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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彦成一把挥开胥子琰的手,抬手指向夕月阁,“你有本事就闯进去!”
胥子琰顾不上整理微乱的衣襟,径自往夕月阁走去,才行至前院的一半,整个人被弹出了几丈远,倒退几步才站稳。
“子琰……”凌妃辰花容失色,冲上来搀住胥子琰,“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胥子琰抖了抖衣襟,松了松筋骨,轻轻拍了拍搀住她的纤手,安抚道:“我没事!”
他嘴上温柔,心里早就骂翻了:竟然下了结界,卿绾语,有本事你躲在里面一辈子别出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夕月阁房门缓缓打开,卿绾语就好像真的听见他心里的威胁似的,纤细的身姿,笔直地站在门口。
门打开的那一刹,首先映入卿绾语眼中的是凌妃辰搀着胥子琰的情景,他的微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明明是和暖如春风,耀眼如旭日,可此刻落在她的心上,犹如凛冽的寒风,吹得刺骨生疼。
藏于卿绾语胸口的茅馨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嗤鼻冷笑:“你男人?那女人是谁?看起来他们很亲密啊!”
卿绾语低声呵斥道:“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儿。”
“好心没好报,以后有你哭的时候!看见那么多人就烦,本小姐先去歇一会儿,累死了。”
卿绾语翻了个白眼,鬼也会累的吗?这白眼一翻,差点没翻回来,眼前一花,两个大男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莫彦成刚想开口,被胥子琰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进房里,“滚!赶紧看你的夕儿去,这份大恩本王替她收着。”
卿绾语将头撇开,嗫嚅着低声说道:“你凭什么帮我收着?”
“你还有理了?本王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胥子琰眉宇皱褶微微见深,语气不善,声音微怒,“李程!”
李程畏畏缩缩地上前,“末将在!”
“罔顾本王之命,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慢着!”
“不要!”
卿绾语和凌妃辰几乎是同时叫停,两个女人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段不长的距离,可卿绾语觉得她们之间相差千里万里,凌妃辰看她的眼神,柔弱中闪着杀气。虽然卿绾语不知道她是谁,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就是他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待她这般不同。
她这么想着,心里苦苦的、涩涩的,越发的不是滋味。
凌妃辰上前给卿绾语行礼,“民女凌氏见过绾夫人!”
卿绾语看着凌妃辰微笑颔首,“凌姑娘不必多礼!”
私下里,卿绾语微微打量了下眼前这名女子,明明是素衣,仍是掩不住的贵气,举手投足间就是后门世家女的气度,怎就穿得这般朴素?
凌妃辰原本是要站在胥子琰身侧,踌躇一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低眉顺眼,声音细细软软的说道:“王爷,就别惩罚李程了吧,他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断不是有意要违抗你的命令的,饶他这一回吧!”
软软的声音不娇柔不造作,听在耳畔,连心都是酥的,哪有男人不喜这样的女子?卿绾语心里想着这样的调调自己也是会的,只是落在某人耳朵里,成了妖物魅语罢了。既然如此,索性也不必装了。
卿绾语淡淡地说道:“王爷不能处罚李程,他还要护送我回岳城,就当王爷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胥子琰冷眼眸一眯,扫过卿绾语的目光深沉了几分。她不卑不亢的回视,眼梢微微往下,看到他衣侧旁的手微微握拢住。
“这是我江北王府,宁王要训人,要立威,且回宁王府去!”当这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莫彦成声音传来,听声音,看来莫彦夕的病情已然好转。他行至卿绾语身前,深深的一作揖,“绾夫人是我江北王府的恩人,家父家母,想要见你!夫人,请!”
“我……”
卿绾语正要说话,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扔给李程,森冷的声音说道:“李程,现在就将夫人带走,如再出错,本王决不轻饶。”
胥子琰转头瞪着莫彦成,威胁道:“城主若不想节外生枝,本王劝你休要管本王的家事!想来老王妃不会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胥子琰,你敢!”
“没有本王不敢的!”
卿绾语冷笑,不就想让她走吗,至于搞得这么鸡飞狗跳的吗?
她朝着莫彦成点头一笑,“烦请城主转告老王爷、王妃,若有机会绾娘再来拜会,今日,就此别过了。”
说完她的越过向胥子琰,转向李程道:“李将军,咱们启程吧!”
卿绾语抬腿,脚步有点虚软,头脑发晕,她定住脚,让自己稍稍站稳,才继续往前走,恨不得一步就能离开这里,真是片刻都不想停留。她以为自己的狼狈没人发现,有人不留痕迹地搀住她,她抬头,看见张嬷嬷和蔼微笑的脸,眼角浅浅的鱼尾纹。
“王爷,请准许老奴陪夫人一同回京,也好有个照顾!”
卿绾语顺着张嬷嬷的目光,看向的是胥子琰身边的凌妃辰,一切了然。原来他将嬷嬷接走,是为了照顾她,如此上心,这不是一般的。
“准了!”胥子琰眼睛微阖,一张脸脸容清俊,脸上线条却有些冷硬,“到散了罢!辰儿,我陪你去给老王爷、王妃请安。”
“好!”
卿绾语没等到他话音落下,已经转身离开,走得有点迫不及待。
出了江北王府门,卿绾语发现自己先前骑来的马匹不见了,只是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大冷的天,马儿乖巧的在雪地上慢慢地踱着步子。
“我的马呢?”
张嬷嬷回道:“王爷说了,让夫人乘马车回京!”
卿绾语清清冷冷地笑笑,没说话,沉默的上了马车。
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冰天雪地,前路茫茫,马车渐渐消失在风雪里,雪花掩埋了落下的痕迹。
江水城城门上站着的人,看着着白茫茫的一片,目视远方。
梁景一直陪着胥子琰,“王爷为何不跟夫人直说?”
“说什么?说有人要刺杀本王的军师?”胥子琰冷笑道:“她是绾夫人,不是军师,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