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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你舍得我死吗？”
凤冥绝用恶心不啦的语气说着，步步紧逼，想要走到冷凝月的面前。
龙王妃一看到这家伙，就恶心的不行，恨不能一拳锤爆对方的狗头，却被小白阻止了。
小白不说话，只是看向了冷凝月。
很显然，今天的事情，他准备让冷凝月全权解决。
冷凝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很清楚，这个家伙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深吸了口气，她沉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从他的身上离开？”
“离开？”老族长嘿嘿一笑，随即如同拨浪鼓一般摇起了头：“不不不，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具身体这么有用，我是不可能离开的。我要用他和你相亲相爱，还要当神龙族少主的主人，让神龙族的少主和王妃同时听我的号领！”
“你放屁！”龙王妃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族长皱了皱眉，一脸不爽地对冷凝月命令道：“这个女人骂我，身为我的妻子，你不该为我找回场子吗？揍她！”
龙王妃被气笑了：“你这个老小子，仿佛是活在了梦里。”
老族长啧啧摇头：“不不不，我不这么认为。”
说着，他指向了冷凝月：“你看着吧，她一定会同意的。”
同样一张脸，同样的五官轮廓，却因为换了一个人的关系，这会儿光是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极了。
彼时，宗祠内的三个人都将目光投注到了冷凝月的身上。
冷凝月抿抿唇：“如果我不呢？”
“不？”老族长挑眉反问：“你确定，要做出这样不理智的选择吗？”
说完，他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瞬间在凤冥绝的俊脸上留下了五指印。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家伙的丧心病狂，但真的看到这人如此无耻，冷凝月却还是被气到了：“你混蛋！”
老族长冷笑一声：“我劝你最好听话，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立马抹杀了这个小子的灵魂！”
冷凝月俏脸惨白，漆黑的眸子越发冷沉。
老族长仿佛看不出她的挣扎一般，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笑道：“凝儿，这些家伙的血脉再怎么强悍，在我们人类面前，也不过是孽畜而已。你又何必为了这些畜生纠结呢？”
“它们只是我们人类的工具而已！”
“而我，却是你最亲爱的爱人啊！”
龙王妃眸中的火气越来越旺，小白却始终面色平静。
忽然，冷凝月又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龙王妃，问道：“王妃，麻烦您帮我控制住那个家伙。”
她说的是“那个家伙”，而不是”我相公”。
龙王妃满意地哼了一声，加固了老族长周身的禁止。
冷凝月看向了小白：“身为上古神龙一族，你应该拥有解除本命契约的办法吧？”
小白的神色依旧没有波动，似乎一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选择。
倒是龙王妃惊讶了：“你舍得和他解除契约？”
冷凝月蹙眉，有些不爽地看了龙王妃一眼：“我契约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上古神龙。甚至于，在我契约了他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也不知道他是上古神龙。”
“对我而言，他是龙也好是虫也罢，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只是小白，仅此而已。您生养了他，是他的生母，这一点不假。但我自认为，我对他的感情，不比您少。”
“所以，请别动不动就重复‘上古神龙’这个身份。你们稀罕，我却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他这个伙伴而已。”
龙王妃一边的眉毛挑起，神色虽惊奇，却并没有别的特别的情绪。
她很清楚，这个契约即便有办法能够解除，冷凝月也是不会解除的。
除非……
想到那种可能性，她的神色就又冷了下来。
如果冷凝月真的选择了那一条路，那她不介意直接将这个被恶魔附体的男人给弄死。
“要解除契约……”小白醇厚的声音响起，日渐深邃的眸深深看着冷凝月：“需要献祭一半的灵魂。”
冷凝月一愣：“献祭一半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小白的声音没有波澜：“天地规则，不可为抗。本命契约本就是无法解除的东西，是因为我们神龙一族的祖先拥有大智慧，窥探到了天机。”
“为了防止后代子孙被有心之人利用，便将这解除本命契约的法门流传了下来。”
“但，与天作对，本就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当初借了契约之手缔结的契约，此时想要解除，就要付出代价。想不付出任何代价便强行解除契约，那双方都会被天地规则惩罚，制止灰飞烟灭。”
冷凝月面色一沉：“献祭一半的灵魂……”
小白点头：“如果是智慧普通的人，献祭了一半的灵魂后，大概率会变成傻子。我们的话……变成傻子是不可能的，大抵就是回归庸人。”
“庸人啊……”冷凝月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却始终投注在凤冥绝的身上。
过去的种种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地闪过，有她兢兢业业工作的画面，有她取得了研究成果的画面，有她穿越后修炼的画面，有她在高手群中意气风发的画面……
数不清的画面如同雪花一般纷沓而来，最终只汇聚成了悲剧。
湛蓝色的海边，青年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了追魂戟。
她倏然笑了：“那就，解除契约吧。便是将来只能成为一个庸人，我也会是个厉害的庸人，在天绝大陆的面为上，没有人能伤害我。”
龙王妃又愣住了：“你……要献祭自己的？”
这一次，冷凝月已经懒得理她了。
小白对这个结果也不觉得意外，他深深看进了冷凝月的眼睛里，问道：“确定？”
做出了决定以后，冷凝月翻到无比轻松：“确定！”
“只是今后，我不能再为你打掩护了。前路凶险，你多保重。”
她举起手，拍了拍小白的头，笑道：“这个动作，我很早就想做了。只是，你这孩子太骄傲。”
小白没有躲开，深邃的眸始终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如同是要将她深深刻进灵魂里一样。
“快点开始吧！”龙王妃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她而言，能够将儿子从弱小的人类的手中解救出来，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是，她从前一直觉得希望渺茫，毕竟，没有哪个人类会傻到和上古神龙解除本命契约。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犯傻”，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想了想，她觉得不放心，叮嘱一句：“你可一定要想好，一旦仪式开始，就不能再中途停止了。否则的话，你们都会被规则之力惩罚。轻则，两个人都变成傻子，重则会直接被抹杀。”
“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得了保证，龙王妃便准备布置阵法了。
解除契约和签订契约不同，签订契约只需要双方都同意，就可以直接滴血认主。
但，想要解除契约，就需要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解约阵，在阵法之中，其中一方选择灵魂献祭，由规则抽走一部分的灵魂。
献祭完毕后，契约就算是成功解除了。
龙王妃刚准备动作，不远处的老族长却突然出了状况。
只见，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及其扭曲，面色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是凤冥绝式的冰冷。
“你这小子，居然还没死？！”
“……”
“想从我手中抢回身体，做梦！”
“……”
“啊啊啊！你这个小子，是我小看你了！”
“……”
不管老族长说什么，凤冥绝都选择沉默。
只是，他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仿佛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变成了吓人的红色。
那不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红光，而是被血丝充满了……
冷凝月面色一变：“段二，是你吗？”
回答他的，是段二熟悉而温暖的笑容。
真的是他！
冷凝月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小白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不能小看他。”
龙王妃狠狠皱起眉：“他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在被人如此操控了以后，还能抱有一丝理智。但我不认为他真的能抢回身体。别忘了，那个老东西可是活了十几万年的神，他的灵魂之强大，不是一个小小的面位高手能对付的。”
仿佛是专门为了打她的脸一般，在她话音刚落下之后，宗祠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意念。
这一股意念猛然重进了凤冥绝的身体，意念的力量之强，竟是直接将龙王妃布置的禁制冲碎了。
龙王妃一怔：“这是……”
冷凝月抿抿唇：“是那些被老族长残忍杀死的幽冥族高手，他们虽然死了，但他们不甘的意志还残留在宗祠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被老族长用相同的手段哄骗、赔偿成为优秀的器皿，最后再残忍杀死，那些前辈的意志不甘心就这样散去，所以一直都盘旋在这里。”
“如今，看到有人敢于反抗老族长，他们大概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报仇机会了。”
小白眸中划过了一抹精光：“依我看，不止如此。姐夫应该一早就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提早做了准备。不然的话，在那老东西爆发的第一时间，姐夫的意识就会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