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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第486章 与他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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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子,你伤得不轻。”

    梵渊仔细察顾竹寒上下的伤势,发现她身上多处中箭,有好几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心中痛惜,立即拿出药丸给她吞服下,顺便再点了她身上的穴道为她止血。

    凌彻在一旁看着根本无法出手相助,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局势,看见惠妃被别人抓住了,皱了下眉,一直在他身侧不远处守着的凌越知道他心中不悦,立即命人去将惠妃抓回来。

    此时圈外的战斗已经停了下来,凌彻的人马虽然被凌湛的拖住了很久,可是死伤并不特别惨重,可以说是现在凌彻与凌湛带来的人手基本上还是旗鼓相当的。

    凌彻在听闻下属的禀报之后,直接和梵渊弃马飞掠而来,此刻看见自己很久没见的六哥正居高临下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唇边挑起一抹冷笑,“六哥,怎么你总想和弟弟抢功劳?”

    凌湛一滞,看了看已然被凌彻的人马抢回去的惠妃,心头恼怒,“七弟,我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不就是拜你所赐,不然我又怎会处处和你作对。”

    凌彻并不理会他,而是转向顾希,“顾先生,顾竹寒你还是一定要杀掉?”

    数人将顾竹寒围在一个小包围圈里,顾希几乎是一人单枪匹马,他自从三国地界中遇到了顾泉之后,便一直被他缠斗着,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顾竹寒的消息,他自然是赶紧过来将这个祸端给彻底消灭掉。

    现在再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背叛鼎玑阁转投大蔚,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了。顾竹寒的存在于他来说,就像一个隐藏了很久的耻辱,当初他以为他杀死了她,是以得以安心地过了很多年,但是鼎玑阁这么多年来一系列异常的迹象却是清楚告诉他,大诺遗孤很可能还没有死。

    若然她还没有死的话,那么他是必然要将这个隐患给解决掉的,不论是从自身方面还是从大蔚的方面来看。

    但是到得今天,他想不到的是顾竹寒居然被这么多人护住,就连现在已然控制了整个大蔚局势的凌彻都对她青睐有加。

    有时候他不杀别人就会被别人所杀。可是,现在分明不是杀顾竹寒的好时机,而且万一顺景帝真的在帝京驾崩了,他还想在大蔚立足的话,那么,他是必须要听凌彻的命令的,不然让鼎玑阁这么多人盯上,任凭他武功盖世也逃不过被人追杀而亡的结局。

    他转头看向凌彻,说道:“我知道你心系于她,今天我就放她一马,不杀她。”

    凌彻看着顾希,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顾泉却是觉得顾希这样的说法实在是欺人太甚,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再说一些什么话。

    惠妃被凌彻的手下给押解回他们身边,顾竹寒见自己终于安全了,怀里还抱着惠妃的孩子,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和凌彻作对的,是以立即把手中的婴儿递给凌彻,凌彻背脊一僵,总觉得不应该由自己来接这个婴儿,本想让他的下属接过,但是就在此时,惠妃忽而挣脱掉身上的掣肘直接往凌彻的身上撞去!

    她企图要把自己的儿子给抢回来!

    一系列变故突生,凌彻心中一凛,伸手就要劈向惠妃的手,但是终究是惠妃快了一步,先将自己的儿子给抢回怀中,而是再往悬崖的方向疾奔而去。

    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凌彻一招失手,心头急怒,转眼飞身而出就要将惠妃给抓回来,无论如何,顺景帝一天没有死,惠妃也不能死,不然他无法回去交差。

    如此想着,他脚下速度更快了,惠妃这次是捧了必死的决心冲向悬崖的,是以她几乎是发了疯往前冲,顾竹寒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惠妃在抢夺回自己的儿子向她投出的一记感激和嫉妒的眼神,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与此同时心中更多的是一股不安涌起,她看着凌彻那抹越追越急越追越快的身影,突然像是得出了某些不好联想,她浑身一冷,也不管周遭的情境怎样,运起轻功就要往凌彻的方向赶去!

    “竹子?!”

    梵渊见顾竹寒翩身而去,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势,心头急怒,但是也顾不上说一些什么,只能跟随她的步伐一同往凌彻的方向赶。

    此时凌彻已经追到惠妃身边了,惠妃在悬崖边停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儿子冷冷看着凌彻,凌彻本想动唇说一些什么,可下一刻,惠妃突然一头撞向凌彻的怀中!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让凌彻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既然对方一心想要她和她的儿子死,但又碍于顺景帝的存在而不能让她死,那么她不介意她和他一起死!

    她要凌彻给她和她的儿子陪葬!

    “不……”

    凌彻万万没有想到惠妃居然这么大胆,就算是死都要拉上他一起死,此时他半个身子已然被惠妃撞出悬崖半个身位,眼看着就要与惠妃一同坠入崖中死无葬身之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喝,他认得出这是顾竹寒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满身是血污的少女一脸急切地赶到自己身旁,她伸手用力将自己一扯给带回至崖上。

    但是她却被那巨大的惯性与冲击力给冲出了崖边,凌彻浑身剧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顾竹寒分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得睁大双眸错愕而自嘲地看着他。她本意是想救他,她觉得凌彻不应该这样窝囊而死,他踽踽独行半生,未雨绸缪隐忍布局,虽然无可奈何地与他成为敌人,走上了敌对的道路,但,平心而论,他从未想过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救他的结果是要付出自己的命运。

    好像今天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是要置她于死地,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和惠妃还有她的儿子一起葬身于在悬崖之下?

    顾竹寒实在是不甘心,可是她整个身体已经飞出了悬崖边,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返回至地上。

    就在顾竹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眼前忽而一黑,整个人随即一暖,有人从悬崖上跳出来将她整个人给及时抱住,而且在这么危急的时刻那抱住自己的男子居然没有伤到她身上的伤口半分。

    顾竹寒闻着那人身上如缥缈雪山山顶的清冽气息,闭上了眼睛,她低声而压抑地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梵渊在最后一刻及时抱紧了她,怀抱里有如实质的触感让他一直紧绷的心给松了松,他仿佛轻笑了一下,顾竹寒只能感觉到他胸腔在自己耳畔震动,是那么的明悦而释怀,他说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同生也要共死。”

    顾竹寒心中一震,她在他怀中睁大了双眸,心中无言感动,可是又极度伤心:不应该,不应该,他真不应该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然而,无论顾竹寒怎样惋惜扼腕痛呼都好,她都改变不了梵渊和她一并掉落崖底的事实,她几乎都要做好必死的决心了,也感觉到自己越坠越快,没有任何停止的可能性,只能伸手搂紧梵渊的腰,汲取最后的温暖。

    梵渊回身抱紧她,他在她耳侧低声呢喃,“竹子啊,你真的是一个傻瓜啊。”

    顾竹寒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她不明所以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向他,但见他一脸高深莫测地对着自己笑,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此时这抹神秘的笑意里面总蕴含了一丝隐怒。

    他是在怪自己救了凌彻么?但是其实她并没有那么伟大,她只是想将凌彻扯回来不让他死得这么窝囊而已,其他的,她真的没有多想。

    “待会儿再教训你。”梵渊见她还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不由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之中有一丝暧昧。

    呃……他们二人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能待会儿教训自己吗?

    不等她想明白梵渊话中的意思,他忽而唤了一声:“蓝宝。”

    “嗷——”

    蓝宝听见梵渊的召唤,立即从袖子中窜了出来窜至他的肩头上。

    梵渊微笑看它:“你该知道怎样做了吧?”

    “嗷——”

    蓝白再次尖声一啸,突然从梵渊的肩头上跳出,它张大了嘴巴,在空中猛烈倒吸了一口气,它圆滚滚的身体随即变得膨胀起来,直至变成一张巨大的幽蓝毛毯这才停止了变化。

    “这……”

    顾竹寒完全看得呆了,只得抬头看向梵渊,她还没有想到蓝宝有这种功能呢。

    此时几人已然快要落至崖底,因着蓝宝的这一手,惠妃也被承载在蓝宝的背上。她原以为自己和儿子会必死无疑,想不到最后还是被救了。

    几人成功降落至地上,蓝宝这才变回原来的样子,顾竹寒抬手掐了掐蓝宝肥嘟嘟的脸颊,“蓝宝,改天给你弄好吃的。”

    “嗷——”蓝宝扭开了头,一脸不屑的模样,用了这么一记大技它仿佛累极,钻回梵渊的袖子里补眠去了。

    此时顾竹寒才来得及问梵渊:“蓝宝它……怎么会懂这些?”

    “蓝宝来至蓬莱你是知道的吧?”梵渊启唇,拉着她坐到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前前后后检查她的伤口,他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先处理她比较明显的伤口,“从一定程度上它不是普通的蓝狐,而是仙。蓬莱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它算是与我有宿命之缘,是以从它一出生开始,我便寻到了它,成为它的主人,可是鹿冷族与圣景皇后有深于血脉的约定,所以蓝宝在为我所用的同时,也是在为你效力。它身上有我灌注的灵力,以前它不能这样子,现在因着我灵力的关系却是能了,可是这一招看则简单,其实很损耗它的精神力,是以它才累了要休息。”

    “原来是……嘶……如此。”顾竹寒的一条手臂被他轻轻拉住,饶是梵渊帮她上药的力度不大,可是仍旧扯痛了她的伤口。

    梵渊见她痛得脸色苍白,敛眉垂睫,“知道痛了么?”

    “梵渊,你是不高兴了么?”顾竹寒苦着脸小声问道,底气十分不足。

    “知道我会不高兴你还这样做?”梵渊瞥她一眼,下手的力度轻了再轻,“甚至罔顾性命都要救那人一命,你就没有想到我会担心么?”

    一连串斥责的话语应声而至,顾竹寒觉得很委屈,今天的事情从头至尾都不是她想参与进去的,就连救凌彻……最后还差点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也不是她能预料的,想不到梵渊真的因此生气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适当地妥协是现在应该做的,毕竟梵渊在关键时刻搂住她,救了她一命,不然她现在真的和惠妃在崖底变成肉饼了。

    “梵渊,你就别责怪她了。”惠妃在得救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她也是累极,逃亡了这么多天身上力气全无,此时听见梵渊在责怪顾竹寒,也插了一嘴,“当时是我被追杀,迫于无奈之下将孩儿扔给了她,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才接住的,说到底都是我一手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呃……”顾竹寒想不到惠妃会转死性替她说话,她侧眸看向她,见她手中仍旧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撒手。其实她的状况不比自己好上多少,也是一头一脸的血污,可是她没有人关心,也没有替她治疗,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这样一想,自己真是比她幸福得多。毕竟自己还有爱人陪在身边。

    梵渊听到惠妃的解释脸上才缓了一缓,他知道惠妃也是伤得不轻,从怀中扔了一瓶药给她,并不说一些什么。

    惠妃伸手接过了药,僵了面容说了一声“谢谢”,她看着那抹清华高峻的人影,心中颇有点不是滋味,被自己下过蛊又陷害过的人救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自认不是光明磊落之辈,可是此刻真的被梵渊的气度给折服。

    梵渊将顾竹寒身上能看得见的伤口都处理掉,至于她身上别的地方,此时也只能暂时缓一缓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