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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你不要命了,敢说什么反不反?!”镇南王一向小心,低声道:“谁知道新帝有没有在府中安插眼线,你是本王世子,说话更该当心才是……”
“是,儿子失言。”世子也是讷讷的,吓的不轻。
父子二人俱都小心,不到被逼无奈,他们如何敢反。
镇南王低声道:“这些年本王一直低调小心,现在真是晚节不保,竟要被那陵王给拖下水,这小儿,简直是不要命了,拼命的作死,还要害人……现下这可怎么办……”
他脚步来回打着转,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父子二人一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立场。
既惧麻烦上身,又惧朝廷之威。
“听说京城圣人得了不知哪里来的金银,”世子低声道:“朝廷现在不缺银钱,过年的时候还发了边关军粮草和银两,所费不低,打仗更不缺粮了,异族眼看马上就能被控制住,边关军军威大震,这个圣人怕是不简单呢,有其父必有其子,父王,儿子有点怕……”
镇南王也有点怕,低声道:“镇南王府一直低调乖乖做事,才没有引起朝廷注意,当年的功臣之后,都是尸骨无存,只有我们镇南王府尚安然无恙,这下可怎么办……倘若,倘若……当年太你好祖皇帝在时,曾成立一支暗卫营,建朝后就消失了,只怕,只怕隐在暗处,皇家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小小云南,如何敢与之对抗,可是,万一……万一被搅入其中,只怕我们父子休矣,也不知新皇可与宣帝一样,是不是也无容人之量……”
父子二人对着信竟一筹莫展,这些年,他们一直低调,就连幕僚也不敢过于亲近,生怕泄露太多自己的心思,因而现在,竟不知如何是好。拿着信,竟像拿着烫手山芋,骇的不轻。
世子正想说话,却听见管家匆匆跑过来的脚步声,父子二人立即休了说话。
管家气喘吁吁,忙道:“王爷,世子,朝廷有圣旨下达,还请速去接旨……”
父子二人一听,骇的魂飞魄散,竟眼前发黑,阵阵发起抖来,镇南王一急之下,竟将那信给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直噎的差点倒下去。
“父王……”世子也是面色如纸,忙扶着他。父子二人对视着,眼中全是恐惧。
朝廷知道了,不然这圣旨为何会来的这样巧。
父子二人的异状让管家阵阵不解,忙也来扶着镇南王道:“王爷,圣旨已到,香案已设,还请王爷与世子速去领旨要紧……”
“快……”镇南王不敢耽搁,却觉得提不起劲,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是两腿开始发抖,道:“……走,去,去接旨。”
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扶着镇南王到了前厅去,一到前厅,一看到香案,父子二人叩头便拜,声音有点颤,腿也是抖的厉害,口呼:“拜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罢就伏地不起。
此时宣旨大臣才看了父子二人一眼,眼带思量,道:“陛下下了斥责圣旨,镇南王听旨!”
“是……”镇南王几乎是要哭了。
宣旨大臣暗下好笑,只觉镇南王胆小的名声也不是轻易传出去的,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样子倒是真的一模一样。
宣旨大臣立即就展开圣旨开始斥骂镇南王治下不严,对其云南暗下活动竟察不明,致使陵王在其云南之境谋筹多年竟不知也不上报,不知是有意欺瞒,还是糊涂过甚,如今陵王在逃,下落不明,倘镇南王有陵王下落之线索,务必辅助朝廷,将之捉拿,送入京中……
镇南王手都在抖,道:“臣不敢欺瞒陛下,实是不知,臣知罪,一定会找陵王下落,不教朝廷和圣上失望……”
宣旨大臣道:“镇南王,如今王爷已入古稀之年,这训诫之尺实不忍落于王爷身上,父过子领,世子殿下,还请世子代王爷受过了……”
世子忙道:“臣领旨……”
说罢上前,脱了上衣,露出背,跪伏在地。
说是尺,其实是鞭,宣旨大臣示意身后之军士,军士上前,执尺鞭策九下,这才收手。
虽只是九下,但这尺却是狠辣,虽然不会让人破皮相,但却能疼到骨子里,疼到十天半个月才能消。
一般朝廷会下这样的斥责,已是十分过失了。
世子不敢抬头,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镇南王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宣旨大臣暗忖这对父子倒是真表现的极为胆小。
“斥责已毕,王爷,还有第二道圣旨……”宣旨大臣道。
父子二人惊骇莫名,心中染上一股说不出的惧怕,忙跪着动也不敢动。
“镇南王府镇守边关近百余年,无诏不能入京,但其父为国鞠功尽瘁,朕深感其恭敬忠义,特旨镇南王即刻入京,不得有误……”宣旨大臣道。
父子二人吓的肝胆剧烈,道:“臣领旨谢恩!”
两道旨意摆上香案,宣旨大臣这才扶起了世子,笑着道:“陛下斥责于王爷也是怒极罢了,此时只怕气早消了,王爷进京,怕是有赏的……”
世子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意,便忙道:“父王年事已高,此番进京路途遥远,只怕……”
镇南王忙斥道:“臣虽年高,但铁骨尚在,臣不会延误,一定会不误期进京,大人明鉴才是……”
“王爷,不敢当,臣不过是一介三品小官,如今当得王爷之礼。快折煞臣也……”宣旨大臣笑着道:“臣便在此停留三日,待三日后与王爷一同入京面圣……”
镇南王应诺,忙留宣旨大臣在府中歇息,宣旨大臣却是意味深长一笑,道:“……朝廷自有其法度,怎敢叨扰王爷,臣在驿馆即可……告辞!”
“大人长远到来,即便不留下休息,也要在府中用完膳再走才是,大人留步……”镇南王急道。
“不了,臣只三日停留功夫,想看看这云南的风光,王爷不必如此,臣自己看便可……”宣旨大臣笑道:“倘若圣人知道,必会反感……”
镇南王这才道:“臣惶恐。”
眼见宣旨大臣油盐不尽,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了。父子二人送出门去,成了望夫石一样的雕像一般,竟是半天都伸着脖子,回不过神来。
宣旨大臣身边的侍卫走远后才回头看了一眼,轻笑道:“大人,镇南王以及其世子还在看着呢……”
宣旨大臣轻声笑道:“还在镇南王府地界,你也敢多嘴?!快快闭口吧,只三日功夫,圣上命臣等办的事,可要办妥了,到了驿馆后,你们各自散出去,别叫人跟了,着便衣,查问一番这云南的状况……”
“是……”侍卫低声应了。
“也不知这镇南王……”宣旨大臣只说了一小半,便意味深长一笑。云南离京甚远。来回加快马,都需三四月功夫,若是有反心,只怕会成巨大的隐患,他们怎么能不防?!
待宣旨大臣的车轿转弯消失以后,管家才来道:“王爷,世子,车子已走远了,老奴去找大夫来给世子看看,只怕这斥责鞭,会疼痛入骨,难忍啊……”
“不必……”世子斥道:“这是圣人赏赐,如何能看大夫,倘若叫圣人知道,只怕……”只怕会剥了皮,叫他矫情。
管家也吓了一大跳,立即就不说话了,只是苦了世子。
镇南王扶着世子进了府,父子二人力气用尽,竟也走不到正堂,一气下便坐到入门处的走廊里,吓的着实不轻。
“我儿受苦……”镇南王道:“代父受过。”
“儿子无事,一点苦痛尚且忍得,只是父王,圣人这是何意?!”世子心中不安的道:“听圣旨中意思,只怕圣人对这里陵王的事了如指掌,并不相信父王不知情……”
“是啊,只怕圣人一清二楚,此来,一是探一探,二也是斥责,三来也是宣我进京……”镇南王道:“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意?!“
世子道:“父王为何拦着儿子说话,父王年事已高,万一路上出了事,这可怎么办?!让儿子代你入京不好吗?!”
“为父出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在云南好好的呆着,你代父入京,是你的孝心,只是,圣人会如何作想?此去不管为父如何,哪怕是死在京中,你也要给我记住,不得反,不能反,忍下来,就像为父当年一样,忍下来,这镇南王府百年基业,多少人口,牵扯到太多的人命,只有你,为父信你一定能带着它好好的呆在云南,平安无事……”镇南王低声道:“切记。”
“父王……”世子眼眶红了,道:“此番前去,可会凶多吉少……”
“摸不清新帝心性,谁也料不准……”镇南王道:“那个宣旨大臣,也滑的如油一样,眼中带着精明,口中却是口口声声朝廷法度,只怕也不是个轻易拿捏的角色,真的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