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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伯父想让我如何做？”
他们两个，像是在拉一场拔河，彼此紧紧的握住绳子，暗中较劲，拼命的撕扯，却还挂着虚伪的笑容。
“哎。”林政华摆摆手：“不是我想让你如何做，而是顾总你要怎么做。”
“大家都是明白人，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现在失约了，应该怎么弥补，我相信顾总这个道理应该是懂得，对吧？”他笑眯眯地说道，看得顾泽安一阵心寒。
顾泽安暗中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道：“伯父放心，只要你提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的。”
“是吗？”林政华眯起眼，像是暗中盯着猎物的狐狸。
“如果伯父你想要撤资，终止合作，我能接受.......”
“不不不不。”林政华挥手，向后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翘起腿，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合作咱们继续，做生意嘛，有始有终，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顾泽安一愣，有点不明白林政华的意思：“伯父，你的意思是，不停止合作？”
他总有点不相信，林政华这老狐狸怎么肯吃一点亏呢，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过林政华吃亏落败过，向来都是他的对手落得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当然了，都是生意人，商德也是要有的嘛。”
“那......伯父是想让我........做什么......”
顾泽安太明白了，如果林政华能在某方面放你一把，那么肯定在别的地方谋算着什么。
“我呢，也不想让你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女儿，我也不好强迫，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也管不了。”林政华的脚在地上点了两下，发出“哒哒”的声音。
“这几次合作呢，我对顾总很满意，年纪轻轻却有独特的眼光和见解，真是难得，所以我想呢，不如，我呢刚好很江城市有个合作，不如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们公司来做，如何？”
如何？
听完这话，顾泽安就明白了，他就知道林政华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这里挖着坑给自己。
嘴上说着像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其实无非是想拉自己当挡箭牌，这种跟市合作的项目，做得好，功劳全是林政华的，做不好，到时候林政华把自己踢出来，那哭天喊地都没用了。
“原来是这样啊。”顾泽安虽然明白林政华的目的，却不能当面挑明，只能忍住，脸上挂着笑，说着虚伪的话：“那谢谢伯父给我这个机会了。”
他没办法拒绝，虽然知道前面有个陷阱，但顾泽安只能选择跳进去。
“好，果然没让我失望。”林政华笑呵呵，身子往前，用手拍了拍顾泽安的肩膀。
“伯父严重了，我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顾泽安觉得自己嘴角都僵硬了，但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低声下气。
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比你权利高的人就是高人一等，吸着你的血，啃着你的骨头。
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地位，没人知道顾泽安受了多少的白眼歧视，受了多少的践踏和磨难，才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走到春暖花开。
而今，可能只是一个决定，让一切前功尽弃。
“那伯父还有事吗？”
林政华看出顾泽安的僵硬和隐忍，笑了笑，这种表情他见多了，几乎每一个不得不接受他的要求的人，都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可以为所欲为，而那些人却无可奈何。
“没事了，没事了。”林政华喝完最后一口茶，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饭盒，站了起来。
顾泽安也站起来，走在林政华前面，为他推开门。
林政华走出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对了，明天来我家吃饭，咱们可以谈一谈合作的流程。”
“好。”顾泽安点点头，招来站在一旁的秘书：“送林总离开。”
“哎，不必了。”林政华摆摆手，唤来自己的下属，对顾泽安说道：“顾总去忙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就不送了，伯父慢走。”
“嗯。”
顾泽安看着林政华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处，听见周围的员工好像都松了一口气，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多了不少。
他环顾了一圈，对着那些说话的员工说道：“好了，都别说了，工作去吧。”
“对对对，都工作吧。”秘书在一旁附和着，替顾泽安拉开了门。
顾泽安没再说一句话，走进了办公室。
好累啊。
他躺在老板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江城，以前每一次看，都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幻想，最初希望有一间自己的房，然后是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地位，慢慢的，想要的越来越多，最初的理想好像无法满足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会有以前的悸动，江城的天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什么变化，也没什么不同，渐渐让他有些厌倦了。
那一层不变的道路，每天上下班相同的路线，那定点响起的闹钟，生活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让顾泽安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包括那个曾经说要共白首的人。
许知温，知温。
世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人，温柔到她的名字光是读着，就能感到心里暖暖的，温柔到这么多年，顾泽安才发现。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当初轻而易举地放开了许知温的手，他应该哪怕互相纠缠，也不放开，以至于现在，他不知道许知温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