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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救的那种吗?”
许母的声音颤抖,盯着许知温的脸,突然觉得一切这么的不真实。
好像许知温的回来,包括见面,坐在自己面前,彼此聊天,真的像梦一样。
而现在许知温说的话,更让许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从一开始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嗯,晚期了,医生说最多还有几个月。”
哭也哭过了,该难过的也难过够了,不能接受的渐渐也接受了,所以当许知温说出实情,其实内心异常的平静。
她早早的接受了,要流的眼泪早已经流完了。
“不会的,说不定搞错了。”一向温婉的母亲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换做是任何母亲,恐怕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得了重病,还有几个月的生命。
“知温,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许母站起来,拉着许知温的手就要走,可许知温只是坐在沙发上,摇摇头。
“妈,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这是她的命,早早的接受了,冥冥之中,早有天定。
许母因为许知温的话停下,愣了神,她看着许知温的眼中充斥着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抑制不住。
“那要怎么办啊?”许母带着哭腔的说。
“妈,没事的。”许知温扶着母亲慢慢坐下,安慰她就像小时候母亲安慰自己一样:“人都会死的,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罢了,而且妈,你看,我还有孩子,她会代替我陪着你的。”
许母哪听得了这样的话,记忆中的许知温,从来都是个礼貌又乖巧的孩子,这样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会遇上这种事呢。
她还想着,还想着把许知温缺失的这几年补回来,可现在,却被告知没这个机会了。
“我的女儿。”
许母伸出手,紧紧的抱住许知温,仿佛离别就在眼前。
许知温靠在母亲的怀里,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一点也不害怕未来的死,因为这一刻,最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其他的事再不用担心。
即便她们无法阻止离别的到来。
“妈,重新回来的感觉真好。”说着不会哭,可鼻头一酸,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失而复得的感觉,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漂泊已经结束,再也不会害怕一个人的夜里,从黑夜等到白天,数着分针转动的次数,数着时间。
“妈。”许知温抬头,看见母亲的眼泪,伸手为她轻轻地擦去:“不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
母亲的眼泪让许知温觉得自己特别不孝,什么都没办法带给她,反而让母亲为自己流泪。
“好,不哭了。”
许母强做欢笑,抱着许知温,温柔的说道:“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许知温也跟着笑,有些撒娇意味的说:“想吃什么都行吗?那我好想吃妈妈你做的红烧排骨,我好久没吃了,真的很想吃。”
“不对,是特别想吃。”为了表达出她的感情,许知温又强调了一遍。
“好好好。”许母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许知温的头,说道:“我一会儿就去菜场买,顺便买点鱼和虾,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谢谢妈妈。”
许知温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啦,我去了。”原本难过的心情因为许知温的小举动而一扫而光,现在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其实说来说去,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珍惜下眼前,哪怕只是片刻。
欢愉和快乐的事情,在人生中总是太少太少,它存在于那些细小的颗粒?中,在生命每段悲苦的缝隙里,风能吹走它,雨能带走它,风雪一载又一载,手心便再也寻不见了。
“那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去。”许知温看着母亲准备走,开口叫道。
回家这么久,她也没陪母亲出去走走,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在要珍惜的每一分每一秒里,显得特别的短暂。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许知温现在的身体状况,许母真的不敢让她上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想都不敢想。
许知温听了,撇撇嘴,有点委屈的小表情,说道:“那好吧。”
许知温目送着母亲离开,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会难过,受着别人情绪的影响,自己碰到了难事范儿不会那么难过,有时候还会安慰其他人,其实最难抽出来的,就是自己。
病的事瞒不住了,母亲知道了,父亲和哥哥迟早也会知道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
许知温真的越来越容易接受命里的一些不公,也许在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之后,发现有些东西挣不得,有些人和事经不起反复折腾。
就像她和顾泽安的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过去到如今,我走过许许多多荒唐年月,你站在我最左边,说是与我同行,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你站在原地,是我走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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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倩接到顾泽安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好家伙,这人是觉得自己不用睡觉,别人也不用睡吗?
白天刚接待完客人,整个人累到爆炸,晚上又加班出项目,好不容易十点多回来准备洗洗睡了,硬被宋淮生拉着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