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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属送她们回去,高蕤回到营帐,哄着馥儿睡着,出来的时候发现赵属还在原地。
“你还在啊?”高蕤走过去,有些心虚,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你或许还有什么话和我说才对。”
高蕤看着赵属,赵属却只留个侧脸对她。她注意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颌线,比一个月前看来更加成熟些。
“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一直没机会再进宫,所以东西都没拿。”
“嗯。”
“嗯,是这样的。”高蕤见他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就这样啊?”
“还有什么吗?”赵属平静的转过脸来看她。
“我指望你会生气的。”高蕤本来有些忐忑,以为他会生气发脾气,可没想到他不发脾气的样子更让人不安。
“丢东西而已,我总不能说它比人命更重要。何况那样危险的时候,我不能怪你。”
赵属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高蕤还站在原地。
赵属越是这样讲,高蕤就越是有些愧疚,这件事她总不能像往常一般装聋作哑的蒙混过去。
是夜,高蕤好容易哄好赵馥儿睡着,却听得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
高蕤换好衣服出来看,四下的帐篷都灯火通明,禁军们都收拾停当,举着火把就要列队。
馥儿的营帐旁便是皇后的营帐,正好此刻皇后也从营帐中出来,见到高蕤便说:“你快去叫馥儿,现在一同去皇上营帐中。”
“发生什么事了?”
高蕤还要再问,只见一旁的李莉韵对她轻轻摇头。
过了一会,高蕤和赵馥儿一同去了皇上账内,一眼望去皇上,皇后,刘贤妃,还有姐姐高芊儿也在,坐下的赵属,还有司马恩、司马珏等前来的王公大臣,差不多都来齐了。
“其他人呢?都到了吗?”赵禛去问,林忠厚清点。
“回禀陛下,帐篷内只有这些,多的都在账外等候。”
这时,一位禁军官员前来禀报。
“回禀陛下,账外人员清点过,都到齐了。”
高蕤带着赵馥儿到皇后身旁站着,馥儿略有些害怕,叫皇后看见,便伸手过去抱她在怀里。
“今夜临时叫大家过来,也不为别的。”赵禛挥挥手,李忠厚奉上一块托盘。
“给你们都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林忠厚将托盘一一的给众人看过,轮到赵属的时候便不走了。
“岳王殿下,你可认得这个?”
赵属冷眼看着盘中的红玉,这块正是他送给高蕤的,他怎会不认得。
赵属正迟疑着要开口,赵禛冷哼一声道:“各位也许不知,方才朕的账外有一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朕派人去捉拿,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只是他怀中尚有一块玉佩。岳王,这是当初朕赐予你的,你不会不记得罢。”
“这块玉确实是臣之物。但今日偶发意外,已经遗失了。”
赵属虽跪在地上,但并不在意其他人注视的目光,也没有表现出他人预想的害怕,反倒气定神闲的为自己辩白。
“哦,倒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遗失的这样巧妙。”
赵属没有不理会赵禛的冷嘲热讽,继续说着。
“今日午后,臣在园中围猎,却没有发现猎物,却无意间看到高蕤姑娘惊慌失措的找人,我赶去查看才知道是齐国公主被歹人掳去,好在程璠和司马珏也及时赶到,终于救下齐国公主。只是一箭射中歹人眼睛,他一时掉下山崖,等我们再去寻却已经看不到人影。”
司马珏也在一旁说道:“确有此事,当时还是岳王一箭射中歹人眼睛,程璠得了机会才救下公主的。”
“还有这样的事?我的儿,可不能有什么事啊!”皇后听闻,立即查看怀中馥儿是否有什么伤势。
“母后,我没事的,都是宗祐哥哥救了我。”
赵禛亦是有些担忧的看看赵馥儿,但很快便转头继续问赵属。
“你说的这些虽有验证,但你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是臣与歹人缠斗的时候被他乘机偷走的。”
赵禛仍道:“哼,朕看未必如此吧,朕派人查验过他们的身份,这些人身上都有禁军的标志。如今你刚举荐程璠到禁军之中就出现这样的事,恐怕不是巧合罢。”
众人一片哗然,赵禛这番结论一处,此刻任谁也不敢担保赵属的。
赵馥儿挣脱皇后的怀抱,跪在堂下。
“儿臣确实在午后遇到贼人的,多亏了宗祐哥哥及时相救,这才得以脱险。儿臣能证明岳王的清白。”
高蕤也一同跪下:“臣女当时也在场,也能证明岳王确实是清白的。”
“清白?”赵禛还不饶过,“深夜有人窥探朕的营帐,无论是否有人指使,未免不是计划失败,害怕人追杀,想要告诉朕。岳王是否被冤枉,朕都会查明的。这块红玉只得一般在他手里,你这里又有的半块,想必是留给他做信物才是。”
高蕤回头去看,这帐篷较大一些,被绸布分成两间,只能看到赵属的身影映照其上。此刻他虽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为自己辩驳。她心里有一腔孤勇,一意孤行的决定要为他做点什么。
“是我的。”
众人齐齐的看向高蕤。
“你说什么?”
赵禛不可置信的看着高蕤。
“高蕤!”
皇后正要出言制止,一旁的刘贤妃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不要随便替人受过,这时候出头,也不怕人家议论闲话。”
高蕤也不怕,直直回道:“我不怕人议论,这块玉当初就是他送给我的,今日我和公主在外面打闹,公主可以作证。”
赵馥儿看着高蕤,见她死了心的也不怕,也生出不少勇气。
“儿臣可以作证,当时我手里就拿着哪红玉,后来被歹人挟持的时候掉的,想必就是当时被他偷过去了。”
赵馥儿正说着,一旁的刘贤妃好似抓到把柄一般,急着开口道:“是不是公主年幼,受人蛊惑也不知道。依臣妾看一定是有人利用了公主,假借这样的机会让公主作证洗脱罪名才是,其中恐怕还有私情不为人知呢。”
“贤妃娘娘说话注意些,谁和谁有私情的,你不妨明说出来!”高蕤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一般,此刻要说谁也拦不住她。
“你,你个没教养的,怎敢当众顶撞我了,我看一定是有人挑唆的,平日里专门叫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刘贤妃含沙射影的,无非是说皇后。
“贤妃娘娘,你这话是想说本宫挑唆她讲这番话的吗?本宫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不管这背后有什么,总是能替人伸冤,免得叫皇上受人蛊惑冤枉了谁去。”
“够了!”
赵禛适时开口,他本意是要对赵属定罪,此刻却牵扯出这样一段。
“司马恩呢?”
司马恩方才就在账外,已经查到那群人的情况。一直留意着账内的动静,却不主动进去。
此刻赵禛叫他,他这才进去,顺便还看了一眼赵属。
“参见陛下。”
“查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已经查明他们的身份,他们全部隶属禁军,而且还是宫廷后苑的,也就是玉带河寻岸的守卫。”
司马恩的话说完,在座的也都有些猜测,这玉带河处在宫廷后苑,紧邻着后宫。这不免让人怀疑,是否为后宫中人指使?
“可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往?”
“有一人,皇城司后苑副指挥刘成英是死者袁琪的直系上司。”
林忠厚得令,宣刘成英觐见。
“你可有知道袁琪平日的为人?”
“臣平日看袁琪,就常常贪些小钱,除了比较小气也没别的。或许是家里比较穷吧。”
“那他和宫里有什么人走动的?”
“这,臣就不知了。”
“哼,恐怕知道,但不敢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