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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最近的气温愈发低下,林一羡和徐幼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要风度不要温度”,在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校服外套了件羽绒服的天气里,两个女生依旧只穿了一件加绒的厚卫衣,显得尤其单薄。
林一羡和徐幼之是住宿生,所以早上基本上是她俩一块儿捧着杯从学校食堂买的豆浆进来,但今天早上没有,林一羡走进来的时候甚至沉着眉眼,面色不太平和。
“怎么了?”
严谨怔了怔神,眸底深沉的墨色氤氲,一滴光亮而缀,目光温和而淡静。
林一羡随意的把身上的校服团吧团吧扔到抽屉里,冷着声线,态度带着明显的敷衍:“没事。”
“你……”
她这分明不是没事的样子。
如果她真没事儿,现在早就扑过来把手塞到他衣服里面取暖去了。
少年抿了抿唇,笔尖顿下来。
“别问,”林一羡理了理自己卫衣的衣角,眉心蹙了蹙,“刷你的题,再问把你嘴缝上。”
“……”
严谨乖乖闭了嘴,修长指节随意将笔盖上,指尖微冷,轻轻触了触对方的侧脸。
林一羡默默的看他一眼,愣了两秒,随后自发抱过来,柔软的碎发蹭着少年皙白细长的锁骨,两只手环住对方微软的腰,鼻尖萦着的,是温柔清淡的皂角香,隐隐还掺了点沁人的草木香。
她轻轻蹭了蹭。
“严谨,”林一羡沉默了两秒,在他怀里微微抬着下巴看他,“马上圣诞节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现在还早,班上也没什么人,徐幼之在衡白就读的初中同学前几天给了她几套试卷,女生戴着耳机,坐在林一羡身后的位置上垂着眼睛看题,呼吸浅淡,除了翻阅试卷,基本上没整出什么声音。
“柚子?”气氛安静之际,突然有个少年出现在二班门口,身姿挺拔,生的白皙又温和,鼻梁上架了副斯文的金丝框眼镜,和严谨好像很像,不及严谨的温柔,却比他阳光一些。
“来了?”徐幼之摘下了右耳里塞着的耳机,像是对他的到来丝毫不见外,她清点了下桌上的东西,随意抽了两张试卷出来,又带了支笔,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捏在手里,“去樊老师办公室吧。”
“好——”
这次的期末考试是全市统考,每个人的文化课成绩都会在全市排上名,非美术专业和美术专业区别开来,年级主任提前一周就和徐幼之打过招呼了,年级前十的都尽量往前冲一冲,排名越靠前越好。
原本前十里应该有严谨的一席之地,但上次月考他状态不对,发挥失常,跌出了年级前十的队伍。
林一羡卡在了年级第十一个,因此倒也乐得清闲,但严谨抿着唇,若有所思的盯着徐幼之离开的方向,似是不太好受。
“你可以等徐幼之回来了让她给你开小灶,”林一羡犹豫了一下,亲亲他的下巴,“不过你也不要太依赖她了,你要是哪一天撞她枪口上了,她能骂你二十来分钟。”
这是真事儿——
林一羡记得,她之前在徐幼之面前问了特别愚蠢的一道题,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徐幼之讲了两次她都没懂,第三遍的时候徐幼之掰断了笔,骂她骂了二十多分钟。
“……谁说我是在想开小灶的事情了?”严谨垂眸敛目,下颚微低,这么一垂眼,唇瓣便于对方的唇缝贴住,他犹豫了两秒,安抚般的,齿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角,声音低沉含糊,“我在担心你。”
林一羡:“……”
“你早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少年气息清淡好闻,声线平软,落在林一羡唇瓣的力道温柔,他低着眼睛看她,眸色墨色渐浓,深沉平淡如古井,里头的倒影,全是她。
“也没遇到什么,就是本来打算和柚子去外面过早的,然后被一个傻逼掀了桌子,”林一羡顿了顿,“豆浆泼了我一整校服,我心情暴躁,所以对你的态度也不好了而已。”
过去了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要不是这一次季栾主动过来挑事,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一个对严谨下了很多次死手,最后被学校退学的,同班同学。
其实掀桌子的不是季栾,是她。
季栾跟她说:“林一羡,你真以为严谨是只纯良小白兔,什么也不懂?他有多可怕,有多恶心你知不知道?他初中,为了逼走一个人,自己把自己手腕划破了放血——很熟悉的套路是不是,当年被他逼走那个男生,他无处可去,最后去当了混混,15年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做复健。”
林一羡那个时候还在逛微博上“闻鹿”的超级话题,听到“严谨”这两个字的时候抬了头,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
手机屏幕上的荧光映在女生的眸底,凝成了小小的,白白的一个晶亮的点。
季栾大概是没想过她会是这个反应,表情有点微微的僵硬:“……你说什么?”
她握着手机,微微一笑,咬字清晰:“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季栾:……
季栾:???
“按你说的,曾经有一个人,因为严谨而被迫退学,然后去当了混混,后来就被打断了腿,”林一羡的指腹蹭了蹭自己柔软的唇瓣,冷声,“那么按照这个套路来说,你现在已经退了学,并即将进入第二阶段,那么现在——天凉了,你的腿也该断了吧?”
有些人就真挺搞笑的哈,莫名其妙的话张嘴就来,她不明白严谨究竟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接收到来自世界的这么多恶意。
世界以痛吻我……世界凭什么以痛吻我?
她也不明白,季栾和她也称不上相熟,撑死就只能落个曾经同学的名号,他为什么会觉得,他说什么,她就一定会信呢?
季栾后面大概还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只是后面听得烦了,还不等徐幼之端着粉面走过来,她就直接,掀了人家的桌子。
徐幼之:“……”
淦。
又要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