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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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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比斯出了国王的书房,立马风驰电掣般回到侍卫处,“这几天,国王都接见了些什么人,一个一个给我查!”

    他心中又气又急。

    他猜想,路易十一肯让他陪着王太子去视察军队,是不是意味着国王开始向太子放权,打算扶持太子继位的意思。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好差事,毕竟国王已经渐老,太子才是未来,很多官员都开始站队,如果国王陛下真的支持太子,而在国王的身体看起来还能坚持的当下,帮扶太子似乎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但菲比斯心中却非常不安。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权利来源于路易十一,他并没有多么高的职位和爵位,他之所以能在整个巴黎顺风顺水,是因为他能拥有指挥整个王宫近卫军的权利,而他之所以拥有这个权利,是因为他是国王的近卫队长。

    身为国王的近卫队长,整个王宫就是他的巢穴,所有近卫士兵都是他的耳目。一旦失去了这个职位,那么他在皇宫中将孤立无援。

    权利,是他的立身之本。

    菲比斯并不愿意离开巴黎,但他必须执行路易十一的命令。

    至少表面看上去国王更支持王太子一些,那么菲比斯也不愿意在王太子那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于是,王太子出巡的各种准备工作也开始有序地准备起来。

    为此,菲比斯首先要去面见王太子,沟通一些出巡途中的事宜。

    途中,菲比斯遇到了来为王太子看病的雅克医生。

    雅克医生一见菲比斯,顿时突出了亲切的笑容。

    “哟,菲比斯队长,真是难得在这里看见你啊。”

    言下之意不外乎菲比斯不怎么拜访太子,对太子并不亲近。

    菲比斯心中不快,直接说道:“您之前好像也很少在这里出现,自从国王陛下不再用您看诊之后,你往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两边都跑得很勤快啊。”

    “对了,您待会儿是要去给公主殿下看诊吗?要不要我找个侍卫替您带路。”

    雅克脸色一僵,忍不住回头往王太子的房间瞟了一眼。

    王宫里发生的事,大多是瞒不过国王陛下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换一种说法,王宫里发生的事,大多是瞒不住菲比斯的,只不过他一向懂得闭紧自己的嘴巴。

    “不错啊,菲比斯队长,”雅克医生说道,“您知道的那么多,但您知道是谁向国王提议让您去巡视海军的吗?”

    菲比斯没有说话,因为他看见了雅克医生眼中的不怀好意。

    雅克医生走到菲比斯身边,在他耳边留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名字,“克洛德。”

    菲比斯怔了怔,并没有把雅克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等在房间的王太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背椅子上,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看到菲比斯进来,王太子还是没有忍住笑意,想从椅子上跳下来。王太子的贴身男仆杰夫连忙制止了他。“殿下,注意仪态。”

    王太子不太满意地在椅子上扭了扭,还是听从了杰夫的劝告。他仰着小脸很是高兴地跟菲比斯打了招呼,“菲比斯队长,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菲比斯向王太子行了礼之后,告诉了王太子国王陛下的决定,并询问太子有没有什么需求。

    王太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对这次出行感到既惊讶、更兴奋,并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其他的需求,而且会配合菲比斯的安排。他甚至直接找来自己的侍卫队长和侍从官,要求他们配合菲比斯安排出行事宜,自己则坐在一旁安静地听他们沟通。

    看到王太子这么乖巧又通情达理,菲比斯甚至都感觉自己都一丝惭愧,毕竟自己心里还挺不愿意陪他出行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尽力做好吧。

    同时,菲比斯非常怀疑雅克医生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巡视海军的消息,眼下来看,王太子事前是不知道的,雅克的消息渠道是来源哪里?

    他疑心是自己跟属下们部署任务时动静过大,叫有心人看在眼里,走漏了消息。

    于是,他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把王宫内的所有侍卫侍女们再筛一遍,并禁令禁止他们胡乱走动、传递消息。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将要留在宫中的修斯,一向细致的修斯让这项□□运动一直维持了许久。于是很多想趁着这个时机塞几个奸细进王宫的贵族们,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都是后话了。

    王太子的房间里,象牙白色的大床上垂着金色的帐幔。穿着白色睡衣的小小少年坐在床边,低着头沉思,似乎心中也有了为难事。

    他望着一旁正在收拾物品的贴身男仆,皱着眉头说:“杰夫,你说,父王为什么又突然同意让菲比斯队长留下来了?我求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

    男仆说,“也许是国王想通了呢,想把菲比斯队长留给殿下您。”

    王太子拖着下巴,想了想说:“突然间就想通了?父王才不是一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人呢。菲比斯可是个手里握有军团的将军,而且他的军团还驻扎在巴黎附近!”

    男仆于是停下来,问:“那殿下您怎么想呢?”

    王太子想了想,抬起小脸满脸疑惑,“难道父王是想试探我吗?可我最近不是表现得很乖吗?难道有人在父王耳边讲了我的坏话?”

    杰夫不由笑起来,他忍不住捏了捏王太子的小脸。

    太子立刻就炸毛了,他把乔的手揪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是王太子!”

    杰夫轻声说,“是啊,殿下,记住您是王太子,国王唯一的继承人,但您并不是除了国王之外最有权利的人。”

    查理太子吃惊地张了张嘴,他蹙起眉头,认真地问:“为什么我不是除了父王之外最有权力的人?不是我,那是谁?”

    杰夫蹲下帮查理脱下靴子,他低着头说道:“您不能发布政治命令,也不能指挥军队,我的太子殿下,您看,这些权利都不在您的手里。”

    “父王会给我的。”查理太子说。

    “是的,国王陛下会为您扫除一切障碍,”杰夫对太子说,“再将权利交到您的手里。”

    “安妮,那个女人,竟然想跟我抢夺继承权!法兰西的历史上可没有女人能继承王位。”王太子嘟囔着。

    杰夫替王太子盖好被子,“殿下您该睡觉了。”

    但查理却推开被子又坐了起来,“杰夫,这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我很早就想跟菲比斯队长学箭了。”王太子查理高兴地说:“你要提醒我,我要召见菲比斯队长,还要准备一份礼物,让他做我的射箭老师。”

    杰夫安抚着太子,“您会有足够的时间和菲比斯队长相处的。”

    太子抬起头想了想,觉得也没错,他打了个哈欠,自己爬到了床上。

    杰夫替太子查理重新盖好被子,灭了灯,轻轻退了出去。

    作为一个家庭责任感的未婚夫,菲比斯觉得自己也有义务跟自己未婚妻解释一下,自己将在婚期之前,出一趟远门这件事。

    晚上回到家中,菲比斯就嘱咐肖恩准备一件合适的礼物,打算第二天送给百合花。

    肖恩还不知道菲比斯要去巡视海军的消息,对菲比斯想到要送百合花礼物感到惊讶又很高兴,在他看来,他的少爷终于开窍了,懂得讨女孩子喜欢了。

    不过一会儿,他就找出了一条祖母绿的项链,颜色绿得仿佛要滴出来。

    菲比斯接过项链看了一眼,这条祖母绿是他的战利品,在他的所有库藏中也算上品了,他笑骂道:“嘿,竟然是这条,你倒是败家!”

    肖恩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也不是给别人,等您们结了婚,她迟早会带回来的。

    将祖母绿项链包装好交给菲比斯之后,肖恩才说道:“少爷,上次您说要找一块适合栽种咖啡的土地,伯爵大人为您找到了。”

    这个消息倒是令菲比斯精神一震。

    “就在曼恩领的南端,那里有一片山区,终年温暖,降雨也很丰富,按照农夫们的种植经验,是能够种植咖啡的地方。”肖恩说道:“伯爵让我问问您,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菲比斯沉思了一下,种植咖啡这件事最早见成效也得明年,但也要马上去做,一旦若是让那些精明的资本家商人们发现了这块商机,让其他地方的咖啡占领了巴黎这块市场,他想哭都来不及了。

    虽说多了些后世的见识,他也不觉得自己在经商上有什么天分,更不觉得自己能是这些精明的古人的对手。

    他把玩着手中的项链盒子,说道:“肖恩,不如你替我去看看?”

    肖恩吃了一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怎么行,我什么都不懂的。”

    菲比斯拍了拍肖恩的肩,“我也不要你懂什么,只要看着那些人干活就行了。我会派给人懂种植的人,还会派给你一队士兵,谁不认真干活你就抽他!”

    “用力抽!这可不难。”

    肖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菲比斯,那可怜的表情看得菲比斯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