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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郑才小声地问道。
正常电视里打更的人,都是这么喊的。
“那是一更天,一更天才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现在是二更天了。”空空说道。
“还有这说法?”郑才惊讶道。
“说法多着呢!”
空空做了个嘘声的姿势,示意他别说话。
更夫晚上一般要打五更。
一更天是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候更夫一般会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是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更夫就会喊:“闭门闭窗,灭烛避盗!”
三更天是子时,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更夫的口号又变为:“平安无事!”
四更天是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是更夫会说:“天寒地冻。”
五更天是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更夫的口号大致为:“鸡鸣早起,锻炼身体”等之类的话。
时代不同,更夫喊的话也是不同的,这种东西不会是一致的,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了。
辰风看了下手表的时间,又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月亮,说道:“现在好像还没有到二更天。”
他们下午在树林里行走着,一直到落日,虽然遇到了古怪的事情,但也只在黑夜里跋涉了大概一个小时,现在才八点多。
“可能灵器所展示的时间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苏小柔在旁边说道。
在这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一个古老的村子,还有个打扮复古的更夫敲着梆子,铁定是不正常的。
这些人都是镇灵师,来这山林本来就是为了一探怪异事件而来,遇到这种现象,正常来说第一反应就是遇见灵器了。
但这是灵器么?
“你们察觉到了灵器波动?”辰风转头询问道。
苏小柔迟疑了片刻,她不敢确定,只能问秦树:“你说呢?秦树。”
秦树看上去也不是很肯定,微微摇头:“看起来像一般的村子。”
灵器出现,所散发出来的波动是很明显的,这种波动能够被镇灵师感知到,这也是镇灵师区别灵器的一种方式。
但是眼前这个村子,包括那打更的村夫,看上去十分真实,没有任何灵器散发出来的痕迹,就仿佛这座村子本来就建在这老林之中。
空空和妙妙却直接否认:“不可能,这里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村子!”
他们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方圆几百里都跑遍了,很清楚离得最近的村子是在哪里,这点是不会弄错的。
可就连他们也解释不清楚,怎么突然山林里就多出了一个村子来。
“可能是灵器的伪装太高超,一般人看不出来?”白鹃说道。
这话对他们也许是正确的,但对辰风来说是不可能的。
绝灵无仙是不会出错的,没有灵器波动更不可能。
辰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看好他们,我去看看,有情况直接喊,我会马上过来。”
“你小心点。”
苏小柔忍不住出声道。
其实她也想去的,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只有辰风才能从击退那怪人,如果辰风离开,万一那野人再来,那她就只有被抓走的份。
“许先生是炼神期的高手,难道还会出事?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你吗?”郑才在旁边冷冷地对苏小柔说道。
“关你屁事。”苏小柔恼火道。
“闭嘴,别出声。”
辰风一步踏出,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进到了村子里,出现在了一座茅屋的阴暗墙角。
更夫正从远处徐徐走来。
他每隔五十米大概就要敲一下梆子,报一下时间,按照他的路线,应该是沿着街道绕这座村庄一圈。
路边灯笼的火焰摇曳着,被风吹得呼啦作响,昏黄的光芒照得更夫的身影忽隐忽现。
更夫敲着梆子,走到灯笼边,看见还燃烧着火焰的灯笼,他把灯笼取下,从腰间摸出根小竹竿,探进灯笼里,对着灯芯轻轻一吹,把灯笼的火焰吹灭,随后把灯笼挂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继续敲着梆子喊道:“闭门闭窗,灭烛避盗!”
更夫的职责不仅是报时,还要注意城里的火情。
古时对火情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但有些院户门口忘记熄灭的灯笼,为了防止发生火灾,到点了,更夫就会专门去把灯笼熄灭。
村庄街道两侧没有燃尽的灯笼都已经被更夫熄灭了七七八八,整个村庄几乎都陷入到黑暗之中,只剩下更夫自己手里提的那盏小灯笼的光线。
辰风悄无声息跟在更夫后面,每当更夫熄灭灯笼的时候,他就会过去检查被熄灭的灯笼。
“居然都是真的?”
他摸着善有余温的灯笼,越想越奇怪。
无论是灯笼,还是挂灯笼的木杆,亦或是地面的石板,街边的柳树,竟然都是真切的。
这根本不是灵器制造出来的幻境。
在往常寻找灵器的过程中,他也亲身接触过不少古建筑,就好比当初在《推背图》驿站的时候,遇见的那些房子,无一例外都是灵器幻化而出的,可以感知得到。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真来到了古代。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更夫的脚步声走在街上上沙沙作响。
辰风跟在更夫后面走了一段时间,距离更夫的后背只有一尺。
他觉得自己像黑夜里的杀手,跟在一个人背后,神出鬼没,随时都可能把拔出明晃晃的匕首把对方脖子给抹了。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看更夫会不会发现他。
但奇怪的是,更夫完全不知道自己背后还跟了人,仍然沿路熄灭灯笼,然后敲梆子报时。
在村庄最后一盏灯笼熄灭的时候,辰风这才出声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里?”
“谁……谁?”
更夫吓了一跳,往前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辰风说道。
其实他是故意的。
更夫把掉在地上的梆子捡起来,然后才疑惑地打量着辰风:“你是谁啊?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我后面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这说话方式,好像很现代化。
就是口音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