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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锁在地上蹦了一下,正好掉在我的脚上,因为没穿鞋的原因,稍微有点痛。
吱呀一声。
我把手电关掉,用工兵铲缓缓的将门顶开了一条缝,侧着脸向屋里照去,屋里确实有昏黄的灯光,晃晃悠悠,照的墙面上坑坑洼洼的。
正对着我脸的也是土炕,好像被小偷光顾过一样,炕上堆着乱糟糟的被褥,鼓鼓囊囊的。
抱着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我将把工兵铲藏在身后,蹑手蹑脚的轻推屋门,跨过朱红色的门槛,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鼻而来,我赶忙伸手将口鼻捂了起来。
屋内没有任何摆设,更没有所谓的农具,只有一片晃晃悠悠的灯光,好像是从门后发出的,我小心的拧着脚尖向门后转去,发现地上立着半拉一人高的粗树墩,剩下的半拉正好被敞开的门当着。
光线消失后,我感觉脑门上的青筋一跳老高。
我分明记得树墩上有个朱红色的神龛,神龛上面有张惨白的人脸,阴森森的,好像年岁还不大,戴着一顶白色的毡帽,不笑也不怒,眼睛低垂着瞪的老大。
“他娘的晦气,让开。”
我在脑袋充血的瞬间,也顾不上打开手电,慌乱中抬起工兵铲向门后劈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赶忙向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的打开手电一看,原来是张黑白遗像被镶在带玻璃木框里,现在玻璃碎了一地,木框也裂开了,纸质的照片正划着弧度往地上飘落,一两秒的时间后,遗像正好落在一堆纸灰上,将纸灰冲的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这是唱的那处戏了,鬼鬼祟祟。”
忽听有人将门踹开,我扭头一看是大嘴,正半眯着眼睛,满脸的不乐意,活脱脱一个催账的。
“我操。”
脑筋再次跳起来老高,还好我手中有手电能看清那张大长脸,不然,还不得一铲子拍了过去。
我指了指地上的遗像,大嘴在看到的瞬间,马上睡意全无,一双眼睛也睁大到了极致,声音惊潺潺的说道:“呸呸呸,还以为是个脑袋呢,他妈的吓死大爷了。”
“不好好睡着,起夜了?”我对大嘴说道。
“这不是被你惊醒了嘛,神神叨叨的不好好抱着古弈睡觉,跑人家屋里搞什么名堂。”大嘴说话间转头看上炕上的那堆东西,忽然扬起手指在我胸口使劲戳了一下,乐道:“找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我本来想回敬大嘴一句,你以为我也像你那样,还没熟悉环境先把家里翻腾一边。但一想到大嘴爱钱,已经是人神共知的事情,才懒的开口,便白了他一眼,径直向西屋走去。
走到堂屋的时候,身后传出一声闷响,我猜肯定是大嘴跳上了土炕踏出的声音,但还没等我跨过西屋的门槛,就听见大嘴失声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快成了一条黑影,和我擦着肩膀窜进了西屋,等我在看时,整个人已经鼓鼓囊囊的埋进了被子里。
被大嘴这么一闹腾,古弈和肖晖也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将头抬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大嘴,肖晖说道“崔大哥这是看见鬼了还是被蛇咬了屁股了,弄的虚张声势的,真是没天理拉,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都不让人家睡个安稳觉,讨厌死了。”古弈和肖晖的表情差不多,埋怨了几句,再次倒头睡去。
此时,我是有口难辨,像根旗杆戳在地上,直到古弈和肖晖嘴里发出呼呼声,才好奇的向东屋走去,我到要是好好的看看,什么东西能把大嘴吓成那样。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用工兵铲将那堆被褥向炕边翻去。
眼前的一幕却是够吓人的,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即便吓死也不冤。被子被翻开一角,先是露出一颗人头,人头下面散乱着一堆枯草般的黑发,看起来像个男的,皮肤黑紫眼窝已塌陷,里面还有白色的短虫在翻动,继续往下看,脑袋连着的是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关键是骨架的手是探出去的,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只是一眼,我马上*将被子盖了下去,然后把门一甩,三步跨做两步迈入西屋后,彻底的将门关好,靠着墙蹲了下去。
一番思前想后,觉得这应该是肠虫干的才对,活活把一个大活人的肉身融化了,看样死去的时间不会长,很可能这间屋子住着两口子,男的不幸遇难,女的侥幸活了下来,给丈夫安顿好上路的东西,匆匆离家出走了。
正如古弈担心的那般,村里已经没有人气,很可能仅有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也逃的不知遥遥了,那么,下山时看到的灯火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东屋的灯盏又是谁点的?我是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经,后背嗖嗖的直冒凉气。
“大嘴赶紧起床,咱们还是离开这里稳妥一些,胜利在望,若是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太冤了,宁可挨冻受饿睡着荒野,也比呆在鬼屋要强百倍。”我抱着大嘴的脑袋一边摇晃一边说道。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还恬不知耻的和几个小家伙买东西,真他妈有钱没处花,生平第一次和鬼打交道。”
大嘴探出头的时候,脸色惨白,满脸汗珠如豆粒大小,可能是被刚才折腾的后怕了才会这样,本来他就怕鬼,还一个人屁颠的在村里转了一圈,还碰到了所谓的老人。
接着,我又把睡梦中的古弈和肖晖一一喊醒,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两女甚至都不敢下地穿鞋,都是我一一递上去的。
倒霉啊,真他妈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抢了个倒头觉,却没想到会睡在死人堆里。
此时的屋外天更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仪的,反正四人出门的时候,手电几乎就没有了距离,只能照亮脚下一片。
黑灯瞎火,四人显得一筹莫展,谁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不知道该往哪里,最后还是古弈建议先找木棍点火把,等人心安稳了再商议。
古弈话音刚落,大嘴马上就动了起来,提着工兵铲,不倒五分钟时间,便将屋檐下的廊柱放倒了一溜。
“崔大哥,难道真的有鬼?”肖晖问了我的猝不及防,我压根就没有好好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下,看着古弈脸上又怕又惊奇的样子,我只好告诉她,去问大嘴吧。
“妹子,你就饶过哥这一回吧,有还是没有,等咱们出了村再说,好不?”大嘴看见肖晖正要向他走过去,马上露出一张童叟不欺的面孔,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十几分钟后,四人举着临时赶工出来的火把向外走去,风大卷着火到处乱突,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火光很亮,能照出几十米的范围,照的周围通红一片,有火把照明,我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几乎是一口气便找到了出村的方向,差不多十几分钟的后,一行死人才算远离了村庄,只是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还有几户人家的屋里亮着灯。
为了确认是不是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我把三人问了个遍,古弈和肖晖都说看到了,只有大嘴头也不回,说他什么都看不到,一个劲的提速,累的古弈和肖晖娇*喘连连的。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们才算彻底的看不到那些灯火,翻过一道山梁之后,个个腿软的像泥捏的,反正我是一寸也迈不动了,又饿又累几乎三天没进水米了,任谁都受不了。
此时,想起大嘴吃过的老鼠肉,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然后咬咬牙拄着半截木棍向远处看去,除了一层又一层苍凉的山山叠外,看不到一丝希望。
又是半天的时间,我们谁都没有挪窝,眼巴巴的看着脚下,我都不忍心听见那些饥肠辘辘的咕咕,大嘴靠在石头上,心不在焉的搓着手里明晃晃玉器。
“再多也不能当饭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怀里揣几只老鼠实用。”大嘴长长的淡了一口气,感叹道。
时至中午,四人东倒西歪一片,忽听山间的某处有轰鸣的声传来,而且是连续不断的响起。
“打雷了,要下雨了。”大嘴仰起脸,悠悠的说道。
“下雪还差不多,大冬天的哪来的雨下,再说下雪又不会打雷的。”肖晖裹了裹棉袄,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