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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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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曾问莫雨是不是喜欢狄樱,莫雨记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对了,他没回答,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年纪对于男女情爱很是模糊,屏蔽的关键字自己其实已经将这个女孩的一切印刻在脑海深处。

    见莫雨点了头,毛毛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拧着眉,小脸都快皱出好几层褶子了。他站在莫雨面前,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过了半晌他踌躇地朝前头的狄樱和小月看了去。两个半大的女孩在采草药,小月熟识草药,狄樱却是一窍不通,所以小月正在教狄樱如何分辨草药。看着她们俩好一会儿,毛毛忽表情极为认真地看着莫雨道:“既然莫雨哥哥也喜欢樱姐姐,那我就不跟莫雨哥哥抢了,莫,莫雨哥哥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樱姐姐。”

    毛毛那么认真对他说这番话,倒是让莫雨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接,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了。”话是答应了,却依旧没懂是何意,对莫雨来说,他们四个人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待狄樱好那也是应该的。

    他们就这样一直待在稻香村,直到有一天村中大夫陈商,也就是小月的父亲带了个重伤的人回来,一切开始出现了变化。那是个小哥哥,年纪也没比狄樱他们大到哪里去,听说陈商外出采药时,发现了重伤的小哥哥。不但如此,陈商还亲眼看见村中的李复哥哥同山贼混在一起。在陈商将此事告诉于村中人时,多数人是不愿意相信的,要知道李复来他们稻香村那么久,人一直挺好的,除了性子冷淡外。

    狄樱不是很了解江湖中所谓的纷纷扰扰,就连大侠墓的传说也只是当个传说听过算过,更不要说什么《空冥诀》了。趴在窗户的窗框上,狄樱和毛毛两个人盯着那个被救的小哥哥,眼里满是好奇。也是从村外来的阳宝哥瞧着他们俩,一手揪起一个,将他们俩提起来拉到一边,道:“你们俩又偷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们在村里好生待着,别乱跑吗?”

    狄樱梗着脖子,道:“哪里乱跑了,我是来看小哥哥的!!”

    阳宝哥用手指弹了狄樱的脑袋:“有啥好看的,等小哥哥醒了不就能瞧见了?”

    阿诛在旁瞧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阳宝哥,阿樱一刻都是闲不住的,你还不如让她在这里呢。”

    狄樱调皮捣蛋一点不输于男孩子,但村里的人照旧喜欢她,估计跟她嘴甜有关系。

    阳宝哥双手环在胸口:“今儿个怎么没和莫雨那小子在一起?”

    狄樱答道:“阿雨去帮小月采药去了。”

    阳宝哥摸了一把狄樱的脑袋:“莫雨知道去帮忙,你就知道带着毛毛到处混!”说着,看了眼毛毛道:“毛毛,以后别跟着你樱姐姐瞎混,这死丫头就跟男孩子一样,小心把你带坏了。”

    狄樱撅起嘴巴,嘟哝道:“哪有教坏。”

    毛毛挠挠头,呵呵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里的小哥哥醒了,那是一个唇红齿白,长得贼拉好看的小哥哥。小哥哥一睁眼就呆呆的,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见他醒了,阿诛和阳宝哥立即进去了,在进去前,阳宝哥还对毛毛说了句:“毛毛,去找陈大夫过来一趟。”

    毛毛听罢,立即点头,一个人转身跑去村里找陈商去了。

    狄樱重新跑到窗框前,瞧着苏醒过来,一脸呆滞的小哥哥,心里忍不住嘀咕着对方是不是傻了。

    陈商后来过来了,过来瞧着狄樱,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恰好有点事,毛毛就留下帮忙去了,待会儿你直接去村口找他就好。”

    狄樱点点头:“好。”

    小哥哥能得救,多亏了陈商的医术以及李复及时出手,否则小哥哥就该去见阎王了。

    《空冥诀》的出现将村子推向了危险之中,这段时间村中形势复杂,阳宝哥本想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的,可李复与山贼见面的事一出,整个村子都变得恐慌起来,刘大海这几日一直盯着他,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狄樱不知道大人在愁些什么,她趴在窗口对着小哥哥笑眯眯的,这一天她知道这个小哥哥叫明空。

    真是一个非常适合遁入空门的名字。

    也在这一天,明空在稻香村帮了大家很多忙,甚至还救了陷入癫狂的莫雨。

    莫雨和毛毛替小月去附近的山头采集草药,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遇上了一伙山贼,在被对方追赶至大侠墓时,莫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发狂般的杀了这伙山贼。也是巧了,明空受刘洋嘱咐去大侠墓取一个包裹,和狄樱过去时,恰好寻到了久寻不见的莫雨和毛毛。

    毛毛在哭,他眼泪汪汪地看着狄樱,道:“我没事,但莫雨哥哥是不是又发病了?”

    莫雨抱着头,看上去极其不稳定,他似乎在害怕自己。狄樱见状,冲过去一把将莫雨扑倒在地上,就像第一次狄樱见他发狂时一样。也不知道是狄樱的关系,还是莫雨自己已经稳定下来,被这么一扑,莫雨当即恢复了正常。

    “我……怎么了?”

    见他没事,狄樱显然松了口气,可她没有表现得太过,反而笑嘻嘻道:“阿雨,说好帮小月采药呢?怎么和毛毛跑来这里偷玩了?不讲义气哈。”

    莫雨:“……”

    毛毛吸吸鼻子,表情还是委委屈屈的。

    倒是明空小小年纪已呈现出不符合其年纪的沉着冷静:“这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村子吧。”这个时候的明空已经检查过村长刘洋嘱咐他从大侠墓中取出的东西,但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说明东西早已不见了。

    莫雨还不认识明空,眼里流露的是戒备。

    毛毛怯生生道:“谢谢你,小哥哥。”

    明空摇摇头,表情淡淡:“无需多谢,该走了。”

    他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什么,说完就一个人往前走了去,有多酷就多酷。

    狄樱和毛毛一人一边扶着莫雨,跟在明空后面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莫雨也在这时候知道前头那个看上去和他们没差几岁,却显出不符合其年纪沉稳的男孩就是前些日子陈商在采药时救回来的明空。

    明空似乎没了过去的记忆,看上去对于受伤前发生了什么总会显出一些疑惑。

    回到刘洋村长家,在听到明空所说后,刘洋的表情看上去极其黯然。回头看了眼进屋的毛毛、狄樱和莫雨,刘洋长叹一声:“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天意,天意啊……”他拧着眉道:“明空,现在能够拜托的就只有你了,如今唐大侠的东西也丢了,还是先知会一声李复为妙,看他这次有何计策。”

    明空点点头就去寻李复了。

    狄樱和莫雨他们后面几天都没见过明空,再见时就看到大人们面色凝重地说要举村逃离。

    刘洋一脸落寞的同时,又悔恨自己无用:“……好好一个稻香村就这么毁在了我手里,刘洋觉得自己无脸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们。”但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刘洋拍拍狄樱和莫雨的脑袋,对明空还有刘大海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大家一起离开了。”说着,刘洋竟有点想哭了,他擦擦眼泪,对明空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中事事难料,今日这事无可奈何。虽说乡土难离……可离开也只能离开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唉……”

    刘洋的话多少让莫雨面色凝重起来,狄樱也知道村里发生了大事,她轻轻开口问道:“大家要离开这里吗?”

    刘洋蹲下来,抱了抱狄樱和莫雨:“好孩子,爷爷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这一天,明空坐上车夫王富的车早早离开了稻香村,而后第二日狄樱、毛毛、莫雨和村里其他人一起也开始了逃亡。

    逃亡总归是痛苦的,背井离乡,对未来之路满是迷茫。狄樱一开始是不打算走的,因为刘洋不跟他们一起走,而是选择之后一批离开。狄樱对刘洋是有感情的,就算只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可她对这个村子,对刘洋,对村里的人都还是抱有一定感情的。

    坐在车上,依依不舍挥别刘洋和刘大海他们,狄樱和莫雨还有毛毛踏上了在江湖流浪之旅。

    一路逃亡,一路分散,久而久之,他们变成了三人而行。本来在之前的路上,他们遇到山贼伏击,村里的人部分跑散,独剩他们七八人时,狄樱还被徐嫂抱着带走了。村里的人和莫雨一起同行,多少心里是有疙瘩的,无论相处了多久,他们依旧害怕他。一遇到事,他们会救狄樱,也会救毛毛,但唯独不会救他。

    狄樱脾气也是倔,用上吃奶劲就挣开了徐嫂去找莫雨和毛毛,也不管徐嫂在身后那嘶声力竭的呼喊。

    狄樱跑回去,莫雨刚好杀了追上来的山贼,他气喘吁吁蹲在地上,看上去疲惫极了。听到有人跑过来,和毛毛警惕的看过去,见是狄樱,他明显怔住了。

    “徐嫂不是带你走了吗?”莫雨并不希望狄樱和他们待一起,太危险了。

    狄樱气呼呼的跑回来道:“大家太不够义气了,竟然就把你们俩丢下了!!他们没义气,我不能没义气,我要回来救你们的!!”

    毛毛看到狄樱高兴坏了:“樱姐姐,樱姐姐!!”他可害怕了,但现在他不怕了,因为狄樱和莫雨都在他身边。

    莫雨呆呆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唇边勾起一抹细小的浅弧。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