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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第473章 竹子,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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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她很识趣地将房间让给了他。梵渊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也没有多问,而是从容抬步进房间,关上了门。

    不过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顾竹寒还是从隔壁鬼鬼祟祟地潜入他的房间,梵渊虽然内力接近于无,可警惕性还是在的,一下子就嗅出她身上的馨香,只是躺在床上装睡,并没有动。

    顾竹寒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像是害怕弄醒他一般,为他轻轻掖了掖被角,又靠近他的心脏,静静听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喃喃低语:“睡得真沉。如果一直都这样听话就好了。”

    梵渊的唇角扯了扯,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意和悸动涌了上来,激得他心跳都跳快了好几拍。

    顾竹寒也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后就再没有说了,她一直安静地守在他身旁,在这个冰冷的暗夜之中守着大床上睡得“安稳”的男子。

    梵渊自认定力还是十足的,可是长久地被她这般看着还真是十分不习惯,他状似不经意地翻了个身,本想提醒她让她快点走,怎料在他翻完身之后,她又伸出双手为他掖被角,顺便还探了探他的额头,察觉他并没有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可是她的心安稳了,梵渊的心却怎么样都安定不下来,他看她的架势,分明是想一整夜都守在这里,刚刚她碰触到自己的时候,双手冷得像什么似的,这样坐下去,明天倒下的定然是她。

    心焦之下,他又耐着心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察觉出对方有要离开的迹象,最后只能把心一横,长臂一伸,再一个用力将她从床边扯入被窝之中。

    黑夜之中,顾竹寒本来想起身为他拨弄炭火,让房间更温暖一点儿,却不料还未起身,便被一股大力给扯入被窝里,那如银莲温润清新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入鼻端。

    顾竹寒心跳急跳了一下,紧接着在寂静的暗夜之中,她的耳侧也传来“咚咚咚”如擂鼓般的急剧心跳之声,反倒衬得她并没有那般紧张。

    唇边不自觉含了一抹笑,“梵渊,晚安。”

    梵渊怔忪:“……”

    竹子,好梦。

    …………

    顾竹寒和梵渊分别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她这一睡,睡了将近一天一夜。好像在来到摩梭之后从未试过睡得这般安心,昨晚之后,她和梵渊之间好像有一些什么在悄然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夜幕降临,她才从床上幽幽醒来,一问侍候自己的宫人,直到赖秋桐并没有宣召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起床穿衣,本想吃点什么来填饱肚子。也想探听一下梵渊和赖冬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赖秋桐是否有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

    可是,不等她走出宫门半步,便突然听见宫殿外的小花园之中有打斗之声传来。

    顾竹寒心中一寒,知道自己地处偏僻,又是靠近外面山林,很容易会被刺客入侵。

    她刚想叫人,却不料一抹看似十分臃肿的身影从墙头掉落,顾竹寒纤眉一蹙,隐在暗处并不作声,观察眼前的突发状况。

    那抹从墙头掉落的臃肿人影身上染血,她紧咬牙关从地上艰难爬起,她似乎是带孕之身,肚子高高隆起,看上去已然是快要临盆的征兆。

    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却被满地来不及收好的柔软锦被接住倒是大幸。

    顾竹寒这里阳光好,又为人和善,宫人都喜欢把被褥拿来这里晾晒,所以那个孕妇才得以保存下自己的胎儿。

    只是,这么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怎么就逃到了她这里来?是谁人这么变态要追杀于她?

    孕妇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提着剑,十分艰难地往前面走去,却不等她走出几步,身后追兵终于赶至,要将她一招斩杀于剑下。

    顾竹寒总觉得即使对方要杀人也不要在她的地儿里杀人,这多么不吉利?而且很可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也脱不了干系。眼看着那一柄透着寒光的剑就要刺穿孕妇的后背,顾竹寒及时出手,从袖中飞出一枚银针来直射那名杀手的剑柄。

    千钧一发之间,银针射中那人的剑柄,刀锋微微一偏,孕妇的性命得以保存。

    顾竹寒松了一口气,这才从暗处走出,对那二人说道:“我不管你们在我这里上演的是什么戏码,总之,要杀人的话,离我这里远一点。”

    “公子,你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那名孕妇突然飞身扑到顾竹寒面前,仰头看着她,满脸泪痕请求道。

    顾竹寒就着月光看清楚了她的样子,眼前的孕妇并不是谁,正是本来很应该在大蔚里安心养胎的惠妃!

    她的脸色微变,惠妃敏感地察觉出顾竹寒的犹豫,死死抱紧她的腿,继续求助:“我已经怀胎九月了,快要临盆了,可是他们仍旧敢对我这样一个有孕之身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公子你就大人有大量可怜可怜我一下吧。”

    “这位公子,在下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那名一直没有作声的杀手此刻终于说话了,他双眸紧紧盯着顾竹寒,状似让她这个路人甲不要卷入无谓的事端之中。

    “嗯,你说得对。”顾竹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大概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眼前这个杀手九成九有可能是凌彻的人,而惠妃之所以千里迢迢从大蔚逃至这里,定然是因为摩梭王宫里有谁人能庇护于她,所以才敢贸然闯进宫里来。

    顾竹寒在离开大蔚的时候,惠妃已经十分得宠,现如今,她身怀六甲仍要出逃,而且还能从某人的手中逃出……

    怕且,大蔚那边已经出了大事。

    “公子,既然你确认你不管这件事情的话,那么请你移步,我将这个女子抓走便可。”那名杀手见顾竹寒还不动身,唯有微微催促道。

    顾竹寒回神,将自己的腿往惠妃手中退回来,可惠妃却是死死搂紧她,她的脚尖贴着惠妃高高隆起的肚皮,顾竹寒头皮发麻,不敢用力,只得对那名杀手说:“我不想遭天谴,你来扯开她。”

    惠妃想不到顾竹寒如此绝情,眼看着那名杀手就要靠近自己,她突然腾空而起,抓起地上的剑就要挟持住顾竹寒,逼她帮忙。

    然而,不等惠妃得手,却有另外一枚银针向着她的面门处****而来,惠妃眸底精光一闪,艰难往侧避开,杀手看准机会立即将惠妃制住。

    顾竹寒见自己安全了,这才来得及往侧看去。但见一抹雅白俊秀的人影才暗处缓步走出,来人气息高华,脚步从容,他来至顾竹寒身边,低头打量她片刻,察觉她无恙,这才说道:“幸亏来得及。”

    顾竹寒没有想到梵渊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散步。”梵渊面不改色,自然答道。

    顾竹寒心中微微一哂,这人永远都口不对心,连说个慌都如此冠名堂皇。

    忽而察觉有一道怨毒的目光射向自己和梵渊,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惠妃怨恨地看着自己和梵渊,不由奇了怪了,也来不及和他插科打诨,直接问道:“梵渊,你可还记得她?”

    “记得,哪会不记得?”梵渊冷笑一声,语气不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惠妃娘娘呐。”

    惠妃被黑衣杀手擒住,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只得嘲讽一句:“想不到你还没有死,你身侧这位……让我来猜一猜,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前朝的孽种吧?”

    “惠妃,你口里放干净一点。”梵渊脸色微微一变,他抬眸示意黑衣杀手赶紧带着惠妃离开,黑衣杀手会意,在离开的时候眼风还是忍不住扫了顾竹寒一眼,顾竹寒被他这一记眼风搞得莫名其妙,不过见惠妃走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分明是听得出惠妃语气里的怨毒之意。莫非梵渊曾经得罪过她什么?

    她抬头看向梵渊,也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给出答案。

    梵渊浑不在意地微微一笑,似知晓她心中所想,侧眸看向她,缓声问道:“竹子,你还记得在长醉书院里曾经有人对我下蛊的事情么?”

    顾竹寒眼皮一挑,她仔细回忆一番,而后说出心中猜测:“惠妃……不会是那个下蛊害你的人吧?”

    “正是。”梵渊点头,而是顺着话题说下去,“可是惠妃并非是摩梭国的人。”

    “那她是……?”

    “她是大诺鼎玑阁某名成员的女儿。”

    “她与鼎玑阁有关?”顾竹寒心中一窒,“但是怎么我觉得她好像并不喜欢我?”

    她可没有忘记方才惠妃看她怨毒的眼神。

    “她不仅不喜欢你,还不喜欢整个鼎玑阁的人。更不喜欢与前朝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梵渊害怕她在室外着凉,他可没有忘记昨晚她的手有多么冰冷,先行一步携了她进宫殿里,没想到宫殿里冷清寒冷,心中一滞,“这么冷的天,怎么就不点上炭火?”

    他说着又动手帮她点炭生火,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举动,顾竹寒在一旁看他忙活,心中过意不去,想要走过去帮忙,却被梵渊抬手阻止,只听他淡淡说道:“为你堆炭生火的机会也不多了。”

    顾竹寒神色一寒,心中有气,径自丢开了他的手,不再理会他,坐回凳子上,看他为自己忙碌。

    可终究是觉得不习惯,如此沉静的相处,想起他每每说起的那些暗有所指的话语更加使她心焦,她启唇,问他:“你今晚来这里的话,女皇不会对你有所怀疑?昨晚的冰水这么冷,你身体没事吧?”

    “摩梭边境出了点事儿,军情告急,她此刻正召见群臣,没有空理会我。”

    “那她昨晚是否有怀疑你……?国师又怎么样了?”顾竹寒由于睡了一整天,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外面的事情,不过看见梵渊能顺利来这里看自己,而且也没什么病态,应该没有出什么岔子。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你放心。”梵渊和她聊天的时候也把全部炭火给点燃了,他坐回到她对面,抬手就想把她的脉,他们二人重逢这么久,他都没有真正探查过她身体的状况如何。

    顾竹寒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暗暗觉得他今天特地来一趟定然是为了什么事情,昨晚听他的意思是想助她回现代,若换作以前,她巴不得要离开这里回去看纪行一面,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她对这个时空产生了眷恋,对面前坦荡固执如清水华莲般的男子产生了依恋。

    就仅是为了他,她宁愿不走。

    奈何,梵渊并非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他抬眸看她,眼神隐带凌厉,“不要动。我总要看看成效如何。”

    顾竹寒心中一滞,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他是用了自身的灵力来救她,封印住她体内狂躁的血脉之气,所以她才没有发病,也没有在大冬天的要定期喝酒御寒。

    也因此,差点使他失去了性命。

    他始终记挂着她的病,这令她无话可说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愧疚。

    “嗯,恢复得不错。”梵渊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她微微笑道。

    她沐浴在他春风拂柳的笑容之中,恍恍惚惚如果他们能这样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若然没有昨晚的试探,她可能会被他的笑容麻痹,继而对他产生信任,然后……再被他残忍地骗一次。

    谁说善意的谎言不伤人?这世上,凡是谎言都伤人,伤己。

    “那你……又怎么样?”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装作不觉意地问道。明知道他身上中了蛊不可能解开,问这样的问题也是徒劳,可终究还是想多问一次的。总没有理由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她却不知道他的。

    “我并无大碍。”梵渊表情淡然坦荡,顾竹寒狐疑看他,将心头的疑问说出:“真的没有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开你身上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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