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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的慈仁,成不了事,一味的残暴,自然也成不了事。
张驰有度,恩威并施,才是上策,而这一切,慕无双将之利用的炉火纯青。他白脸唱的好,而登岛的将领却是黑脸唱的妙。
岛屿自是归顺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组织民众,准备工匠,修改图纸后,以造港口之事。
而慕无双自然要画一张大饼和蓝图告诉岛上诸人,这会给岛上带来多少繁荣和财富,以及工作机会……会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而岛上诸人,早已饿了多日,一听这话,自是眼睛都绿了。
不少男子犹豫之下,还报了海兵等,即刻就可领军饷回家,岛上的愤怒恐惧气息竟消了大半。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月余时间。
上皇见了,更是反思自己是否一切抹杀的行为,的确是太嫌麻烦。
而让岛上人腾出原有的房屋来建其它东西,其实更是简单。
慕无双先让工匠等带着来做事的岛上居民,开始建岛上的居民区,然后建的差不多之后,才开始规划出若是有人主动愿意带着一家人搬进一间,便可永久占有此屋,并且在规划区的土地上划出原有土地的两倍分之,可以种地种菜等,并且永不纳税……
一时间领到工钱的岛上居民们蠢蠢欲动,在看到蓝图之后,心中热血沸腾,不久后就陆陆续续的搬进了新的屋子,远离了他们曾经的草屋等木屋……
土地开荒,收割原来土地上的东西归他们自己所有后才会被朝廷征收他用,一时也没有什么怨言可述。
朝廷甚至并不追究有些反臣的家属和族人之过,并不诛连,不少人总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也终于安心下来,开始参与岛上的建设……
上皇看着这一幕平定的如此之快,忍不住问慕无双,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岛上诸人皆是平民,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反心,很多时候,不过是不得不反罢了,如今朝廷摆出姿态来,给了他们台阶,他们能接受,自然欣喜若狂,他们心里原先也不知多害怕会死,会被朝廷给诛尽……”慕无双道:“接受的这么快,并不是不为战死的陵王军中的家人伤心,而是有时候饥饿会令人类本身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死者已矣,生者需继续生存,哪怕他们不为自己,为剩下的家人,为孩童,他们也需为他们博一个未来,仇恨并非不在他们心中了,只是现在不得不妥协,可是一代代的下去,有些仇恨随着上一代的逝去,早已烟消云散,因为他们也是大凤朝的子民……同族血脉,并非仇深似海,就是这么简单……”
上皇环顾岛上四周蓬勃的建设工事,不少岛上居民居然有喜气洋洋的神色,十分不解。
“上皇不明白饥饿的滋味,不明白拿到工钱的喜悦,更不明白有了这些银钱和粮食,他们能活下去的恩赐,自然不明白他们为了生存能放下一切的心态……”慕无双道:“人类自身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有时候无需绝对的敌对,只要够强,有包容之心,就天下太平……利是前趋,强是后盾,没有后看,前面的利诱自是无用……”
上皇一时心情更加复杂,看着岛上居民参与的工事十分认真,他们本就是大凤朝的子民,说着的也是大凤朝的话语,此时因为高兴,不少人传话时都带着微微上扬的语气,比当初刚打下岛时的死气沉沉,的确是模样大改。
很多东西变了,却又像很多东西未变。
而上皇也更加理不清这到底是变还是未变。
然则他现在已然明白自己缺的是什么,缺的是对底层百姓的一点容忍和包容之心,他知道,他需要更了解这些人的想法,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小民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们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而慕无双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能如此快的平定岛上的逆反之心。
慕无双,治国之士。到如今,上皇已经深深叹服并折服,杀意已顿消。
这里如火如荼,而此时,陵王已经到达云南。
他一路狼狈,将带着的人分散开,易了容,扮成商队,总算避过了大凤朝官兵的追捕。
在一处客栈后假意无意中相遇之后,才聚到一起开始谋划后面之事。
“王爷,咱们还去云南吗,如今云南已经被朝廷察觉,只怕……”一属下低声道:“还不如改道去异族……”
“异族是要去的,只是不知大王子可有胜算,如若没有,现在去,岂不是走投无路?!”幕僚军师低声道:“况且咱们现在没有资本,去了那大王子如何作想,还很难说……”
“去了云南,只怕也取不回咱们的人和东西了,只怕稍动,朝廷就能收到消息……”
“收到也不怕,天高皇帝远,还真怕了他不成,如今这里可不是海上,四通八达,就不信逃不出去了……”
几个人小声的吵吵嚷嚷,终于打破了两个月来的沉默失落。
“先去找镇南王……”陵王红着眼睛,一路沉默的他终于开始。
底下有一瞬的安静,后又有属下低声道:“镇南王胆小怕事,只怕不一定会听王爷的……”
“不管他是真怕小,还是假懦弱,本王不信他一点资本都没有……”陵王冷笑道:“只要去缠上了他,哪怕他不肯与本王为武,可只要与本王缠上了关系,不怕他不惧朝廷忌讳不得不与本王在一起共反朝廷……到时他不得不反……不反那归帝也会诛之,”
“王爷说的有理……”幕僚低声道:“镇南王盘锯云南这么多年,属下才不信他一点筹码都没有,他一直蜇伏,如同隐形人,十分能忍,只怕没那么简单,老初老镇南王随着打天下时,可是英勇难敌,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个镇南王只怕没那么简单,当年的功勋之臣,除了他以及几个低调低隐无处可寻的人,如今还有谁存活了下来?!光看这一点,这个镇南王都不是个善茬,他活的低调,属下可不信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王爷,咱们去了就咬死了他,咬他下水,不怕他不惧朝廷之威,宣帝对功臣有多狠,想必他这把年纪,定也知道,只要拖他下水,不怕他不得不反朝廷……到时,依咱们在云南的布置的一些残余,云南又天高皇帝远,只怕朝廷一时也奈何不了咱们,这云南一处,可比这异族好多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大王子可不好相与……是个狠角色……”
“那镇南王可不要小瞧他,他能安然到现在,也不是个简单的……”陵王道:“做好两手准备,万一他要拿咱们,咱们也不会一点法子都没有……”
“是,王爷所虑正是……”幕僚应了一声,当下就应了下来。
终于到达云南,而他们却并未露面,也暂时未与那些残余地方蛇见面,只是隐在暗处,给镇南王府送了一封信。
镇南王已有七十之龄,正在悠哉游哉的听着曲,一看到信,差点咬到舌头,他急的脸色大刹,忙道:“世子在哪儿,快,快叫回来……”
“是……”早有侍卫应下道:“属下等马上去找……”
“要快……”镇南王脸色大变,似有惊天动地之势,他来回走动不停,嘴里碎碎念着有词,心中不耐烦,脸色与往常完全不同的阴沉,一挥手,已将戏子等伶人全部挥退下去。
他站在原地,来回不安的走动着,心中十分焦虑不堪。
世子很快就回来了,看到镇南王的脸色,便道:“父王匆匆找儿子来,有何事?!”
众人见镇南王脸色不对,忙都退下了,亭院中,一时避无一人。
“看看这信……”镇南王道。
世子接过一瞧,脸色也是一突。
“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初陵王将他的势力藏在云南,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原来他就在这里等着呢,他现在是丧家之犬,只怕,本王不管是收或不收,他都会咬着本王不放,咬不死,也会咬下本王一块肉来……”镇南王不禁跺脚道:“……失策失策,早知如此,本王当初就不该睁只眼闭只眼……”
“父王当初若不是如此,只怕陵王在京中,哪里会放过父王,他只需在宣帝面前上一谗言,我云南之地,只怕会……”世子脸色也黑了,道:“这个陵王,真是如狼一般,害人不浅。如今宣帝虽退位,但他仍居上皇之位,听消息说如今不在行宫,也不知会不会在云南……”
世子如坐针毡,道:“……还有归帝,也不知是何性情,只是其父如此,他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又得慕无双一相,如虎添翼,今日的朝廷已不是宣帝在时的混乱不堪了,只怕,只怕若是镇南王府被拖下水,与朝廷对上,不一定会……会全身而退,哪怕反了,也不一定能,能有生机啊,父王,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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