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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高森女儿
高森女儿回国,是马敢骑安排人接的机,并亲自与高森妻子一起为女儿接风洗尘。
高森女儿高傅莹对于高森的自杀竟然嗤之以鼻,对马敢骑称到爸爸没有胆气,人格偏执。
高森属于有自杀倾向的性格,造就了他今天的下场。
高傅莹对马敢骑一番宏大理论,倒让马敢骑吃惊不说,还感到不可小看,真是传承了她姥爷的血脉。
马敢骑听闻高傅莹饭席上对爸爸高森的客观评价,以及鞭辟入里的人性剖析,大叹“后生可畏”。
他还表示,如果高傅莹愿意回国工作,可选择青城,至少聘她为自己的新闻发言人。
高森的葬礼,在他妻子与女儿冷静而理智的接待下,一切如常,平静肃穆。
只是高森的父母及兄弟姊妹被接来参加他的遗体告别仪式时,哭得一塌糊涂。
他的母亲哭昏过数次,最后送医院输液。
他的父亲干哭无泪,两只眼红红的,内心痛苦无法倾吐出来,一张脸憋得都变了形。
他的姊妹嚎哭得很响,却是过后就有说有笑的,甚至对安排着食宿的宾馆恋恋不舍,互相估计着父母今后的养老问题。
高森这么大的官,父母肯定会被国家供养着,或者他会给父母留下巨额的养老金。
姜山也参加了高森的遗体告别仪式。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因为马敢骑亲自到场,青城场面上的人物大部分都现身殡仪馆。
熙熙攘攘的场面,互相见面微笑握手问候,打着招呼,寒暄着,不象是参加肃穆的葬礼,倒象是集会一样。
只有进入遗体告别厅里,哀乐声声,苍松翠柏,素纸花圈,绢花黑纱,才营造出肃穆的气氛来。
高森的遗体上盖着党旗,安详如睡过去了。
马敢骑带头向高森的遗体三鞠躬,并郑重其事地与高森的妻子女儿握手安慰,尽管刚才共同在殡仪馆专门的休息室待过。
场面上的事情,需要做足,这是马敢骑一贯的作风。
他郑重其事,后面的人就同样板了面孔,鱼贯进去鞠躬,绕棺而出。
姜山刚轮着要进告别厅时,眼睛望见孙爱民一行人马也到了殡仪馆。
那是省委联合调查组的人员,孙爱民早就透露过讯息,姜山心中有数,这是来带马敢骑了。
对于高森,省委调查组也肯定做出结论。
姜山估计高森身上的党旗盖得有些牵强了,于是转身出了告别队伍,装作到厕所的样子,到一边站住。
他极想观看,马敢骑被省委联合调查组传讯的那一刻。
马敢骑的狼狈下场,姜山在内心里盼望了很久,也渴望用他落马的惨样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果然,好戏上演。
省委联合调查组的一位带队干部向刚从告别厅里出来,正准备到休息室去的马敢骑亮了证。
他的身侧立即有两名武警战士便衣打扮的壮小伙靠上,一左一右,分离马敢骑两侧。
亮证的程序一过,马敢骑还是哆嗦了一下,然后被两侧的小伙有力的大手,抓着胳膊,很快地并行着,上了悄然开过来的中轿车。
孙爱民一直随行在带队领导的边上,待中轿车驶离后,他们又找到人群中的青城市市长李刚利,拿出一纸文件,宣布了些什么。
李刚利认真要阅看过文件,然后让秘书通知市委常委们到殡仪馆的接待室召开紧急会议。
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带队领导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他带来的省委的决定。
在临时召开的青城市委常委会上,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宣布了三件省委决定。
一是对马敢骑进行审查,二是青城市委工作临时由市委副书记、市长李刚利主持。
三是根据前段对青城市委常委、副市长高森的调查,他已经涉嫌犯罪,应该属于畏罪自杀,省委已经决定对其开除党籍,其它待查清全部犯罪事实再行做出处理决定。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宣布结束后,李刚利市长立即进入状态,代表青城市委市政府表了态,坚决拥护省委决定,不辱使命。
接着,李刚利安排有关部门取消对高森的遗体告别仪式,特别是尸体上覆盖的党旗必须撤下来。
于是,组织部门在公安局的配合下,执行省委的决定,把告别仪式上以市委市政府名义发布的讣告及高森生平,全部收回。
因为高森的妻女还在遗体告别厅里,参加告别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姜山陪同着孙爱民及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带队干部,进入遗体告别厅。
他们静静地看青城市委组织部及纪委的工作人员,向高森妻女解释,并灵活地借火化尸体之机,把鲜艳的党旗撤了下来。
高森的妻子非常冷静,冷静得近似麻木,送别丈夫,如同在履行一件早就应该做的义务一般,按部就班地做着。
其本上是面无表情,心情淡然。
然而,高森的女儿高傅莹却是发现了工作人员撤掉党旗,争吵着闹腾起来。
她抱着手拿党旗的组织部工作人员的腿,拖拉在地上,不顾地面上人们踩踏的脏污,撕扯着打滚,把身上的衣服全部弄得皱缩成团,露出白肥的皮肉。
高傅莹大哭着,嚎叫着,大体意思是讲“这样做没有人性,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侵犯隐私,伤害心灵。”
她不懂得党旗意味着什么,只是感到这样做侵犯她爸爸的权利,伤害了她与妈妈的感情。
高森的妻子在女儿的嚎啕大哭中,通过党旗被撒掉感知到了什么。
毕竟是政治家庭出身,对敏感的政治事件,能够见微知著,更知道高森事发败露,接下来的就是清查,她与女儿都难幸免接受审查。
她小声地啜泣起来,用力拉开女儿,母女两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高傅莹也从母亲敏感的判断里,感知到什么,只管嚎啕大哭,终于把遗体告别厅的悲哀气氛掀到了高潮。
人群散尽,靠别厅里只剩高傅莹母女两人和从高森老家的数位侄子辈的男女。
老家的侄辈男女,有四五位是高森安排在青城工作的,哭得还眼泪稀里哗啦的,其余的都瞪着眼看着突然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那些哭泣的,恐怕也是感叹自己将来再无大树依靠,暗自悲伤,为高森,更为自己的未知前途。
高傅莹哭得嗓音哑了,再看告别厅时,所有组织来的人全部撤走,静悄悄的,如同就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花圈上单位的挽联全部被工作人员撕走了,孤灵地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及数位亲友的挽联还在。
高森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如同睡着了,嘴角似乎还在嘲笑着什么。
这是他生前一贯的笑容,永远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哀乐停止播放了,高森的遗照也被工作人员摘下,放在棺材的边上。
照片上,高森依旧保持着他经典的笑容。
高傅莹突然打住不哭,起身抱起高森的遗照,招呼亲戚中的男子,把高森的遗体推到焚化炉边上。
同时,她吩咐一位高家的妇女把自己的妈妈送进休息室去。
她出了告别厅,发现院子里只剩下一辆殡仪用车,其余市政府安排用来接送亲朋好友的车辆全部被调走了。
于是,她摸出电话,一通招呼,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带车前来帮忙。
她想着尽快把父亲火化,让他入土为安,墓穴已经花钱买下,并收拾好。
等葬礼一结束,立即把老家亲戚送回去,自己马上返回美国。
家族的理智战胜了任性,高傅莹振作起来,果然有其父高森的杀伐果断。
更重要的,她与父亲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父亲走了,她必须独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