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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楚家,寓意再生贵子。
一番礼仪完毕,方氏泪水就没干,还是苏氏见时辰不早,这才劝慰:“知道三婶舍不得三丫头,左不过一个城里住着,害怕见不着吗,再说,姑娘大了总要嫁人,难不成谁能在娘家住一辈子不成,这是喜事啊,三婶高兴些才是,你总这样,我们也走不起身,我还要跟秀雅去楚家踩花堂呢!”
方氏这才拭泪一笑:“如此,有劳二嫂了。”
方氏笑道:“这是什么话嘛,瑶枝楚家三婶踩花堂,今日我为三丫头走一遭了还不是该当呢,三婶放心,我在家也没少与人着这些,保管万无一失。”
一时,苏氏抱着瓷娃娃,打着红喜字的纱灯,杨秀雅则提着方才方氏铺就和红木描金如意箱出了门。
楚柯在同城,苏氏秀雅二更时到男方家门口,随侍内管家小薛连放三颗炮仗。
楚景春在就等候门内,忙着开门施礼,接过二岳母手里红木如意箱,把苏氏杨秀雅迎进洞房。
楚景春小心翼翼将红木如意箱放在炕头,苏氏也将怀里瓷娃娃放在炕头柜上。
楚景春打开箱子,取镜瑶草照过面镜子笑盈盈照了照,似乎看见自己娇羞小新娘子,竟然把头儿点一点,跟自己小媳妇找招呼。
苏氏则把茶盏茶水洒在瓷娃娃两腿间,笑嘻嘻道:“哟哟,外孙子撒尿呢!”
杨秀雅跟着笑言:“可不是呢!”
一时楚府大管家管家娘子前来奉迎苏氏秀雅到客厅就餐,言称太太交代,好生招待亲家太太们。苏氏秀雅哪里吃得下许多,不过象征性饮杯水酒,拈了一筷子菜肴便起了身,大管家娘子用红棋盘托着两个鼓囊囊的锦缎荷包作为踩花堂喜钱。这是彩头,苏氏杨秀雅大房受了。楚景春亲自将苏氏杨秀雅送出府去,楚景春再次行礼道谢,待苏氏杨秀雅马车启动,走远了,楚景春方才令管家关门闭户。
苏氏杨秀雅婆媳们对视一眼,对这位礼仪谦谦的新姑爷真是满意之极,直道瑶草命好,得了个好去处好姑爷。
却说苏氏等去后,柯老爷子柯三爷方氏以及柯家为柯家有柯家才柯家栋梁柯家驹都来与瑶草话别。
瑶草恭敬起身行礼,听从祖父父亲教诲,这两位说得是在家从父,楚家从父。柯老爷子柯三爷估计是怕孩子们拘谨,说完几句便去了。
接着柯家为柯家有柯家才也是一番嘱咐,他们说法又自不同:“妹妹嫁去楚家且别怕,但凡有人欺负,只管告知哥哥们,哥哥与你撑腰。”
柯家栋梁因为喜欢楚景春,闻言直撇嘴:“也不知谁欺负谁。”
而五岁柯家驹只觉得满屋子红堂堂喜庆,惊喜眼睛四处看不赢,一个兴起爬到铺上地上红毯上直打滚他又粉团团的,活似个粉团子,惹得一众哥哥嫂嫂嘻嘻直乐。
方氏最后将一众人等都赶了出去,搂着瑶草细细交代新婚洞房事宜。瑶草听得面红耳赤似是而非。
方氏估计是亲生女儿也不好说的太露骨,便把一本册子递给奶娘李妈妈:“又来妈妈!”自己回避去了。
李妈妈便翻着册子细细讲解,瑶草看着一个个精光身子迭起,脸上更做烧了,把头差点藏进衣领里,却被李妈妈慈笑着抬起下巴额:“姑娘好生听着,仔细揣摩,洞房花烛可别闹笑话。”
强逼着瑶草盯着册子看,青果青叶在旁瞧见,一旁吭哧吭哧笑,被李妈妈瞪着眼睛一番吓唬:“小姐看完,你们再学。”撒丫子溜出了门。
瑶草活了两辈子,这却是头一番听说这些男女之事,夜晚睡下只觉得脸儿发烫,浑身毛躁,翻来覆去,久久难眠。
只把青果青叶莲子石榴偷笑不已,却又新奇难耐,双目炯炯。
却说瑶草方才闭眼,似乎只有一刻,又被来回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方才张开眼睛,只见月光朦胧,天尚未亮,再要有睡去,就听青果惊喜一声叫:“小姐醒了!”
随即瑶草被青果青叶拉拉扯扯进了浴桶,一众人等开始服侍瑶草沐浴更衣,穿戴全新贴身衣衫。
一时谷雨已经在撒着月光窗前设下香案,点上龙凤烛,敬上香,奉上五果、喜糖甜酒等,瑶草跪下三叩首,诚心跪拜月老,下一刻,本家各方亲戚也都到了,最早到来是在就歇在柯家本家嫂子杨秀雅瑶枝等,紧着是几方家表姐表嫂,随后几位舅母外婆也都到了瑶草绣房。
方氏请的尚书娘子余夫人,替瑶草梳头开脸。她正是一位夫妻和顺,父母公婆齐全,儿孙满堂全福夫人。
余夫人笑吟吟拿起喜梳,一梳一吟: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把如意红头绳和扁柏叶系在新娘头发上,寓意从此开枝散叶。
随即用以绸缎将瑶草脖子围上,用粉扑子在瑶草脸上扑上香粉,拿起五彩丝线替瑶草开脸,嘴里依旧吟唱般说着吉祥话:“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开脸梳头完毕,天也放亮了。
石榴奉上一碗银耳莲子红枣花生汤来,方氏接过去一口口亲手为给瑶草:“莲子红枣花生呢,我儿要吃完,一丝不剩啊。”
瑶草乖巧点头,将一碗汤喝得点滴不剩。
却说这边瑶草尚在吃粥汤,外边三声跑向,唢呐锣鼓喧天响,一时脚步声乱响:“姑爷到了!”
莲子石榴特特出去查看一番,回头悄悄与瑶草报备:“姑爷今日好精神,骑着白马,穿着大红官袍,带着纱帽簪着金花,好俊俏,好洒脱呢!”
莲子又抢先道:“迎亲小伙子足足三十六位,个个骑着白马,身披彩虹,煞是俊俏好看。”
石榴也忙着插嘴:“还有还有,来年吹鼓手都有三十六位,个个都是帅小子呢!”
……
最终她们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李妈妈狠狠一瞪眼,这才吓得闭了嘴,不敢再龇牙了。
青果青叶慌忙捧来一件石榴红缠枝百合百子图喜服,七手八脚服侍瑶草穿戴起来,最后配上楚家送来凤冠霞披,衬着瑶草粉面桃腮,红唇星目,柳眉弯弯,端的是娇羞无比,美貌无双,富贵无极。
只把一众人等爱之不及。
再一刻,莲子喜滋滋又报:“姑爷吃了子果了。”这也是彩头,寓意新姑爷儿孙繁茂。
但听外面一阵阵唢呐锣鼓震天响,瑶草双手交握,只觉得心慌,浑身密密扎扎一身汗,脑袋也晕乎乎,不知所谓,无所适从。
瑶枝在一边悄声安慰道:“妹妹别怕,自有人来引导你,且不会有事儿。”
果然,一红衣喜婆进房将大红盖头往瑶草头上一盖:“新娘子上桥咯!”
瑶草含泪辞别父母双亲,各位姐妹。
随即瑶草眼前一黑,随即有喜婆搀扶瑶草道:“三小姐,婆子背着您走啊,您今日是娇客,脚不能沾地儿呢。”
正方此刻,就听有人言道:“三妹妹,三哥哥背你上花轿吧!”却是柯家有。
瑶草点点头儿,又听有人争道:“我们背姐姐,我们背姐姐……”
这是柯家栋梁声音。
柯家有忙着哄骗道:“五弟六弟,你们还小呢,背不动的。“柯家栋梁争道:“我们两个,未必没你力大,还是我们背姐姐上轿去。”
还是方氏去哪住了栋梁兄弟:“知道你们疼姐姐,只是你们力单,身量也小,倘若姐姐脚步沾地,可不吉利。”
两兄弟这才罢了。
柯家有背着瑶草,柯家栋梁两边扶着,一时来到花轿前,兄弟三人将瑶草稳稳安置花轿中。
一时鼓乐响起,喜婆一声喊:“吉时到,起轿咯!”
轿夫们方要抬起,忽然一声撕心裂肺哭声响起来::“这是我的姐姐,不许抬走。“却说柯家驹自小便是瑶草与她开笔,困了瑶草哄他睡,烦了,因此与他讲故事,冬天替他絮棉衣,夏日替他打扇赶蚊子。总之将她照顾的妥妥帖帖。小家伙跟定了姐姐,觉得姐姐照顾自己天经地义,谁知却见人将姐姐蒙上盖头,起先只觉得好玩,后见姐姐被塞进轿子,帘子放下,姐姐不见了,这才觉着这事儿不好,以为姐姐被绑架抢走了,慌忙阻拦,哭将起来。
惹得瑶草方氏柯家栋梁也哭起来,一时哭声一片。
柯家驹这孩子跟着瑶草习文练武,一身劲头十足,奶娘哪里拉得住,他一躬身钻进轿子,搂着瑶草胳膊不拉手:“姐姐去哪我也去哪儿!“任是方氏奶娘如何哄骗,他是铁了心不下轿子。
还是喜婆怕误吉时,笑嘻嘻道:“小舅舅坐就坐吧,自古也有童子押轿一说呢,早生贵子,这是吉兆呢!”
这里柯家驹尚未哄好,柯家栋梁又发了难,他们也吵吵起来:“我们也要去送姐姐。”
楚景春顿时傻了眼,咩想到三个小舅子这等难缠。
忙给结亲同伴已使眼色,但见这两人一人弯腰抱起一个,将柯家栋梁抱上了马背。
这边厢柯三爷觉得不像,忙分背马,陈林满头汗直滴,忙颠颠拉将两匹黄骠马,这两批原是拉马车驽马,性格十分温顺,柯家栋梁个小力薄,骑着正好,方氏犹不放心,派了两个长随一路跟随而去。
这一番操作只在片刻之间,好在赶在吉时发了轿。
楚景春只是感叹:好悬!
却也是大家见时间尚早,他三兄弟眷恋姐姐,甚是可爱,大家才耐心哄骗他三个。倘若时间果真不够,要误吉时,那时只需柯三爷在出面,脸一黑,眼一瞪也就成了,且不会耽搁吉时呢,这是后话不提了。
却说花轿启动,后面开始发嫁妆了。
瑶草一百二十抬嫁妆,加上楚家聘礼,金银珠宝玉器玉如意,拢共五千银子聘礼,方氏一分未留,只将楚家聘礼中一柄通体白玉云纹如意换成了金镶翠玉紫檀柄如意,将来用于媳妇聘礼,证明柯家女儿瑶草是楚家明媒正娶媳妇。
待最后一抬才刚才发出府,头一抬已经离府半里地了。
送嫁妆者正是瑶草嫂子杨秀雅田氏灵芝,表嫂心兰,这会儿已经各自装扮起来,俱是满头珠翠,浑身锦绣。
众人抬着炮仗出府,虽然正月天气尚且寒冷,今日天公作美,难得一个晴朗天。
虽然上京繁华之地,瑶草一百多抬嫁妆并非稀罕事儿,一路上踏着春光,沐浴阳光看嫁妆之人依然甚众,个个赞不绝口,都说这十里红妆办得齐整,叽叽喳喳猜测,这家女儿定然十分宝贝。更有那知情者便把柯家家世瑶草才气夸赞一回。又有孰知楚家者,把新郎也拧出来夸赞一回,众人羡慕不已。
且也有摇头叹息着,楚景春孤鸾星也。
特别是些着新衣孩子,一路抢着喜钱,挤着吵着笑着,比之过节还要热闹。
121、入洞房咯
一时花轿停住,鞭炮大作,欢声笑语,礼乐喧天。
瑶草知道,花轿到了楚家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紧着瑶草听见叮的一声响,随即听见随轿青果道:“小姐别怕,姑爷射轿帘了。”
下一刻,就听喜婆喊道:“踢轿门!”
紧着轿子‘砰砰砰’三声响,瑶草慌忙抓紧手里玉如意,生怕一时脱落不吉祥,心里正在埋怨:“狗力气啊,踢这么重!”同时庆幸,幸亏柯家驹已经被柯家栋哄到马上猴着去了,否则非得吓哭了。
正在紧张,忽听喜婆又喊:“新娘下轿啰!”
瑶草直觉眼前一亮,随即鼓乐齐鸣,喜乐演奏的正是喜相逢,在一阵喊声笑语中,喜婆接走了瑶草手里如意,瑶草知道,自己这会儿该抓住花球走路了,未料自己抓住的却是一双温暖如春的手掌,不是同心结么?
瑶草下意识一挣,耳边响起温润耳语:“是我!”
瑶草一愣之下,漫天米谷兜头洒下,自瑶草身上头上簌簌滚落。
喜婆一声声唱和,瑶草一步步稳稳当当跨过雕鞍,跨过火盆,再跨过秤坪。瑶草心头一轻,喜乐换成了鸾凤和鸣。
喜庆的鼓乐,满室笑语,瑶草行到了楚家正堂。
红盖头蒙着,瑶草低着头,瞧着身边那双老大的官靴,大红锦袍,瑶草知道,今后,这靴子锦袍的主人就是自己依靠伴侣了。
想着自己七岁时遇见楚景春,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这个男人实在太美太俊,浑不似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