    高深莫测的玄微子,竟然欠那曾被困入奴隶拍卖行的灰驴一个人情,姜轩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灰驴,究竟有着怎样惊人的来历?

    “果然是此物不假!”

    玄微子取出自己的黑玉茶杯,仔细对照了一番后,脸露激动之色。

    他已确定姜轩的信物为真,这信物对他有着特殊的含义,他一辈子都不会弄错。

    “敢问姜小友和龙老是什么关系?”

    玄微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询问姜轩道。

    “龙老?”

    姜轩一时诧异,难道那灰驴姓龙?

    “怎么,姜小友不认识龙老?”

    玄微子看姜轩这表现,颇为意外,一时眼露深思。

    假使姜轩是无意中获得此物,那对他的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实不相瞒,此物是一名前辈相赠,但我与他不过萍水之交,甚至不清楚他的姓名。”

    姜轩苦笑道,玄微子的精神境界极其强大,在他面前撒谎是很难蒙蔽过去的,而且这信物本就来历正当,姜轩认为没有必要造假。

    “哦?姜小友能否和老夫说说过程?”

    玄微子沉吟道,思虑着姜轩所说之话的真假。

    姜轩点了点头,把当初在水蜗城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这其中,除了自己的来历,全部都是真。

    姜轩很清楚,玄微子的能量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水蜗城的事情当时很多人都知道,若对方有心查探,一定能查探出来,因此在此事上造假只会对他不利。

    倘若对方是名异族,说出曾经那段经历,他或许要顾虑。但这是他人族的大能,没有理由会为在异族城池的事情苛责他。

    玄微子听着姜轩娓娓道来,起初神色平静,但听着,脸色渐渐动容起来。

    姜轩阐述四平八稳,没有特意的夸张,有些事情甚至一笔带过。但活了那么久岁月的他,仅从只言片语,就能意识到当初水蜗城的凶险。

    他也曾在异族统治区域云游过,深知姜轩所做之事,需要多大的勇气。

    “姜小友真是好胆识,此事老夫佩服之极。不过姜小友所说的灰驴,却是与老夫印象中的龙老不同,能否进一步说说它?”

    玄微子信了姜轩的话,凭他大半辈子的经验,自认能够分辨出谎言。

    最重要的,若在此事上说谎,他回头就能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相赠黑玉茶壶的竟然是头灰驴,这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印象中的龙老,可和驴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难道说,龙老将此物转赠给他人了?

    他回忆着这些年来听闻过的关于龙老的传说,猛然神色一震,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把那位前辈说过的话都和前辈你复述一遍吧。”

    姜轩与灰驴压根不是很熟,相处都不超过两天,只能把当时它的一些言行举止说出来,供玄微子参考。

    玄微子静静听完,脸上流露出复杂之色。

    “依照姜小友所说,那灰驴与龙老性格确实如出一辙。想不到传言是真的,龙老它竟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玄微子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搜集昔日恩人的线索,但只听闻了一些传言,不知真假。

    而如今,姜轩的到来,让传言的真实性大大提升了不少。

    “那位龙老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轩意外的道,看来灰驴身上颇有一段故事。

    他想起了灰驴曾经说过自己是巨龙,玄微子又称它为龙老,难道说它本体并非驴子,而是一头真龙?

    “龙老的事情牵扯太大,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既然龙老把这黑玉茶壶给了你,足以说明他对你的另眼相待。”

    “龙老虽然不复往昔,但他的恩情老夫没齿难忘。姜小友先前拿着信物要找老夫,可是有何事情需要老夫帮忙?”

    玄微子正言道,龙老的遭遇令他心戚戚然,但他却无力改变什么,毕竟让龙老陷入眼下境遇的人,来头太大了。

    他只能尽力帮龙老做力所能及的事,此时孔问丘的提醒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实不相瞒,晚辈所求之事,前辈你已经看到了。”

    姜轩露出苦笑,心里则涌现期待。

    眼前之人是一名高境界的神侯,或许有办法替他扭转鸿蒙归真火。

    “你说的是你走火入魔的事?”

    玄微子神色沉凝起来。

    “不错,晚辈斗胆请求前辈帮忙,帮我解决这后顾之忧!”

    姜轩深深行了一礼,玄微子,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