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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前一千号的女子，就走到了幻境的传送门前。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光芒闪过，很快，那一千个女子，就跳进了幻境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些女子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女子所经历的，究竟是不是同样的情形。
众人只知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被送进去的女子们，又不断有人被传出来。
传出来的间隔，从刚进去的不到十秒钟，到一个小时不等。
能够坚持到一个小时的，都会被一旁的工作人员记录上号码牌和名字。
至于那些只有几分钟就被送出来的，则是被分批送出了广场。
不用多说，那些人定然再也无缘接下来的选妃。
虽然十万人的数量不算少，但一千人同时进行，加上有许多人不到五分钟就会被送出来，所以文试的进行时间，并不算很长。
冷凝月手中的号码牌，乃是八万多号，却还是在六个小时后，就等到了入场的机会。
在她之前，前面的八万多人中，只有十分之一左右入了选。
而其中，要数风千渡和费灵在幻境中所呆的时间最长。
冷凝月特意注意了薄姬和那位药老大人的表情，见风千渡和费灵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被送出来，二人的神情都很满意，而且，彼此对望的时候，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看敌人的时候才会有的敌意和斗志。
可见，能不能通过文试的选拔，在幻境里所呆的时间的长短，是十分重要的判断依据。
在冷凝月胡思乱想间，只听工作人员扬声报出了一串数字区间。
而冷凝月的83567号，赫然就是这个区间内的号码。
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走出了人群。
彼时，广场上剩下的参赛者，只剩下了十分之一左右，连同那些入选的小姐们，总人数也不到两万人，比起之前的十万人，要少得多，也清净的多。
见冷凝月从人群中走出来，不少认识她的人，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已经入选了的殷小姐和何花，不断向周遭的人科普着冷凝月是如何如何的心机和可恶。
原本，场中的十万参赛者，并不一定都认识冷凝月。
但，随着这两个女人毫不掩饰声音的添油加醋，所有人基本上就都知道了冷凝月的恶毒。
“冥帝大人最讨厌有心计的女子，这女人就算在怎么漂亮和出色，怕是都入不了冥帝大人的眼睛。”
风千渡原本还很在意冷凝月，毕竟，这姑娘是自家娘亲亲自交代，让她要重点关注的人。
如今，听见殷小姐和何花的添油加醋，她直接就将冷凝月的威胁性降低到了底线之下。
殷小姐和何花对望了一眼，同时得意一笑。
反倒是风千渡身边的费灵，在听见两个女人的添油加醋说辞之后，并没有跟着一起贬低冷凝月，只是轻笑出声：“风小姐，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相信这些对手的话，不然的话，你到最后有可能会输的很惨。”
风千渡本就冰冷的脸，这会儿就更是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被这些低贱的人骗到？”
“我可没这么说。”费灵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前方的幻境们。
每当有一个女子被过早地传出来，她都会松一口气。
有意无意的，她的视线总是会扫过冷凝月进入的那一扇幻境，但，不论她在其上扫视多少遍，冷凝月都没有从里面出来的趋势。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眨眼间，冷凝月就在幻境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样的时间长度，比风千渡和费灵呆的时间都要长。
如果入选与否的标准，真的是看这些人在里面所呆的时间的长度的话，那么，冷凝月的这个时间长度，已经大大超标了。
风千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个女人，手段简直可怕！”
她所意识到的不对劲儿的地方，并不是觉得冷凝月有多厉害，反而是越发觉得，殷小姐那些人所说的是真的，冷凝月真的是一个超级心机婊！
这一次，费灵没有再反驳风千渡的话，她微微点着头：“那女人的手段，确实可以。”
***
“这是……学堂？”
冷凝月跳进幻境后，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她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这里，是一处像是学堂一样的地方，学堂之中，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朝气蓬勃，正在摇头晃脑地读着书。
即便是在万千人群中，冷凝月也还是一眼看到了，人群最中央的那个人。
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学堂的统一样式的衣服，并没有搞特殊化。
可，冷凝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背影：“段二……”
她大踏步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待到离得近了，果然就看见，那人熟悉的侧脸，是她已经想念了无数次的轮廓。
停在那人的桌边，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倏然笑了。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真的，眼前这人，也并不是真的段二，甚至可能都不是他的残魂或者精神烙印，可能够再次见到“他”，她还是很开心。
只是，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又或者是发现了，却懒得理会。
他和她记忆中一样，依旧是那么的沉默寡言，也依旧喜欢画画。
彼时，一副山水画正在他的桌上的纸上缓缓形成。
冷凝月就这样静静看着，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个夜晚。
那时，他们站在山顶纸上，约定好了比赛作画，题目是日出。
她完美地画出了日出时的美景，可他的纸上出现的，却是她的眉眼轮廓。
这件事，是在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想要拿出他须弥戒里的东西睹物思人，才发现的。
“让开。”
忽然，冷漠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传出，冷漠的声线里，虽然不一定喊着厌恶的情绪，却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欢迎之意。
冷凝月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说我吗？”
回答她的，是周遭几个男子的嗤笑声：“冷姑娘，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能装傻啊！段公子讨厌自作多情的女子，可是咱们学堂里公开的秘密了！你这样大咧咧地跑到他面前，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是行不通的！”
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那些男子，又低头看向面前的段暮白。
不等她开口，段暮白就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脸冷漠地从她的身边走过，朝着外面走去。
“得！又一个把人恶心走得！”
“我看着姑娘也不像是那种狂蜂浪蝶啊，怎么也如此沉不住气？”
“哎！要是这些漂亮姑娘都喜欢我，可就好了！”
周遭的人的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冷凝月却是充耳不闻，她只是目送着段暮白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这个幻境并不是什么高级的幻境，她身处其中，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来的目的。
这是一个试炼。
试炼的内容，目前已知的，就只有和段暮白有关。
但，具体内伤，尚不可知。
不过……
她低头沉思片刻，很快就理出了一条很靠谱的思绪。
给冥帝选妃，虽然容貌、家室、素养之类的内容很重要，但，冥帝喜不喜欢，有没有好感，应该也同样重要。
如果，这一场试炼中，参选的女子们能够得到冥帝的好感，应该就能停留很长时间。
而即便是无法得到冥帝的好感，不得到冥帝的恶感，应该也就不会被送出去。
若这一场彼时，是以时间作为评选标准的话，她似乎……很容易就能够通过。
毕竟，想要引起段暮白的注意力不怎么容易。
可，想要不引起他的恶感，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什么？
你问她，之前是怎么引起他的注意的？
拜托！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有个很重要的推动因素，便是慕尘卿。
因为慕尘卿的原因，她才有了和他朝夕相处的机会，也才有了那么多让人心安的瞬间。
这个试炼之中，可没有什么“慕尘卿”。
以段暮白的冷漠性子，如果他真的那么容易沉迷美色的话，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以他的家室、样貌和才学，早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狂蜂浪蝶。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直到冷凝月认识他，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深交的女子。
就算是后来扮作了江南，身边有个美丽温柔的圣涟漪不时散发魅力，江南也从未动过心。
由此种种，冷凝月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想吸引段暮白的注意力，需要外因。
而这个外因，很不好找。
但，想不引起他的反感，却很简单。
只需要，不理他就够了。
幻境里的时间流逝的很快，眨眼间，冷凝月就在这里呆了三天。
第二天的时候，段暮白就准时回到了学堂里。
巧的是，冷凝月的座位，就在与他有一个过道之隔的旁边，只要她一扭头，就能够看见他熟悉的容颜。
不过，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冷凝月十分克制，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赏给他一记眼神。
于是……
外界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可冷凝月依旧没有被送出。
风千渡狠狠皱眉：“外界过去一刻钟，里面会过去一天。我因为有了冥帝大人的好感，才在里面呆了五天。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本领，居然可以在冥帝大人身边赖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