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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没想到裴轻云这家伙原来这么记仇，还记得他师傅我上次被这臭蛤蟆害得一副狼狈样子的事情。
不过嘛，知道为我讨回面子，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徒弟！
我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臭蛤蟆，双手抱胸气宇轩昂地道：“就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三声姑奶奶吧。”
“死丫头，别挑战我的极限！”臭蛤蟆呲牙咧嘴了起来。
“你磕不磕？”裴轻云突然不耐地扬了扬对准臭蛤蟆的左手，“还有，你最好记住了。以后，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妖界，抑或是在天庭，三界内，你若是见到她，不可冒犯，只得乖乖听从，知道吗？”
“是……”臭蛤蟆皱着眉，用力捏了捏双手握起的拳。
半晌，他突然抬起头，对着那一群天兵天将道：“你们先行退下吧，本将稍后自会过来。”
“可是，雷神，万一……”
“不打紧，两个刁……凡人本将还是应付得了的。你们先回去。”臭蛤蟆不耐地摆了摆手，那群天兵天将只得妥协。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整齐地响起，继而一道白光闪过，天边那一群天兵天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臭蛤蟆看似一脸的不爽，但碍于裴轻云在一旁威胁，也只得硬着头皮，朝我跪了下来，接着艰难地弯下老腰，朝我磕了三个头。
“姑……姑奶奶……”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哎，乖！”我笑着回应他。
“姑……奶……奶……”
“真乖。”
“……姑，咳咳，姑奶奶。”
“行了行了，起来吧乖孙子！”我乐得差不多笑掉了大牙。
“那蛤蟆我可以走了吗？”臭蛤蟆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转移到裴轻云身上。
裴轻云收回左手，接着傲娇地扭过了头去。
臭蛤蟆默默地消失在我俩眼前。
“乖徒，知道替为师挣回面子，不错不错！”我重重地拍了拍裴轻云的肩膀，后一瞬间又突然想起刚刚那个“裴轻云就是雪妖”的结论，顿时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裴轻云……他会不会……一冲动把我杀了？
“哼，谁欺负我的人，谁就倒霉！大爷可是一个自私又记仇的人！”裴轻云哼哼一声，一掌甩到我头顶，“草包，以后谁欺负你要记得告诉本大爷！”
“……是！小人遵命！”我赶紧像只哈巴狗一样点点头，“身为大爷您的人，小人感到很荣幸！”
“……”裴轻云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好几次，“你今天，怎么了？”
“我今天只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快告诉本大爷！”
“这个嘛……”我很狗腿地朝裴轻云笑了笑，“咳咳，大爷您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弄邪玉的第一任主人，雪妖？”
“……”裴轻云仿佛愣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接着用各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我。
末了，他终于语气轻柔地对我说了句：“这次……你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嗯？”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这次我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难道我以前认出来过么？还是说他搞错了什么？
或者是……我们其实，之前认识？
联想起之前他奇怪时的种种举动，一个很狗血的想法渐渐在我脑海里萌生。
不会真的……是我想的这样吧？
我惊悚地盯着裴轻云看了一圈又一圈，想在他身上寻找一些传说中的熟悉感，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寻找到。
……是我想错了吧！肯定是！
“你盯着本大爷看做什么？”裴轻云一掌捂住了我的双眼，“哼，大爷知道自己很帅，但是不随便给别人看的。”
“……”我沉默了良久，开始怀疑“裴轻云就是雪妖”这个推断了。
雪妖，顾名思义，不应该是一个很高冷很仙气的男子么？
可眼前这个……
“喂，死草包，干嘛沉默！你这样大爷很不习惯！算了，你要看就看吧，反正你也不是别人。”裴轻云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却又红着脸转过身去，“既然你认出我是雪妖了，那你就应该想起……咳咳，那个了吧？”
我仍旧是呆呆地盯着裴轻云的背影，没有回过神来。
脑海里涌现出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我把它们渐渐地拼凑起来，形成一幅画卷。
接着我想起一件事儿：白涣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一千年前的雪狐并没有被雪妖救活！
所以我怎么可能是一千年前雪妖心爱的那只雪狐呢！
但是看裴轻云这幅羞涩样儿，不难猜出来我和他的关系啊。
除非……我只是长得和那个雪狐像了点儿？
或者说，我和那个雪狐长得一模一样？而裴轻云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以后就爱上了我？！
这……这……哎哟！好羞涩！
原来裴轻云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我了呢！怪不得明里暗里说我是他的人，死相！
怪不得整天死皮赖脸地待在我身边，撵都撵不走，死相！
怪不得威胁我当了他师傅，死相！
这可怎么办才好呀！整天和一个觊觎我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万一他哪天忍不住把我扑倒了怎么办！
哎哟，到时候我手无缚鸡之力，可完全抵不过他呀！
……
我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裴轻云因为我半天没理他而忍不住转过身来，接着看到我一下子害羞地捂住脸痴笑，一下娇嗔着皱皱眉的一幅脑瘫样。
他风中凌乱且茫然着，而我完全没有知觉。
“……草包！”他或许是实在忍不住了，一掌呼啸过来，正中我头顶，我瞬间被拉回了神。
“你是被鬼附身了吗！”他白我一眼。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做人要实诚，明明爱我成痴，却每天看我跟梓启亲密无间还无动于衷。明明这么爱我，却每天欺负我，你说你这不是作死吗？”
“……咳咳！”他被自己呛了一下，“谁爱你成痴了！”
“你不是雪妖吗？我不是跟你家雪狐长得一模一样吗！你不应该在见到我的第一眼之后就爱上我了吗！”
“……”这下子又轮到他沉默了，而且是沉默了好久好久好久。
半晌，他才终于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时候未到？”
“你嘀咕个啥啊？”
“没啥。”他摇摇头，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补充道：“你别自恋，死草包。大爷才没有因为你跟什么雪狐长得一模一样而爱上你。”
“切，你就装！”我嘀咕一声，“那我可去找梓启玩了啊，我叫梓启跟我一起寻找弄邪玉的散灵。”
我作势要走，裴轻云却毫无阻拦之意。
“慢走不送。”
“……你！”我气结，“我真的要走了！你要失去挚爱了！”
“慢走不送。”
“你到底是不是雪妖啊！”
“当然是。”裴轻云懒洋洋道，“不过，都过了一千年了，狐儿也早就离我而去那么久了，我这颗心，也是会变的，不是么？”
“都说人心易变，更何况我这只活了那么久的妖呢？”
好像也对，一千年啊……
裴轻云大抵是在痛苦与迷茫中渐渐地忘记雪狐了吧……
我细细回味起裴轻云的话，突然发现自己自己心里痛痛的。
奶奶个呆皮！我不会是被感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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