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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了兰夫人一会,老兰都统就去了书房。
皇甫慈从厉家回来,就看到兰夫人坐在客厅等她。
“阿妈,您有事找我?”皇甫慈自然看出来兰夫人是专程在等她,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去厉家找司鸢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传到兰家了吧。
兰夫人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接朝皇甫慈走过来。
皇甫慈留意到兰夫人脸色十分严肃,于是也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兰夫人平日并不多约束皇甫慈的行为,许是看在她的身份上,今日这么严肃对着她,还是少有的一次。
“慈儿。”兰夫人走近前,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她语气也略冷:“你跟我说实话,明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我问他,他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但你是他的妻子,你总该知道点什么对吗?”
兰夫人这么说完,目光带着希冀看着面前的儿媳妇。
皇甫慈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重又提起来。
兰明珠为什么搞成这样,她当然知道原因,但这个原因她应该跟兰夫人说吗?换句话说,她可以跟兰夫人说?
会不会说了之后,事情就更大条了?
皇甫慈心下一时没了主意。
兰夫人见皇甫慈不作声,以为她是有心帮着兰明珠瞒着她们这些人,心里不由生了气。
“慈儿,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替明珠瞒着我,我可不会原谅你。”兰夫人索性放了狠话。
其实平日里她可是半句重话都不愿跟皇甫慈说的,毕竟皇甫慈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她这个婆母也要敬她几分。
“阿妈,我没有。”皇甫慈思量了一会,决定还是不告诉兰夫人的好。
兰夫人一心为儿子着想,自然不允许兰明珠因为惦记一个女人将自己搞成这样。
搞不好,兰夫人还会亲自找上门,将司鸢臭骂一顿,她不会认为是儿子自己的原因,只会指责司鸢的不是。
皇甫慈话音刚落,兰夫人脸色就变了。
她有些难听的话就要说出口,但是目光落在皇甫慈身上,又忍下了。
这个儿媳妇她确实是不怎么满意,都结婚五年了,没有为兰家添个一子半女就算了,现在连自己丈夫都照顾不好。
真不知道皇甫慈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
兰夫人忍下了心中的抱怨,还是朝皇甫慈苦口婆心道:“慈儿,明珠现在这样,我说的话他听不进去,你是他妻子,多多少少他还会听你的话,所以你找时间劝劝他。”
皇甫慈没想到兰夫人对她还抱有这么大的希望,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话。
兰夫人又继续道:“你和明珠,就是没有一个孩子,他会不会……也是为这事着急了?”
皇甫慈差点没气笑。
兰夫人这是变相指责她不生孩子,所以兰明珠才会想不开折腾自己?
她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两个人连床都没上过,又怎么能生出娃娃来?
做白日梦吗?
皇甫慈一张俊俏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她深吸了口气,强笑着对满怀希望看着她的兰夫人说:“阿妈,我尽量劝劝明珠,你放心吧。”
皇甫慈说完,跟兰夫人告退后就匆匆朝自己那屋走去。
边走皇甫慈心里边怄气。
刚才她没跟兰夫人发作,主要还是因为她确实觉得心虚,算是对兰夫人没法交代。
但是这个错不在她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始作俑者兰明珠。
只是现在兰夫人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凭什么!
他兰明珠就可以折腾来折腾去的,还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问题。
五年前俩人的协议兰明珠不遵守就算了,现在还闹这一出,他难道真的一心求死,以为这样就能解脱?
皇甫慈越想越生气,走到里屋的时候,脸都是阴沉沉的,吓得守着的那些丫鬟佣人也不敢上前来了。
皇甫慈问了伺候兰明珠的丫鬟:“还是不肯吃饭?”
丫鬟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夫人,都统今天还……咳出血来了……”
咳血?
兰明珠一听心里一惊,也顾不上生气不生气的事了,直接冲到了里屋兰明珠的床前。
兰明珠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
皇甫慈指着兰明珠就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司鸢那里我也去找过了,人家就是不愿理财你,难道你就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将自己折磨至死才甘心?”
皇甫慈的话传入兰明珠的耳膜,他一颗心只觉刀绞似地痛着。
原来他病成这样,司鸢还是不愿来见他一面!
既然这样,那他索性就死了算了吧,反正这世上也没人爱他了,他死了倒是干净。
兰明珠紧紧闭着眼睛,索性背对着皇甫慈,不想再听她说那些难听的话。
皇甫慈被兰明珠这幅抵制的态度气得昏了头,她顾不上想其他,直接爬上了床,突然就扑到了兰明珠的身上。
她大力地压着兰明珠的上半身,两手去拽他的身体,想要将他扳过来。
兰明珠却压根不理她,任凭她又拖又拽,就是无动于衷。
可她一个女子,毕竟力气没有男人大,即便兰明珠现在身体虚弱,可他还是一个会功夫的男人。
皇甫慈使出了吃奶的力,也没能撼动兰明珠分毫,反倒是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
兰明珠依旧背对着她的方向,整个人仿佛老僧入定,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皇甫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坐在兰明珠的身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安静下来。
兰明珠宽阔的后背,因为连日来只喝那么一小口水,已经瘦得只有皮包骨了,看着让人心疼。
皇甫慈的眼眶不由地一酸。
想起刚才丫鬟说的话,她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皇甫慈哭得十分压抑,并不是放开了发泄那种。
她哭着,担心声音传到外间被别人听到,她赶紧拿右手捂住了嘴巴,只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这个声音好似打不死的苍蝇一样,一直在兰明珠的耳畔“嗡嗡”地响着,让兰明珠心里除了生出那么几丝怒意,更多的是一种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