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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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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贾母如何交代的赖嬷嬷暂且不提,貅宝回去后把事情一说,贾赦整个人都炸了。

    “你是不是傻!?他们明显丢了个烂摊子给你,你竟然还接下来了!?”

    貅宝对‘傻’这个字十分不爽,瞪了贾赦一眼,目带威胁。

    贾赦立马蔫了,“我傻,我傻行了不?我这不是在替你考虑嘛!琏儿媳妇管个家都差点把自己的嫁妆赔里面。就你那点嫁妆,压根就不够你赔的。我这可不是瞧不起你,我真心在为你考虑。”

    最后一句话虽然可信度不高,但贾赦的忧虑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荣国府的进账一年比一年少,支出却一年比一年多。大库里就那么点银子,根本支撑不了几年。总不能真的一大家子人全都去喝西北风吧,到时候人家可不会想荣国府年年耗费多少银子,大家只会说败家媳妇不会管家,把个好好的荣国府给糟蹋了,白惹一身腥还讨不了一句好。何况再过几年,小辈们都长大了,这聘礼嫁妆又是一大笔的银子。虽然宝玉他们是二房的人,但两房还未分府,府里面按规矩至少得给好几千两银子。到时候这笔钱又是谁掏,还不是管家的人出吗?

    贾母和王夫人那么看中权利的人,就是明白这点,才把荣国府的大权下放给王熙凤和貅宝。否则让她们从自己的私库里拿银子养荣国府那么一大家子人,这不是开玩笑嘛!尤其王熙凤还是个笨的,管家的时候经常会请示一下贾母和王夫人,这就相当于贾母和王夫人不花自己一文钱,仍然手握荣国府的大权。这两人在王熙凤身上尝到了甜头,便把主意打到了貅宝身上。她们的想法很好,即使貅宝是她们的对头,可在管家上却是新手,而那些个管事又都滑头的很,少不得会使绊子,到时候貅宝吃够了苦头,还得求到她们头上,荣国府依然脱离不了她们的掌控。

    不过,貅宝不是王熙凤,也不是蠢人,贾母和王夫人那点算计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自是有她的考量。

    有许多事情,只有管家了才能做得。到时候后悔的还不定是谁呢!

    当然,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也办不了,于是对贾赦耳语几句,把贾赦惊得不行。

    “你这是想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貅宝故意把贾赦的好奇心勾起来,却又不告诉他想要做什么,让他心里跟有一百只老鼠爪子在挠似的,也算变相报复了回去。

    让你说我傻,哼!

    “总之,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给我办整齐了。这时候不要在乎银子。要知道便宜没好货,你就算把大库里所有的银子都花了也没关系。还有,行事隐秘些,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万一坏了我的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貅宝又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贾赦条件反射的瞅了瞅张氏和贾瑚,忙不迭的点头。

    “老爷,太太,出事了……”贾琏突然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贾赦吓了一跳,“怎么了?府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贾琏摇摇头,“不是府里,是熙凤……”

    贾赦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即冷了脸,“那你瞎嚎什么!?看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贾琏急的嘴上冒泡,“老爷,您儿媳妇都快不行了,您待会儿再训我行不?”

    张氏吓了一跳,“你媳妇儿怎么了?之前不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贾赦心说*屏蔽的关键字*也挺好,正好把所有的事情公布出去,看王子腾夫妇还有没有脸跟王熙凤脱离关系。

    贾琏不知道自己亲爹的龌龊心思,犹在那里急道:“之前气急攻心的时候身体就有了病症,然后短时间内又再次的气急攻心,太医说了许多,我也记不太清楚,只晓得现在需要用人参吊命,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贾琏和王熙凤自小就认识,因为相互喜欢才成的亲,这又才成亲没两年,新婚燕尔的,还没被时间磨去激情,可想而知贾琏的心情。

    贾琏一直觉得王熙凤像一团火似的,充满了精神气,做什么事情也都风风火火的,想不注意她都难。都说王熙凤太厉害,跟个男人似的,有些人还在背地里嘲笑他被个女人压在头上。殊不知贾琏喜欢的就是她那辣椒似的性子,这样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况且夫妻间斗个嘴也算种情趣,否则干巴巴的没话聊还不得无趣死。当然,王熙凤的性子也是一点就炸,发起火来能把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叫人不敢再惹这位姑奶奶。

    贾琏见过王熙凤许多面,每每鲜活的让人无法忽视。唯一没见过的就是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仿佛下一刻人就要没了。贾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变成鳏夫,又想到自己日后不能再同她斗嘴调情,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

    贾赦此时也想起了张氏生病时自己那心急火燎恨不得代她病了的心情,突然有些感慨,“你再问问太医需要什么,需要什么只管去库房拿,没有的话就到外面买。咱们尽最大的能耐帮她,剩下的就看你媳妇自己了。”

    贾琏听了这话,低垂着头,努力不让贾赦看到眼里汹涌而出的泪花,“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本来儿子已经派人去库房拿人参了,平儿却想起来,库房里的人参早没了功效,这两年府里用的人参不是熙凤自己带来的嫁妆里的就是用她嫁妆银子买回来的。儿子不死心,带着太医去库房走了一遭,果然都放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效果了……”

    “……”贾赦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不出所料,那些人参应该全用去做人参养荣丸或给王氏补养身体了。拿自己东西巴结老太太和王氏,结果还是被两人当成了弃子,这临到自己需要人参了,人参却已经没了。王熙凤如果*屏蔽的关键字*,她自己绝对占很大的原因,怨不得别人。

    “熙凤嫁妆里已经没有现银,儿子又是留不住钱的,所以老爷太太,能不能给我些银子,先救了熙凤再说……”贾琏说完这话还挺惭愧,毕竟已经成家了,再跟父母伸手要钱实在说不过去。

    “行,你想要多少?”因着同病相怜,贾赦答应的很干脆。

    “库房里不是还有好几万两银子吗?”貅宝突然开口,“随便拿去用吧。你看是买千年的人参还是万年的人参都随你,哦,万年的可能买不起,你看看能买得起多少年的吧。”

    贾琏张大了嘴巴,他原本只想要个一千两银子的,没想到貅宝这么大手笔,几万两银子随便他花。

    “你你你想干什么呀!?”贾赦也被惊到了,如果不是怕了貅宝的威胁,他刚才其实想说‘你疯了不成!?’。

    “咱们就剩那么点家底了,你还拿去全买人参,是想让我们全喝西北风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貅宝豪迈的一摆手,“那银子放着也会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先花了!”

    贾赦想想是这个道理,心里安慰了些,不过提醒貅宝,“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有事情要办。这银子若全拿去买人参,我还怎么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貅宝还真的忘了,立即收回刚才的话,而且不带一丝的愧疚,“那就一万两吧。应该也能买到不错的人参。”

    贾琏这心情大起大落的,一万两银子和几万银子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也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当下答应的响亮,只是心里犯狐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几万两银子才能做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请过安后,赖嬷嬷就跟着貅宝去了东院。

    到了时间,一干管事仆妇开始依次回话,期间,貅宝要么吃东西,要么翻看荣国府所有仆从的名单册子,偶尔说几句话,也都被赖嬷嬷各种找理由的驳回去,总之就是貅宝说东,赖嬷嬷指西,如此几次后,貅宝也就不说话了,到最后,一切事宜全都是赖嬷嬷在拿定主意,荣国府的管家权连个过渡都没有就交到了赖嬷嬷的手上。

    赖嬷嬷简直不要太得意。先前贾母跟她交代了许多话,无外乎是要防着貅宝耍手段,不能有半点松懈,弄的她心里直犯嘀咕,晚上都没睡踏实了。如今一看,贾母显然杞人忧天了。

    于是赖嬷嬷跟贾母回话的时候便劝贾母只管放下心,出身小门小户的,即便嘴皮子利落了也管不了偌大的荣国府,况且又没人教,想学都学不了,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贾母听完仍有些不放心,让人去打听大房其他主子在干什么,得知王熙凤病了贾琏在旁伺候着,贾赦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偷鸡摸狗的在外胡闹。

    如此过了三天,贾母彻底放下心来。却不想第四日,貅宝突然发难,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