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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沉沉的,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灰蒙蒙的天空将大钟楼染成了阴郁的颜色。为了安葬在战乱中死去的同胞,巴迪亚城的人在这里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场骚乱完全是无妄之灾,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平静的生活。由于引导的及时,在之前战斗集中的街区,附近的民众一早就完成了避难,躲在协会地下的训练基地的他们并没有目睹战斗的情况,所以他们对这次的事件并没有多少实感。
直到他们看到了几乎完全毁灭的城南街区,以及那颗巨大的陨石!
随着骸王西泽的溃逃,这次的骚乱事件算是彻底结束了。统计事件中损失的街道房屋,除了城南街区外,还有不少建筑在战斗中损毁。而在骚乱中战死的民壮达到了六百多人,牺牲的狩魔人也超过了三百名,普通民众即使避难及时,仍然有近百人死亡或不知所踪,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在白羽卫的袭击之下!
大圣堂完全垮塌,丹尼尔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许多虔诚的信徒痛哭失声,完全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整个城市陷入了痛苦之中。
数不清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他们一身黑色的丧服,默默地矗立着。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高声谈话,现场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然而整个场面却一片沉默,如同积蓄着庞大的抑郁和愤怒,却不知道要将矛头指向谁。
当——当——
大钟楼的方向传来了阵阵钟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振奋人心,反而充满了悲伤,像是在哀悼这次事件中的死难者,又像是发泄着众人心头的郁闷,无数人忍不住悲切地喊着自己熟悉的名字,痛哭失声。
雷眼角微红地站在一座新坟前方,他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却早已泣不成声,男孩的母亲蹲在他的身后安慰着,自己却不停地檫着眼泪。在雷的旁边,还站着自己原来的几名队友。以及之前共同接下这个任务的那些狩魔人,哀悼的人群中还包括了魔法学院的一众魔法师。
他们的心情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心痛,全都是多亏了这座坟墓的主人,他们才得以在那场变故中逃得性命。
雷仰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默道:“队长啊。你说自己不愿意和旁人扯上关系,不想有人为自己伤心,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轻易办到?”
坎蒂丝默默地走上前,按着小安迪的头道:“不要哭了,罗谢先生是为了保护大家才英勇战死的,他是一个大英雄呢!”
“才,才不是!”安迪推开坎蒂丝的手,抹着眼泪道:“他输给了坏人,简直弱爆了!才不是什么英雄呢!他不是英雄……只是,只是我的叔叔而已。哇——叔叔,你不是说好的教我功夫的吗?怎么能变卦,呜呜……”
雷拉着安迪的手,将一对漆黑的匕首交道他的手心道:“这是你叔叔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勇敢的狩魔人。”
男孩紧紧攥着这对匕首,哭得越发大声。
却在此时,现场忽然响起一阵悠悠的歌谣,众人忍不住朝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名少女跪坐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块赤红的宝石。闭着眼睛缓缓歌唱着。
这么严肃的场合,竟然有人在此捣乱,立时就有一名狩魔人试图上前阻止,但很快他就被旁人拉住了。
露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神奇地传达在现场所有人的心中,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响起的歌谣一般。
歌声古朴悠长,音节虽然简单,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随着她的歌唱,那赤红宝石中不断浮现出点点幽光。,绕着小女孩的身体不断旋转起舞,无数浮光汇聚在一起,仿佛点点萤火,给人悠远宁静的感觉,风声微微地拂过周围,就像是应和着女孩的咏唱般,将她清脆的声音承载着向四面八方传达出去。
扎卡的许多部族中,拥有这种传承已久的用于沟通死者的歌谣,被人们称作【灵歌】。
实际上【灵歌】也分很多种:呼唤强大灵魂的【唤灵歌】,祈祷先祖庇佑的【战灵歌】等等,而露莎此时咏唱的,正是用于安抚死者的【慰灵歌】。
歌谣慢慢接近尾声,无数幽光散入天空不见了踪影,那颗赤红的宝石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的模样,这颗宝石能够吸收灵魂,之前因为存留了太多的冤魂和血气,因此呈现出血红色,但此时在露莎的歌谣中,宝石内的灵魂全部消散,血气也自然退去,因此恢复了本来无色透明的模样。
露莎的歌终于结束了,淅沥的雨点也停了下来,阴沉的云团开始向周围散去,一线阳光倾泻下来,给人们的心头带来了一丝暖意,而远处的空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明澈的彩虹,就像是在告诉人们这样一句话: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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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事件中死难者无数,而其中协会比较关注的是,这次一共有五名白隼级狩魔人战死,而更关键的是剑虎级狩魔人亚德里恩先生的死亡。这已经影响到协会在同盟地区的人力部署了。
整个大陆现役的剑虎级狩魔人只有四十七名,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是协会重要的战略力量。而亚德里恩的牺牲,就代表着协会必须召开会议,从白隼级狩魔人当中选拔出最优秀的一名,来顶替空出来的位置。
协会在这次事件后,也再次反思起巴迪亚城这个特例,有许多人提出协会应该撤出来,变回本来的民间中立组织,不应该再参与城市的管理,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申饬莱维的声音,对他多有诟病。
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大部分人认为即使协会没有参与这件事,也不代表着事情不会发生。只不过做人就应有所为有所不为,在那样的情形下,是否愿意舍身出手,已经和是不是狩魔人没有关系了,那是身为一个人类自己的选择。所以对于协会内部调整的情况,还在继续讨论中。
而神奇的是,事件结束后,巴洛这个胖子却奇迹般地生还了,雷还觉得无比奇怪,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驾车运送两个伤员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巴洛,而是把这家伙丢在了大圣堂现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这个浑身大面积烧伤的胖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但即使如此,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等待他的是魔法学院和教会的指控,一场牢狱之灾无法避免。
而迪兰这名罪魁祸首在那场骚乱中被露莎砍断了一只手臂,为了逃跑又跳下了三米多高的房顶,结果却摔断了腿。因此直到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就算他醒了,恐怕也免不了和巴洛一个下场。
至于和他一起被捕的锡德就幸运得多了,因为没有拒捕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受伤,这位先生的脑袋知道现在还有些发蒙,已经被魔法学院的人证明了有受到过精神操纵的痕迹,为了事情的调查因此暂时被监禁了起来。
巴迪亚九大议员,死掉一个,监禁一个,重伤卧床一个,再加上从事件结束后就不见踪影的炼金术士维克多,可以说一下子啊损失了一大半,整个议会一片忙乱。
而在这样的慌乱时刻,众人却得到了一个消息:由于丹尼尔先生的死亡,圣都决定派遣调查团询问大圣堂的事件,而为首的正是执掌神器【七罪】的现任圣女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