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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第205章 她打了她一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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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要查明这一切啦,难不成你想让我跑路吗?”顾竹寒听得出银闇话中的劝退之意,“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退出,即使我真的退出了,你以为我就能全身而退?银闇,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虽则不知道是谁在同一个地方陷害我两次,还有一次差点置我于死地,但是这样才好玩不是吗?不然一潭死水的,那样才叫人更加害怕。”

    银闇虽然被封了一部分五识,可是思维能力和智慧还是在的,他平素里不喜欢分析这些纵横交错的事情,但是他侍奉的人是顾竹寒,这个独立特行的女子,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跟着她一起分析。

    “那你可有头绪?”银闇接着问道。

    “没有。”顾竹寒郁闷地看着银闇,“这几天我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什么情报都得不了,能猜一点什么?”

    “我记得那天你昏迷之后,凌筠和凌沐站在场边看着你,凌筠当时还急出了眼泪,她的表情似乎很内疚。”

    “内疚?”顾竹寒眼眸轻转,“莫不是这两件事情都和她有关?”

    两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儿就回到纪府了,门口处停了一辆马车,看制式好像是顾玉骆府邸的。她下了马,径直走进自己的府邸,但见顾玉骆早已等在庭院之中,大厅之处好像还坐了一个人,顾竹寒认得出那道单薄的身影,心中不由一窒,此时顾玉骆已经来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问她:“你出去了?怎么不好好养伤?”

    “你带娘来了?”顾竹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问他。

    “是呀,你出了这么大事,娘怎会不知道?所以我带她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顾竹寒点了点头,和顾玉骆一起进屋,施礼之后才坐了下来。

    “你可后悔?”谭芙张口就问这句话,听得顾竹寒微微皱眉。

    “我不后悔。”顾竹寒知道谭芙想问的是“你一意孤行入仕途,如今落得个这样悲惨的下场,可后悔”?

    “你也终于长大了,有了翅膀之后也不害怕会坠落了。”谭芙语气徒然冰冷起来,“受伤了也不告诉我,隔了这么多天才让我知道,若不是我逼小玉说,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一辈子?”

    “娘,我不告诉你也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顾竹寒想不到谭芙原来憋了一肚子火来自己府上,一时之间不好辩驳。

    “你有当我是你娘吗?口口声声说不想我担心,那么你当初为何不听我的劝,是要进仕途?”谭芙盯着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顾竹寒垂了眉睫,不欲与她对视,只是声音坚定,“女儿觉得,我自己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掌握。”

    “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掌握?”谭芙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就给了顾竹寒一巴,“逆子。”

    “娘!”

    顾玉骆想不到谭芙发了这么大火,下手的力度又是那般的重,顾竹寒捂住自己的脸,死死抿紧嘴唇,银闇本来守卫在门口的,此时听见声响又看了看顾竹寒的左脸上现出的五个清晰指印,抬手就想劈死谭芙。

    “银闇!”顾竹寒立即喊停他,“我没事,不必担心。”

    银闇硬生生停下了动作,只觉心头血气翻涌,他深呼吸了一遍之后这才退到她身后,严密守护着她。

    “娘,这一巴,就当作是女儿给你的赔礼。”顾竹寒目光复杂地看了谭芙一瞬,便起身,往自己的房间处走去。

    她转身时,唇角弧度早已僵硬,脸上火辣辣的痛,额头的伤被这一巴牵扯着,居然让她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痛,就连同伤口好像痛得要撕裂那般,顾竹寒咬紧牙关,死死地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然而,跟在她身后的银闇却清晰地看见在她毫不留情转身的瞬间,仿似有什么晶莹透亮得像琉璃般的液体从她眼中跌落,散在空中瞬间无痕。

    顾玉骆扶着谭芙,眼底神色亦是复杂,他按在谭芙肩膀上的手紧紧蜷起,以至于把自己的母亲握得生痛亦没有发现。他没有跟上去,即使他知道此刻顾竹寒很需要自己的安慰,很需要自己对谭芙的解释,可是,他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的母亲在他身侧,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顾竹寒脚步轻浮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她从柜子里翻出那块早已经修复好的人皮面具,抬手一覆就想戴上,然而却被银闇阻止,顾竹寒抬眸看他,“何事?”

    “擦药。”几乎是从口中逼出的这两个字。

    日光已然逝去,屋内昏暗,看不清对面那人的面容,然而银闇却是清楚看见那人比天上星子还要亮的眼神,也清晰地看见那人左脸上已然由青变紫的五个指印。他觉得自己应该杀了谭芙,就算杀不了她,给她一顿胖揍也是好的。然而他不能,似乎跟在顾竹寒身旁之后他便一直这样处处受掣,他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保护她。

    鞠爆炸的时候,他没能来得及替她挡掉那些喷射而来的碎片,现在她的母亲因为迁怒而无端给她一巴,他除了逼迫她涂药之外别无他法,他忽而觉得自己自负一身武功天下无敌却无一处有用,这令他十分沮丧。

    他攥住她的手腕,看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缠着的绷带,更觉烧心裂肺,他不是不知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过来的。他****守护在她身侧,凌彻留下的药虽然有奇效,但是她伤得还是有点严重,晚上不是发热就是发噩梦,他每天守在她床边为她敷额降温,听她半夜里的呓语,擦她毫无意识流出来的咸涩泪水,她说出来的话他常常听不懂,只能根据那些破碎的话语暗自猜测,然而越猜测就越心惊,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毫无情绪波动的人,可是在听见她的呓语之后,在尝过了她的泪水之后,他觉得自己原本该是干涩龟裂的心有被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河水以燎原之势湿润,他本想忽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终究是徒劳无功。

    那一刻,他沮丧地发现,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