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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缪来给‘安和公主’把脉之后,吃惊地道:“这不可能,公主昨晚明明已经……”这话未说完,他就料想到了为何,也识相的闭上了嘴。
虽然隔着纱帘看不清躺在床上的公主真容,但是看她的手指粗糙如此,定然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应当有的手指,反而像是个做惯了粗活的下人。
陈墨白道:“曲先生聪慧,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望您告知,公主如今是不是已经大好了?”
曲缪心中转了许多个弯,而后担忧的问道:“公主身体无恙,只是王爷,老朽虽然从未在王爷帐下谋过活路,但是燕宁王爷与您相熟,您也应当知道,这件事做起来定然是危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
陈墨白道:“曲先生多虑了,安和公主嫁入陈国,皇宫之内虽然人多口杂,但是大家都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曲缪叹息了一声,道:“但愿如此。老朽为公主开上几副保养的汤药,希望到时候不用被人看出来什么怪异之处才是。”
“有劳先生,”陈墨白道:“只是还要有劳先生跟随我们的队伍前行。”
曲缪自然知道他是在担忧什么,道:“不用王爷吩咐,老朽也是要跟着的。”
陈墨白自‘安和公主’房中回来之后面色就有些阴沉,温一宁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是出什么问题了?”
“无碍,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陈墨白挥手让卫紫衣等人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担心。总觉得事情未免也太顺利了……”
温一宁笑道:“墨白你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啊?不能总倒霉或者总顺利吧,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已经够多了,就这件小事就让你怀疑人生了?”
陈墨白自然不像她这般豁达,道:“绿意到底是一个人,我们无法掌控她所有的行动。”
“这个我也知道,”温一宁道:“但是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再说了,你们这个时候的人,大概都想有个安稳的环境吧?从受人欺凌的婢女突然变成了人上人的公主,她的心里就算有点不习惯,几天之后也就再也不想变回去了。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陈墨白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放松了几分,道:“希望如你所想。”胸腔中的话险些说出来,但是陈墨白还是狠狠的咽了下去。
温一宁见他还是满面愁容,直起身来站到他身后,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道:“你怎么突然成忧郁派的了?偶尔深沉一下还是挺吸引人的,但是总这样我会审美疲劳的。”
陈墨白笑了笑,道:“你啊,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若不是我跟你相处久了,当真觉得你是个……”
“是个什么,神经病吗?”温一宁笑嘻嘻说道:“马上就要到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了,我的心里还真是又激动又紧张。”
陈墨白拉住她的手,道:“如此说,我当真想在这个驿站多呆几天了。说不定时间越长,你的心里就越是不紧张。”
“不行不行,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要是经常在这呆着,我的紧张肯定又会回来的!不过说实话,你这个哥哥跟你形容的一点也不一样,你说他很温柔,我看他凶得要死!不知道你的家里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陈墨白失笑,这话她之前分明说过一次了,如今又这样夸张的形容,肯定是想要逗笑自己,于是道:“你啊。若是这话让我兄长听到了,小心他把你拉到战场上,让你见识见识他上战场的时候是多么厉害。”
温一宁撅起嘴来,转移了话题,道:“安和公主的尸体什么时候焚化啊?现在是夏天,这个驿站里又没有冰块,时间长了总是会让人看出来不对劲的。把伺候她的人换了这件事就已经让人讨论了,趁着事情还没有太糟糕,赶紧搞定才行。”
陈墨白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已经着手安排了,你不用太担心。”
“绿意醒了没?”温一宁有些担忧的问道:“那样吓唬她,我的心里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呢。”
陈墨白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若是担心她,不如自己去看看。她的药已经煎好了,让紫衣跟你一起去吧。”
温一宁的心里还是有嘀咕,但是看陈墨白如此鼓励自己,于是就鼓起勇气道:“去就去,谁怕谁,不就是去见一个人嘛。”
卫紫衣早就在门外等候她,温一宁有些怀疑的回身看了陈墨白一眼,道:“你个老狐狸,肯定是很早就打好主意让我去了!”
卫紫衣笑了笑,道:“王爷是担心您对公主心怀愧疚,所以才让我跟你一起去的。”
温一宁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知晓了此事,道:“你倒是什么都不耽误。走吧,紫衣,我们离这个老狐狸远点,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算计上我们了!”
卫紫衣失笑,心想姑娘有的时候聪慧的令人钦佩,有些时候却又单纯的让人发笑。如今她这不就是被王爷算计了么。
温一宁抵达‘安和公主’房内时,恰好碰到陈昱虹安排下人过来,温一宁虽然不大懂这个时候的礼仪,但还是乖乖的问了声好。若是以往,陈昱虹定是会冷淡的点点头,然后离开,可是今日他竟然笑眯眯的对着自己说道:“有劳你了。”
温一宁诧异的进了屋,然后忍不住问卫紫衣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卫紫衣也摇了摇头,道:“许是紫王殿下跟靛王殿下交代过了,让他日后对您好一点。”
温一宁笑了笑,决定不去担心这个问题。刚走到床边,就听绿意充满敌意的问道:“谁?!”
温一宁笑着拉开了帐帘,道:“当然是我啦。”
绿意对她此刻仍旧是充满看敬畏,又是害怕又是怀着几分敌意的问道:“姑娘有何指教?”
温一宁笑道:“当然是教你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难道你想一开始就被人认出来,然后浸猪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