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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着。”
方老夫人气道:“当初我就瞧不上他们一家半吊子,这也是你自己选的,怪得谁呢?”
方三夫人言道:“嗯,要办不难,这个说法有些不妥,谷雨清明将来要给瑶草,必定瞒不过柯老太太,不如索性挑明了,就说妹妹已经替她们在衙门配了婚,又恐老夫人无人使唤,所以买了两个小丫替换,柯老夫人虽然不高兴,只要我亲自出马走一趟,量来无妨。总好过现在瞒着,将来被她知晓实情,又去姑爷面前下蛆。”
方老夫人却道:“你去什么?不去,让二管家走一趟就是了,就按你妹子说的办,人是我方家的,我能陪送也能收回,将来也可以再送给外甥女儿,看她敢来跟我啰嗦,我就服她。再说,她若想通透,知道被算计了更好,难道就许她算计别人,不许别人回敬她?她若有气性,怄死最好了。”
方老夫人在方家一言九鼎,方三夫人含笑认了:“婆婆说的是,我这就全排。”
不是方老夫人如何发作柯老夫人,却说瑶草入住方老夫人厢房养病,方家几位小姐夫人闻讯齐齐来探,礼物瞬间堆成山,安慰的话说了几大车,让瑶草只觉得这样病一回真划算。
除了楠君要备办嫁妆露面少,其余梨君薇君莲君三位表姐见天来访,瑶草虽然行动不变,却丝毫没有寂寞感觉,特别是薇君,跟瑶草呆的时间最久,常常一来就嘀咕半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吃得穿的用的无所不谈,还悄悄告诉瑶草,她那准小叔子宋大胖,每每薇君过府做客,他都远远打听瑶草,询问瑶草喜欢不喜欢他所送贫嘴鹦鹉。薇君怕他发飙,只哄他说鹦鹉带走了,喜欢不喜欢不知道。
见瑶草不大兜揽,薇君笑道:“说件让你解气的,那宋二少不知发了什么风,好好的书不好生念,常常逃课偷偷耍枪弄棒,被他娘发觉揍了好几回。那可不是一般揍法,手脚吊着抽鞭子呢。唉,那小子也硬气,索性表明心意,要考武举,考不上武举就要投军去。”
瑶草心里解气,一笑道:“结果呢?”心里直希望那家伙被揍个半死方好。
果然薇君言道:“怎样?打得更狠呗,要知道当今重文轻武,武官混没地位,他文人走下贱,还不被抽死!”
文官武官瑶草不懂,不过武官镇守边关瑶草知道,真希望宋大胖真的投军去,这样就是出息了也是镇守边关,哈,那就跟自己半点也沾不上了。
柯三爷是瞧不起武官的,认为行伍之人有辱斯文。
见瑶草来了点兴趣,薇君又道:“这些日子又不玩鹦鹉了,把自己所有零花钱,加上他弟弟宋三少的零花钱,花了整整十两银子买一只白鹞子,天天跟家里训练,愣说是西域来的海东青,你说这人傻不傻?”
瑶草不知道薇君是不是受托替宋大胖讲好话,决定不再理会,任是薇君说什么,只是微笑不语,薇君见瑶草兴趣缺缺,叹气闭了嘴。
却说瑶草奉命养伤,只因许馆主说了句吃什么补什么,要多喝骨头汤吃猪脚筋,牛筋儿,这可不得了了,方老夫人吩咐厨房,一日三餐上大餐,牛筋儿不好弄,猪脚筋儿天天有,唉,起先还好,喝着挺香,架不过天天喝,顿顿吃,三天过后,香喷喷的猪蹄愣叫瑶草吃出毛骚味,别说再吃,闻一闻就反胃。
方老夫人无奈,只得另避蹊径,改炖鸡汤鸭汤鱼汤羊骨头汤了。方老夫人原本要大补几天鸡汤,这还是方氏私下请示方老夫人说:“娘啊,草儿喝猪蹄儿已经伤了胃,发誓再也不喝了,您别再叫鸡汤鸭汤也伤了,真到了要补身的时候靠什么呢?”
方老夫人闻言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这才几时呢?”笑过却允了,改成一天换种汤了。
回头却说方三夫人领了婆婆命,花了十两银子一个丫头价钱在人牙子手里买了两个手脚粗大,身子结实的,性子刚烈却口舌却锋利还没调教温顺的半大丫头,让方家二管家当天启程赶往柯家村,因为柯老夫人已经起了心要保媒拉纤,说不得三五天就把谷雨清明给送人了,必须得快,与柯老夫人争时间,务必在她尚未摆平王氏简小燕这对姊妹花之前把人还回来。
至于为啥买了两个粗苯没调教好的丫头呢?这也是方氏的意思,柯老夫人不是想给刘婆子儿子说媳妇吗?就给她送个粗笨的,执拗的,经得起摔打的,扛得起农活的,将来跟那刘老幺配成对,若是刘老幺好吃懒做夫妻动起全武行,这样的媳妇是打打得,骂骂得,保管刘婆子满意。也叫她们长点记性,别随便惦记人家东西。
二管家出发四天后,谷雨清明会同楠枝母女到了方家。方氏只给楠枝道恼,只说瑶草忽然折了脚踝,不得不连夜启程。楠枝虽然觉得方氏走的蹊跷,却也没有追问。
清明谷雨却在进门伊始给瑶草方氏磕头谢恩,只说感谢方氏派人及时,否则再晚三五天,她两个就陷在柯家村了。
原来柯老夫人圈禁了王氏,隔天就得知简小燕虽然堕胎,却性命无忧之后,随即让杨秀雅协助管家,把简小燕全权交由苏氏照管。借口王氏病重,安排瑶玉奶娘与张婆子强押着瑶玉去了青莲庵闭关抄经,美其名曰,为母祈福,七七四十九天,以磨瑶玉暴躁性子。
柯老夫人为了粉饰太平,故作悠闲得很,整天跟村里老妯娌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刘婆子趁机进言,不如办场婚事冲洗王氏所带霉气。柯老夫人竟然满口应承了,要将清明许给刘老幺。
清明欲哭无泪之时,二管家这一及时雨到了,柯老夫人得知清明谷雨都是自小订了亲,也就无话了,虽然不悦,看在方家的厚礼份上,也看在新买丫头两张卖身契上,柯老夫人没再刁难,而是高兴地放行谷雨清明,虽然没有赏赐,却允准她们带走所有属于自己东西。这在柯老夫人已经难能可贵了。
反是苏氏对于清明谷雨去向十分明白,私下决定,多发了清明谷雨一月月例,意在让她们提点看顾瑶枝。
这一来,清明谷雨就不能配柯三爷小厮了,方老夫人在方家铺子里与他们择了两个能干的小管事配了婚事,并与她们讲明了,眼下先在方府当差,等过几年陪嫁瑶草出门子。
谷雨清明虽是下人,却是方氏看重之人,除了每人几身上好尺头,另外赏了她们每人五十两陪嫁银子。
这可是大礼了。
清明谷雨两家人特特进来给方氏磕了头,方才回去办喜事去了。
七天后,瑶草已经能够正常行走,方氏惦记柯三爷不顾方老夫人挽留,于十月二十日回到了祥符县。
这一回再回祥符县,在方氏不觉什么。在瑶草,却是终于扫尽了简小燕留在她心上最后一丝阴影,从此,瑶草生命中再不会遭遇简小燕了。
瑶草直觉心情愉悦,看天空碧蓝如洗,看树木青翠欲滴,看什么都顺眼都亲切,再看柯三爷,也有了父亲的味道。
这却是后话了。
瑶草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走出了前生梦寐,瑶草会心一笑,猛吸一口家里的空气,只觉得今日祥符县衙之空气特别清新,吸一口只带着香味儿。
车架进了后衙,瑶枝抢着下车,指挥得来接车的柯家有赵栖梧团团直转。
方氏下车悠然下车,半晌不见瑶草跟来,回头却见她呆愣着傻笑,笑道:“这丫头,几天不回倒不认路了,下来呀,傻丫头!”
瑶草躲开青果青叶搀扶,自己呵呵乐着跳下车:“来咧!”
惹得刚进院子的来接妻女的柯三爷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女儿家家,咋咋呼呼,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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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草急忙收住脚步,对着柯三爷盈盈一福:“爹爹万福。”
柯三爷点头皱眉:“嗯,才刚好要仔细些,别再折了成了毛病。”
瑶草再一福:“是,劳爹爹记挂。”
柯三爷眼睛横扫青果青叶,两丫头慌忙上前搀扶瑶草。方氏笑指柯三爷对柯家栋梁道:“快些叫爹爹,给爹爹请安。”
栋梁兄弟这些日子没见柯三爷,哪里记得许多,顺着母亲指向倒看见了姐姐瑶草,顿时小手招招笑眯了眼:“草草啊,草草啊,抱抱啊,咯咯……”
方氏接过大石头抱到可是那也眼前:“来,大石头乖,叫爹爹。”
大石头终于发觉了更好玩的东西,笑嘻嘻叫声爹爹,伸手去捞他老爹纱帽上的裆翅,大约觉得她们颤颤悠悠蛮好玩吧。
柯三爷见了一对活宝贝还是缓和了脸色,伸手接了儿子抱着,左手捉住儿子小手:“哎哎哎,不许乱动啊……”
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进了桂院,方氏回头一瞧瑶草努努嘴:“回去梳洗了歇息。”自己接了小石头,径自去追夫君大儿子。
瑶草一番梳洗与瑶枝凭栏品茶观秋色,不由感叹:“还是家里舒服。”
瑶枝一笑:“三妹这话说的,住了七八年的地方倒不是家了呢?”
瑶草一笑:“我只记得古人有云:心安即是家。整天算计,身累心也累,何以言家?”
瑶枝顿时叹息:“可不是呢,可惜了我的红宝首饰被祖母扣住,唉,我想起来就心疼,就窝火,都是瑶玉不好。”
瑶草拍拍瑶枝安慰道:“你该庆幸留下的是珠宝才是。”
瑶枝咧嘴一笑:“是啊,只不知道祖母何时有来搅扰呢!”
瑶草知道,母亲待带瑶枝虽好,祖母瑶玉却一旁虎视眈眈,瑶枝由之前笃定变得心慌意乱了。
想着祖母的层出不穷招数,虽然之前吃了祖父挂落,可是以瑶草对可老夫人两辈子了解,以柯老夫人强烈得控制**,绝不会轻易熄了掌控三房之心。
好在母亲有了防备,父亲有些觉醒,护佑自己三姐弟想来不是问题。可是瑶枝就悬了,柯老夫人听了苏大人案例,不会把柯家为夫妻塞进来,将瑶枝瑶玉替换很有可能,到时候恐怕母亲也难以拒绝。前生瑶玉母女忽然降临三房谋婚,应该与柯老夫人纵容有莫大关系。柯老夫人之心偏的可不止一点半点,瑶草只觉莫可奈何,唯有安慰瑶枝:“想这么远干什么呢,没听谷雨说嘛,瑶玉被关起来了,七七四十九天呢,至少年前不会变了,安心啦。”
瑶枝闻言更加惶然了:“可是,春节还要回去啊,那丫头倒时候肯定又要蹦跶了。”
是啊,春节还要回去呢!
衙门一般小年落衙,初六升堂,前后将近半月年假,一个‘孝’字压死人,方氏纵不想回去,却是避无可避。瑶草顿时心情也不好起来。
何时方能真正脱离呢?
正在纠结,荷花通报:“二小姐三小姐,太太传饭了。”
瑶草迅速自己拍拍脸,又把瑶枝脸颊挤一挤:“笑一笑,笑一笑,可别露了口风,会被父亲骂我们不孝顺呢。”
瑶枝笑得比哭还丑,瑶草直觉后悔,不该提起前情往事,不过这事儿比起自己前生无助实在只能算作猫猫雨。瑶草握一握拳安慰瑶枝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算祖母要塞瑶玉过来,我也叫母亲捎上你,不过,你可得答应不做墙头草,我们两个是一国,共同进退,否则,我可不保证。”
瑶枝闻言立时笑颜如花,与瑶草一击掌:“这是当然啦,我们联手,势必斗得她仓惶出逃。”
祖母还会不会故伎重演呢?瑶草不得而知,不过,瑶草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