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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嘴不欠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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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的地方离刑侦局不远,车子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刑侦楼,将钥匙丢给方恒,贺柏舟率先下了车:“你把车子开到停车位,我去找魏枞。”

    “好的。”

    方恒忙不迭点头应好。

    一路直奔,果然,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魏枞的身影,他侧着身子不知和武靖宇说什么,只瞧见他的侧脸似乎蕴着笑意,就连武靖宇,脸上都带了浅笑。

    不知为何,那笑容看着,可真他妈扎眼睛。

    贺柏舟皱了皱眉,两人说的太专注,没瞧见自己,约莫看了十几秒,他放松身体倚靠在走廊墙壁处,抬手敲了敲墙壁,发出了“咚咚”的脆响。

    “背着我出什么馊主意呢?”

    笑的那么淫荡。

    两人应声转过身子,看向发声处,待看清贺柏舟双手抱胸倚靠在墙壁处,修长的双腿/交叉,眉头微挑,嘴角嗪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约而同两人的瞬间笑意僵在了嘴角。

    魏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俩祖宗又碰面,又是一场大战即将上演呐。就是可怜他这个夹心饼干中的夹心了。

    可怜弱小又无助。

    没空想魏枞的想法,本瞧不惯贺柏舟这副吊儿郎当的劲,武靖宇板着脸,瞪着他道:“天天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没正形,真她妈丢刑侦局的脸。”

    上班时间连个警服都不穿,天天穿个休闲服,整的刑侦局跟他贺柏舟的家一样,无拘无束,死不要脸。

    声音挺大,贺柏舟听了,面色不惊,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可这两人平时掐惯了,就在魏枞以为贺柏舟会发火,然后两人干起来的时候,贺柏舟波澜不惊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微微眯眼低笑着道,“老子吃你家大米了?”

    言外之意甚明,干卿何事?

    管那么宽?

    太平洋警察?

    “……”

    “哎,小贺,别忘了正事,那小子还在审讯室等着你呢?”

    真怕两人不分场合掐起来,魏枞急忙开口,将两人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说完了见他没动,魏枞拍了拍武靖宇的手,又往贺柏舟那走,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嘀咕:“行了,给我见好就收。”

    两队长在办公室门口吵起来,也太不像话。

    收手站直身子,瞧着对面板着脸之人,贺柏舟嘴角微扬:“武队长您事多,我就不搁这污了您的金眼。”

    “冥顽不灵。”

    武靖宇冷哼一声,转身推门进了屋里,一旁的魏枞叹了口气,曲起手肘给贺柏舟来了一下。

    “嘴不欠能死?”

    一天天的,那张嘴欠揍的很。

    被他这么一说,贺柏舟不服气的开口:“老子今天可没招他,是他自己管不住嘴,非得欠欠的伸过来。”

    他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今天是他心情好。懒得跟他一般计较,要搁平时,早就干起来了,还能像现在这么和平?

    知道两个都是得理不饶人又倔到极致的主,魏枞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骂道:“行行行,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

    “你骂他带老子干吗?”光是从别人口中与那人相提并论,贺柏舟就直皱眉,“他整天阴阳怪调,跟个欲求不满性生活不协调的老男人一样,老子可比他优秀多了。”

    魏枞:“……”

    这厮哪来的自信?

    魏枞岔开话题,推了推身边的贺柏舟: “行了行了,收收你那牛脾气,前几天逮来那小子,还在审讯室等着你呢。”

    “等我做什么?”贺柏舟拧眉,“这都几天了,一群人还撬不开那小子的嘴?”

    他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没事跑过来挑衅他,无知的可怕。

    “那小子的来历小刘只摸了个四五成,是个在校学生,叫何淼淼,今年读大二,前段时间跟宿舍同学因为一些生活上的小摩擦,动手打了一架,事闹得挺大,他自己请愿休学一年,说是在家反省自个儿。”

    “就这?”

    贺柏舟挑眉,“审了几天,就这么点信息?”

    魏枞无奈摊手:“那小子嘴挺严实,除了挑衅警察,也没犯其他错误,态度怎么说,不算恶劣,但也说不上什么积极配合,心情好的时候谈天说地,遇上心情不好,什么都不肯说,之前咱查的信息,十条有九条都是错的,就这还是人家小刘腆着脸打人情牌才套出点消息。”

    轻哼了几声,贺柏舟抬手捋了把额前的几根碎发,心底不合时宜的暗想,这头发长的也太特么快了,他才剪没几天,就又得去趟理发店。

    “老子去会会他。”

    “你注意点。”魏枞盯着他小声嘱咐。

    注意到他的眼神,贺柏舟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抬眼看他,“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何淼淼,一听名字就是个水货,脑子里估计装满了水,不然正常人谁想着来挑衅警察。

    真是吃饱了撑的。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得了,你自己去看吧。”

    ……

    审讯室在三楼,办公室在二楼,就几步台阶的事,贺柏舟懒得坐电梯,从一旁拐弯直接走了楼梯,晋城这几日还算安生,走廊外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唯有拐角处的审讯室亮着灯,门也紧闭着。

    几步走到窗户前,贺柏舟就着窗户,往室内看去,小刘和另外一位刑警开着电脑在询问,之前逮的那小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扣着指甲缝,偶尔抬头回答两句,又很快低下去,看不清五官,只看个大概轮廓。

    “小兔崽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从兜里摸出工作证,别在衣服上,贺柏舟噙着笑,抬手拧开了门把。

    “听说你非我不可?”

    他挑眉看向对面的年轻小孩。

    开门的声响并未让他有所动作,可一听到贺柏舟的声音,那小子瞬间精神了起来,懒散的坐姿顷刻间变动,后背挺得笔直,抬眸的一瞬间眼里尽是光亮,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一边雪白的墙壁。

    那瞬间的光亮自然没能逃过贺柏舟的双眼,四目交接,他短暂的愣神了几秒,随后笑了笑,拉了个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说吧,指名点我干吗?”

    “我就想试试,看你会不会来。”

    边说还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

    小孩子的把戏,贺柏舟没放在眼里,只觉着眼前这小孩,叛逆期来的有些晚,抬手敲了敲桌面,他轻声道:“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聊。”

    小刘和另外一位刑警点了点头,将手里薄的可怜的资料放在贺柏舟面前,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审讯室的大门被人轻轻带上,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在室内此消彼伏的响起。

    “现在可以开口了。”

    贺柏舟低头注视着桌面上的印泥,声音低沉冷漠。

    “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直接判刑就好。”

    即使“身经百战”,贺柏舟也还是被他这副漠不在乎的态度给气到,他咬了咬牙,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作势解屏欲拨打电话,“你要是不说,我相信有人乐意过来替你说。”

    似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对面淡然坐着的人瞬间脸色一变,神色有些慌乱,却又故作镇定。

    “你…你少蒙我。”

    他结巴着开口,垂在一旁的手指也紧紧蜷缩在一起,握成拳,贴着身体。

    “我知道你跟她在闹矛盾,你…你肯定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哦?”贺柏舟将手机稍稍拿远,薄唇微勾勒出抹浅笑,声音冷冽到了极致,“你就这么自信?”

    自信我不会联系她?

    屏幕再度亮起,按着惯性,贺柏舟熟练地打开通讯记录,界面点开,看些排列齐整的联系人,贺柏舟又笑了,笑里极具讽刺。

    他早忘了,联系方式,他怎么可能还会有。

    人家是娱乐圈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影后,甚至被众人捧到了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可能来联系他这一介粗俗至极的凡夫俗子,况且自己与她而言,从来都是耻辱般的存在。

    是她人生的污点,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上赶着让他有闯入她领土的机会。

    “你别打电话,我说,我都说…”

    被道明显的哭腔拉回意识,贺柏舟收了手机,随意扔在桌面上,他没抬头,没看对面之人是哭还是笑,垂眸看着自己修理整齐白净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默了几秒,他扯唇再笑:“有意思吗?”

    前几天抓他的时候,夜色太浓,他裹的严实,又装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再加外形搞得狼狈,自己也没太注意,这才没认出眼前的人。

    “贺之安,何淼淼这身份怎么回事?”睨了一眼对面之人,他再度开口:“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

    身子剧烈抖了抖,贺之安绞了绞手指,诺诺道:“我……他……他是我花钱从网上雇的……”

    说完,闭着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你可以尽情挥拳揍我的模样。

    “……”

    看着他这副样子,贺柏舟险些被气的吐血。

    等了半天没发生任何动静,以为躲过一劫,贺之安松了一口气,抬手晃了晃闪亮刺眼的手铐,“哥,我手疼,坐久了屁股也疼,腿也疼,能不能先给我松开,让我活动活动?”

    “闭嘴!”贺柏舟压低声音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法!”

    刚读大二,就敢雇人挑衅警察,还被警察追着躲进深山里,甚至被狗咬成那副德行,被抓进局子,态度恶劣,甚至不以为然,以为只是一件小事,自己印象中那个乖巧懂事的弟弟,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让他认不出来的陌生模样。

    “贺女士这几年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贺柏舟讥笑了两声,从座位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去一旁的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也对,她天天忙着追逐娱乐圈的纸醉金迷,享受着那些不同男人的追捧与奉承,又怎么会抽出自己宝贵的时间来亲自教导你。”

    “怕是对镜头前的阿猫阿狗都要比之上心的多。”

    贺之安眼睛蓦地睁大,唇瓣微抖,神色间满是不可置信:“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是我们的母亲,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贺女士。”

    “母亲?”轻声重复了这一称谓,贺柏舟暼眼看向对面的贺之安,“她配吗?”

    “哥……”贺之安张了张嘴,想替母亲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触及自家哥哥的脸色,他又将话原封不动咽了回去,抬手将打着白色绷带的右手往前递了递:“哥,我手好疼,腿也疼,那狗真的太凶残了,我这几天晚上睡觉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它追着咬。”

    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他伸手可触的位置,贺柏舟扫了一眼隐隐透着血的白色绷带,淡淡道:“你他/妈活该,被咬死也是自己自找的。”

    “……”

    知道自己纯属没事找事,自知理亏的贺之安没狡辩,拿过水杯送到嘴唇喝了两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你可千万别给妈打电话,我是自己偷偷从英国回来的,除了你,谁都不知道,这事要是被知道了,我就真的死定了。”

    “公然挑衅警察,妨碍警察办公,花钱雇佣他人违法,贺之安,你知道这些行为是在会给你带来什么吗?”

    “我也不想的。”贺之安撅着嘴委屈地小声嘟囔:“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来警察局也你也不愿意见我,我没办法,可不就只能出此下策。”

    “你……”

    作势挥了挥拳头,见他瘪嘴低下头,贺柏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想找我直接过来,不要再整些什么邪门歪道了。”

    对于眼前这个亲近之人,他是真的怕了,怕他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让他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