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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的出现对于文印禾而言意味着很多。在木子身上,有着文印禾永远无法拥有的生活,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除了梁右琛,没有人知道文印禾与梁右彬真正的关系。正如大多数人那样,他们只是听说,这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她的前夫很富有。
然而文印禾并没有结过婚。她和梁右彬相识,把指一算已然六年。这六年里的故事太多,不如从相识说起。
2011年,文印禾21岁。在Y城大学学习服装设计。相比于同龄人,明明在同一个校园,她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每天早晨6:30起床,在教室走廊热水区泡一壶热生普,总是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穿过学校,中午下课后,只用一个小电锅煮些热菜热食或是粥汤,她从不午睡,一直独自吃饭。晚上总是在工作室待到零点以后,回到宿舍,安静入睡。
她只有一个习惯,在她固定去的任何地点,都会找到一个吸烟处。文印禾是个烟鬼,21岁的时候,已经抽了7年的烟,并且只抽红河99。
红河99,深蓝色包装纸,有些金边,简单好看。这个一头如瀑长发的消瘦女孩,早熟的气息笼罩着她,丧脸,丹凤眼,从不和人多说一句话。但有时候,你看向她的双眼,又有一股倔强、刚强,她好像就是,特别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天夜里十点多在工作室,工作室里总会屯着一些酒,那天屯着的酒都喝完了。十二月天已经有些冷,文印禾急急忙忙套了一件长毛衣就出门了,想着街口那家便利店还有一刻钟关门。
二十分钟以后,文印禾抱着新买的酒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烟,冷风中有些瑟瑟发抖。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副驾下来一个西装男人,
“您好,请问您方便借个火吗?”
文印禾把火给这男子,男子走到车后座,玻璃摇下来,坐着的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一会后,坐着的人说了一句:“江助理,我自己去吧。”
坐着的男人下了车,他很高,缓缓地走向文印禾,随着微微便利店打烊后的灯光,文印禾渐渐看清了他:静心修整的胡子形状还在,但是旁边已有一些胡茬,双眼里有红血丝,发蜡打理过的头发散落了一些,这个男人打理得很精致考究,但是此刻,透露出的是一身疲惫。
男人走到文印禾身边,江助理站在车旁边等候。男人对文印禾:“你好,可能还需要找你要根烟。”文印禾手里烟盒里的烟被拿出一根递给他,文印禾默默说了一句:“无烟无火,三等烟民。”
男人伸手点烟,轻轻笑了一下:“那二等烟民呢?”
“有火无烟啊。”
第一口烟一进去,那烟草的味道让男人一镇,没想到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抽着这么烈的烟。
“一等呢?”
“有烟无火啊。”
“那,有烟有火,像你这样,算什么?”男人微微眯着眼睛,却没有看她。
“不算什么,就算是一个路边借烟借火的。”文印禾抽完了,低头灭着烟。男人低头看见她脚上是一双简单的人字拖,本来白皙清瘦的脚在冷风中显得更加弱不禁风,但是他玩味地看着她脚上深红色的指甲油,像车厘子的颜色,面前这个不施脂粉且瘦得有些憔悴的女孩子,丧得像没有一点希望,可是他明明感觉,她心中有很多希望。
文印禾紧了紧漏风的长毛衣,正打算走。衣服里的酒被男人看到了。
“你喝这个?”男人挑起了眉,看着文印禾怀里的那瓶二锅头......
“有问题?”文印禾也挑起了眉。
僵持了一会,男人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和他不笑的时候判若两人。文印禾的眼神也软了下来。男人灭了烟:“你等等。”
男人走向黑色轿车,不一会,他拿着一瓶酒回来。
“我跟你换。”男人将那瓶看起来很贵的红酒递给文印禾。
文印禾又挑起了眉,并不明白他的意图。
男人看她不接,突然有那么一瞬,他眼温柔如水:“你这个酒,是给我这种老男人喝的。你呢,要喝这样的。”随即他给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水性笔,在酒标上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尝尝,然后打给我说说感想......如果你想的话。”然后又将红酒递给了文印禾。
男人没有想到的是,文印禾拿过了他手里的水性笔,然后在二锅头的酒标上也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两人互换了手里的酒,文印禾还是一幅冷冷的样子,嘴里的话却和形象不符:“下次一起喝酒啊,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