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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第466章 各种陛下和皇夫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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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儿,你怎么了?”赖秋桐察觉出她的异样,担心问道。

    “皇姐……他……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赖冬寻出神道,可是又看见梵渊对面具少年一副陌生的模样,又喃喃否认:“可是姐夫好像并不认识他啊……”

    这番话听得赖秋桐一头雾水,这时也来不及问个清楚明白,因为殿外相谈甚欢的二人已经进来了,她不得不回神招呼他们。

    梵渊进来之后对着赖秋桐淡淡点了点头,当作行礼致意,至于他带进来的那名面具少年则是对着赖秋桐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这才从容在缪可言身旁坐下。

    赖秋桐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不愉之色,见梵渊手上捧了一壶酒,又看面具少年似是和缪可言相识,当下问道:“那位刘骁少年就是你们选中的人选?”

    “是的,皇姐,”赖冬寻此时已经回神,“他酿的酒可好喝了!”

    听得自己的妹妹在短短时间里几番赞美他,赖秋桐心中也好奇起来,“什么好酒,也让我尝一尝?”

    “这里还剩一点儿,不介意的话,你和国师都品尝一下再作定夺。”看不出梵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酒呈上给赖秋桐。

    赖秋桐点了点头,命人将酒倒出两杯,只见那精致的琉璃酒壶之中倒出的不是一般无色的白酒,而是身体呈现半透明的红酒,这令得赖秋桐微微睁大了眼睛,而孙子明则是神色复杂地看了面具少年一眼,他捧起了那杯酒,先放至鼻端闻了一闻,有一股甘醇香甜的味道传来,十分之特别,这应该是一种果酒,可是微微刺鼻的味道又不同于一般果酒,他嗅完之后,浅酌一口,有一点涩味在口腔之中打转,再而后是葡萄独有的甜味,这种先苦后甜的感觉真的是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赖秋桐在品尝了红酒之后,所产生的感觉和孙子明一样,她不由赞叹:“好酒。刘公子,你的酒当真特别。”

    “不知道女皇是否知道‘烟花笑’?”缪可言特地出声说道:“烟花笑便是刘公子所酿制,她在酿酒的造诣上可谓是无人能及,本来并没有打算让刘公子过来应征,可是刘公子被女皇你的魅力所折服,又听闻女皇大婚,是以专程进宫一趟,看看自己能否帮忙。”

    “原来刘公子是你的朋友。”赖秋桐放下了酒盏,“酒是好酒,只是这种酒会不会很难酿,在大婚之日又能产出多少?”

    面具少年此时终于出声:“这酒名为‘琥珀’,是一种葡萄果酒,但是又区别于寻常的葡萄果酒,至于酿酒的秘方的话我不能告诉女皇。若然女皇真的喜欢的话,在女皇大婚之前定然能酿出女皇所需要的量,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刘公子真的是很有自信,”赖秋桐不置可否,给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评论,而后她看向梵渊的方向,问道:“你怎么看?”

    本来她还担心缪可言在看见梵渊之后定会大惊失色,可是想不到他脸上异样全无,而梵渊也好像第一次见缪可言那般,脸上并没有过于特别的表情。

    “酒是好酒,刘公子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只是甄选一事还是要听从你的决定。”

    梵渊回答,脸上神情一如既往淡漠,谁人也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既是如此,待刘公子过了孤这里的最后一关之后,便留在宫中替孤酿酒吧。”赖秋桐听梵渊口中的意思,知道他也是属意于这名从大蔚来的刘公子,她虽然知道梵渊在三国地界之中经历过的事情,可是她并不知道梵渊背后的身世,也不知道这名刘公子顾竹寒假扮,是以一口答应下来。

    “皇姐,什么最后一关?”赖冬寻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由孤亲自确认他的身份了。”

    “啊?”赖冬寻吓了一跳,“进宫之前不是检查过了吗?怎么还要检查?”

    莫要说赖冬寻吓了一跳,在场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谁会想到赖秋桐这么谨慎,在经过了一重检查之后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孤想刘公子应该不介意吧?”赖秋桐不理会赖冬寻,直接看向面具少年。

    “不介意。女皇关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尚未娶亲,倒是要请女皇高抬贵手便好。”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惹得在座众人忍俊不禁,紧绷的氛围稍有放松。

    可是就在赖秋桐要请顾竹寒进偏殿检查的时候,赖冬寻就不愿意了。

    她挽住赖秋桐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撒娇,“皇姐,怎么说你都是有姐夫了,这种检查的粗重功夫很应该是由我来做啊。”

    言下之意,则是你摩梭女皇都是有夫之妇了,再去看另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不成体统,倒不如让她这个妹妹效劳。

    赖秋桐也是觉得不妥,心下也没有多想,任由自己的妹妹去检查了。

    赖冬寻其实自这个刘骁到来之后表现一直都不太正常,这令赖秋桐想起了赖冬寻曾经在大蔚的遭遇,她好像听她说过她在大蔚遇到一个少年,她很喜欢他,本想带他回来摩梭,可是因着某些原因那个人并不待见她,所以她只能将这份喜欢的心情默默地放在心里,再也不对任何人说。

    此刻,这个刘骁的出现,她又从自己妹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希冀之色,她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了,总不能阻止自己的妹妹去寻找幸福的吧?是以,她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让赖冬寻去处理这件事情。

    顾竹寒自然是从善如流,这整件事都是赖冬寻自导自演自我安排的,她之所以让她装作银闇的样子,应该是想博取她姐姐的信任,好让这出其不意的一关得以让她顺利通过,进至宫中。

    只是,顾竹寒依旧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赖冬寻会对她这么好,帮助她进宫来拆散她姐姐和梵渊之间的婚事,这不是很荒谬吗?

    赖冬寻带着顾竹寒进去了偏殿之中检查,检查完的结果自然是没有异常的,顾竹寒也落得个安心,得以顺利进至摩梭皇宫之中任职。只是,赖秋桐并不允许她再次觐见她的时候戴着面具出现,顾竹寒在面具底下仍旧是有第二张人皮面具的,当即说戴着面具也只是多年前的一个习惯,现在取下也并无大碍。

    于是,顾竹寒得以用一副苍白的少年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才彻底安稳了赖秋桐的心。

    顾竹寒得以在摩梭王宫的一处偏阁中安住下来,离梵渊居住的宫殿有个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的远距离。

    这个摩梭女皇真的是对梵渊呵护备至啊。顾竹寒心中想。

    而她,也算是成功劝服梵渊让她留在皇宫里吧?

    想起自己刚进宫就看到梵渊,并不意外,他主动来找自己,定然又是想赶自己走。

    事实证明,她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梵渊站在离她身前三步之遥的地方,这样的距离要多疏远就有多疏远,他启唇,说出的话语凉薄又残忍,“以前没有想到你这般死缠烂打,明明都已经将你赶走了,过了几天居然又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是冤魂不散。”

    她在面具之下的脸容僵了僵,良久才扯出一句话:“梵渊,我不会放弃你。”

    “可我已经放弃你了。”双手紧攥成拳,一次又一次说出薄情的话语。

    “宫,我是必进的,如果你不配合,我会直接让赖秋桐知道我是谁,让她亲手杀了我。”顾竹寒这回也是豁出去了,面具之下的眸光熠熠,似燃了一团火。

    “你……这又是何苦?”梵渊垂下眉睫,只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蛊毒此刻再次发作,烧心般痛。

    明明都已经说尽狠话,表尽狠态,就连他自己都要放弃自己了,为何她还如此坚定地相信自己,想要将他救出去?若然她知道真相的话,到时又应该要如何接受?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这番话还是成功逼得他配合她演了一场戏,让她顺利留了下来。

    赖秋桐虽然是一国之主,也派了人潜入大蔚打探消息,只是她终究是能力有限,再加上摩梭闭关锁国这么多年,得回来的消息并不完整。

    而且,大蔚有鼎矶阁的人看着,就算她想得到顾竹寒背后隐藏的一切,那也是极其艰难的事情。

    是以,在最初的一关通过了之后,再加上赖冬寻故意混淆视听,赖秋桐并没有对顾竹寒产生任何疑心。

    一切,进行得尚算顺利。

    而梵渊,也算是默许了她对自己的营救行动。

    大概,今后如果想在宫里寻一个合适的时机静静死去也很难了吧?

    若真的是如此,他是不是……应该帮她完成最后一个别人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帮她完成的愿望?

    ………………

    缪可言这次西行摩梭,又进了宫一趟,和女皇谈成了一大单生意,早已经是满载而归,而且他也不能多待在这里,只能按照与摩梭女皇之间的约定返回大蔚为她亲自点选采购,待得大婚之前把他们的新婚宫殿给布置完整。

    顾竹寒既然和他是友人,自然要在他离开的那一天为他送行。

    缪可言虽则在摩梭皇宫里呆不久,但也看出顾竹寒和梵渊之间的不正常。

    还真没有想到到头来不是顾竹寒的问题,而是梵渊自身的问题,他似乎一心一意想留在摩梭,去当那个劳什子皇夫。

    一路上两人都无言。

    直至顾竹寒将缪可言送到城门之前,才勒停了马。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气氛稍显压抑。

    最后还是缪可言当先开口嘱咐,“阿骁,虽然知道你本事高强,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明哲保身。”

    “你的意思是……一旦我遇到危险了,就要放弃他离开摩梭?”

    缪可言心中一滞,“虽然不相信梵渊会稀罕那个劳什子皇夫,可是他现在这样的表现不得不让我怀疑。我也是鼎矶阁的一员,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你也算是我的主子,属下为主子分忧,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你的好意我心领,”顾竹寒语气依然不善,她不再看缪可言一眼,只是扬了扬马鞭,对他说了一句,“回去替我问候银闇,让他赶紧好起来。”

    说罢,马鞭挥起,扬长而去。

    “看来这次小主人真的生气了。”站在缪可言身侧的一名鼎矶阁护卫说道。

    缪可言神色复杂地看着顾竹寒越来越小的身影,“但愿……他们能度过这一关便好。”

    …………

    “哎呀呀,春晓,你小心点,这可是给陛下皇夫的药膳,任何差池都初步得的!”

    “崔姑姑,这香料是现在就给陛下皇夫送过去么?”

    “你们几个手脚快点,陛下和皇夫殿下都要来到春雨亭了,赶紧去候着!”

    宫道之上,各种陛下和皇夫乱飞,那些或带着崇拜或带着羡慕或带着畏惧的声音一一传到顾竹寒的耳中,说得她心烦。

    自缪可言离开摩梭已然过了五天。每天走在宫道上都能各式各样的“皇夫”,她离梵渊居住的宫殿十分之远,虽然缪可言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了数名鼎矶阁的人给她差遣,可是每天这样一东一西打探消息,心也是够累的。

    虽然每天都听到皇夫前皇夫后这样叫着,可是无论她听多少遍,每次听到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以“女皇皇夫”的身份出现时,她总是觉得很揪心也有一股烦躁浮上心头。有些事情不习惯就是不习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她听多少遍都不可能也不会承认自己已然习惯了“女皇皇夫”的这几个字眼。是以,在王宫里她都是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火或者是表现出其他的异常。

    摩梭女皇似乎也真的对她十分信任,真的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安排了一处占地面积极大的酿酒场所,任由她发挥。

    顾竹寒虽然时刻想寻个理由接近梵渊,问明白他体内的蛊毒是怎么回事,奈何时机总是不对,无奈之下,只得终日埋首在巨大酒缸里捣鼓,仿佛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和爷爷在一起酿酒的日子,恬淡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