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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是什么感觉?
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恶心想吐?
当小约翰从醉酒后的昏睡中清醒过来时,他的神智还是相当不清楚的。他隐约记得自己在酒馆里喝了酒,好几天没碰酒了,他喝得正开心,怎么突然换了地方呢?
他迷迷糊糊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身子下面硬邦邦的,似乎不是床,咦,谁把我丢到地板上了吗?他的手在地板上摸索,碰到了某个坚硬的地方,他拿到眼前看了一下,是由几根惨白中发黑的骨头组成的头骨。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几天来的军旅生活真的为他增添了不少胆量,一向大惊小怪的小约翰居然还对着头骨笑了笑。
接着,他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是他的兄长克洛德的黑袍没错了,他想,别人穿一身黑难免要弄点花样,只有克洛德,整天穿的跟只黑乌鸦似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颜色。
他的目光向上,看到他的兄长给正站立在桌前,桌边似乎还依靠着一个人,被克洛德的黑袍遮去了大半,看不清是谁。
克洛德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他突然俯下身去,在他耳畔露出桌边那人璀璨的金发。
小约翰惊呆了,他的神智一时没反应过他看见了什么。
他觉得他的确是喝醉了,他可能还没有醒,他应该还在做梦。
他闭上眼,在心中默数了十秒钟,然后再睁开了眼。
恭喜,一切恢复了原状。
他的哥哥站在原地,身姿隽永恒久,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约翰摸了摸胸口,舒了一口长气,天啦,他怎么会梦到他的兄长克洛德,亲吻了一个人?像克洛德那样冷酷寡淡的人,难道不应该独自行走、孤寡到老吗?
克洛德可能连亲吻时什么都不知道!
小约翰这样想着。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醒了。”
小约翰马上意识到克洛德已经发现自己醒了,下意识地回答:“啊,是啊。”
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好,等待着克洛德的下一波教训和嘲讽。
然而克洛德却沉默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小约翰被打量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哥,您身后那个人是谁啊?”“
克洛德回答他,“是菲比斯。”
“菲比斯,军团长?”菲比斯在国王身边的职位是侍卫队长,但在军团里,大家更习惯叫他军团长,小约翰在军团里待了几天,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他还没醒吧,”小约翰紧张得要命,自己装病请假出来喝个酒,怎么正好被菲比斯撞上了呢,“那,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就先走了。”他一边朝克洛德鞠躬哈腰,一边说道。
克洛德看了他一眼,说道:“是该醒了。”他转身拍了拍菲比斯。
在克洛德刻意放缓的漫长治疗过程中,菲比斯睡了过去,当然,这其中不排除克洛德是故意这么做的,又或者是他在药水中动了什么手脚,你知道,我们总是不吝于用阴暗的居心去揣度他的。
在他的动作下,菲比斯果然醒来了,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先是看了克洛德一眼,说了声:“下午好呀,副主教。”然后才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没伤到骨头,养半个月就没事了。”克洛德说。
菲比斯“啧”了一声,“皮肉伤而已,哪里需要这么久。”他这才抬眼看向正往门外溜的小约翰,“哟,快让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小朋友,这是又要去哪儿呢?”
小约翰这才转过身来,陪笑道,“是我呀,约翰……我正要回军营去呢。”
“是嘛,”菲比斯似笑非笑,“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需要不需要。”小约翰连忙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是的。
“那你还不快滚!”菲比斯眉头一扬,小约翰赶紧拉开了门,窜了出去,“这就滚这就滚。”
等小约翰走了,菲比斯才对克洛德说道:“多谢您为我治伤。”
“是你救了我。”克洛德回答。
菲比斯有些苦恼,这事似乎是他绑了克洛德身边的教士引起的,但*屏蔽的关键字*怎么开口,难道要承认自己在监视克洛德吗?当然不可能。
克洛德说道:“今天,我身边有一个日常服侍的教士不见了,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吧。”
菲比斯点了点头,“是的,您自己要多加小心。”他说道:“有些人,竟然痴心妄想要掌握国王陛下的病情!”
克洛德垂下了眼,能用“痴心妄想”这个词,比不是公主或太子,那会是谁呢?某一个重臣?
“我会的,感谢您的好意。”克洛德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菲比斯站了起来,往外面打量了一眼,已是黄昏,修道院里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
“那我这就走了。”
克洛德目送着菲比斯离开。
等到菲比斯的身影转过几道长梯,再也看不见之后,他才转过身收拾药箱。
“哥哥。”小约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克洛德问道。
“哥哥,”小约翰站在门口,“我不是去酒馆喝酒了嘛……我还没付钱了,您看,我的薪资还没发下来,您看您能不能先支援几个?”
克洛德顿了顿,说道:“你要多少?”
“三个金币,”小约翰竖起三个手指,他看了看克洛德,又马上收回了一个,“两个,两个就够了!”
克洛德从柜子里逃出来钱袋,给了小约翰两个金币。
小约翰高兴极了,他捧着两个金币,说道;“哥哥,刚才军团长说让您小心,是有人要谋害您吗?您可别害怕,等我学好了本领,我来保护你啊。”
克洛德看了小约翰,心情有些复杂,*屏蔽的关键字*他是该为这句话感到高兴,还是无力苦笑。等他学好本领,那将是什么时候?他或许应该感恩他至少有过这么一个念头吧。
总而言之,是他自己没有把小约翰教育好。
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想到这里,他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小约翰正沾沾自喜地赏玩着这两个金币,又对克洛德说道:“哥哥,既然您能菲比斯军团长关系这么好了,能不能帮我说个情呀,”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请病假出来的,我……”
“我和菲比斯……关系,好吗?”克洛德喃喃自语,又突然语气一变,他盯着小约翰说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小约翰被吓了一跳,“我,我看见菲比斯军团长出去了啊。”
“还有什么?”克洛德问。
“没,没什么了呀。”小约翰说。
克洛德盯着小约翰,许久没有说话,仿佛在判断什么。
“您,您怎么了?”小约翰惊异地问,
“希望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克洛德说。
他用一种深思熟虑地语气重复着这句话“愿主保佑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约翰茫然的看着他。
他不明白克洛德,正如菲比斯也不明白克洛德,因为他信奉自然,行事坦荡,他亦有充沛的感情,可他将它分配到他的朋友、同伴身上去,让它从许许多多的渠道流出去,热情而慷慨。
他无法理解,人类激情的海洋,当它的出口被堵住的时候,将会有怎么样强烈的汹涌沸腾,将会怎样*屏蔽的关键字*、膨胀、泛滥,怎样把人心肺撕裂,怎样爆发为内心的哭泣和默默的抽搐,一直到冲垮堤岸,淹没沃野。
他不懂克洛德那冷酷的外表,那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下,是怎样燃烧的火山,他根本想不到那冰雪覆盖之下,竟会有沸腾的、狂暴的、深沉的熔岩。
所以*屏蔽的关键字*更加猜不到,克洛德接下来的举动。
克洛德的心智十分强大,作为半生虔诚圣洁的信徒,他一直坚定的臣服在神的脚下,在他被情感和欲望诱惑至深时,他居然没有精神崩溃,而是依然如常的生活着。
可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煎熬着。
然而这一刻他却获得了平静。
他沉浸在那一刻的触感里。那一刻,他接触到菲比斯的双唇,他的唇温度稍低,然而很软,甚至带着一丝甜味,初春仍有些干燥的皮肤间,有一串又一串小火花迸溅出来,那细小的电流,让人感觉微微酥麻。
那感觉很美好,好像所有欲望都得到了释放,所有情感都找到了归属,令他得到了新的信仰。
“菲比斯,”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和往常一样收拾起自己的药箱,等待这夜幕的降临,新月的升起。
虽然已经日近黄昏,但菲比斯还是进了王宫,将这几天的情况向路易十一做了汇报。
路易十一随手翻了翻卷宗“这么说来,除了这个教士,跟上一次没什么区别。”
在他们启程去见克洛德时,路易十一自然也是去调查过克洛德的,自然也没有什么破绽。
“是的,”菲比斯说道:“按照这个教士的口供,他应该是莱茵伯爵的人。”
“莱茵啊,”路易十一若有所思,“原来是他。”
路易十一随手丢开卷宗,不再谈论这件事,而是说道:“你看,你救了克洛德副主教一次,可比当初送他什么礼,强多了。”
菲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屏蔽的关键字*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