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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杰正在吃他这一辈子最艰难的一顿饭。
以他个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哦不,主要还是看他老婆和儿子那边,他在罗马可以享受到关羽在曹操手下的那种优厚待遇,可以说,理论上,他是可以享受一把的。
但是,事实上,这个想法是忽略了,罗马有两位大人物,大到王杰,安琪和妮可三人都要小心侍奉,甚至吃饭的时候,也要陪着笑脸,王杰甚至都不敢吃面前牛排的配菜,生怕吃菜引起的“咔咔”声引起这两位的注意。
这两位,自然就是安琪和妮可的肉身父母,约翰逊夫妇,好吧,肉身父母这个词是王杰自己的腹诽,当面他可是恭敬甚至陪着小心的伺候的。
“叔叔,您试试看这法国松露,是他们特别昨天刚刚从里昂运输过来的,新鲜的很,嗯……”
“嗯。”约翰逊先生不置可否,点点头,倒也是很轻松的开始吃东西,他到底是在好莱坞圈子里混着当律师,虽然是为最底层小演员们审核合同,但松露是什么,自然是很清楚的。
王杰自然感觉到了,这对夫妇其实吃东西是完全心不在焉的,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把眼睛在自己和安琪妮可三人身上来回寻索,事实上,安琪和妮可也是不言不语,始终都是他自己在撑场面。
他强颜欢笑,忽然说道:“对了,这几天欧洲的治安很好,我想你们不必再好像之前那样,只能住在别墅里,不如我让教士们安排一下,咱们去巴黎啊,或者迪士尼乐园去看看,嗯,妮可,你这几天不是已经有空了吗。”
妮可似乎才反应过来,说道:“哦,是吗,我没问题,事实上,我也待烦了,正好找地方去玩玩呢。”她转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道:“妈妈,你喜欢去哪里玩。”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老约翰逊先生说道:“小子,那些尊贵的教士,可不是宾馆里的服务生,可以任由你随意驱使,他们还有神圣的使命去做呢。”
王杰苦笑一下,怎么冲我来了,拿出胆子把教宗以及下面的小人物当做仆人的,明明是你的好女儿啊,我是跟着她们学坏的,不过说起来,在失去了天界的庇佑后,这些教士们也只剩下吃喝玩乐捞钱腐败了,哪还有什么神圣的使命呢。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维护一下的,王杰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你们两位,养育大了安琪和妮可,本身对于教廷来说,就是值得记忆的大功臣,虽然现在还不能大规模宣扬,但是给予你们一些照顾,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没关系的。”
约翰逊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开始用勺子吃起了鱼子酱,这个“家庭”午宴就继续在几人笑容可掬,但着实诡异的气氛下继续开始了。
当然,作为真正的“主角”,弥赛亚一直被放在一个婴儿床之中,自己和自己玩,有他妈妈在一旁,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太惊世骇俗的场面,一切都顺利的很。
几人的饭量都不错,尤其是安琪,她生完孩子其实不过几十天,还正需要补充营养,此时吃饱后,她小心擦了擦嘴唇,然后说道:“爸爸妈妈,我有事情要去一趟柏林,晚上见了。”夫妇两个看着女儿,很是欣慰一样,说道:“好的。”
王杰将她送出门,看了看周围无人,忽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真的不需要我去陪你吗,那么大的弥撒,你一个人啊。”
安琪安静道:“没什么的,自从莫甘娜被杀死,灵魂能量也补充给妮可以后,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可以取我们性命的人?至于那些异界的野兽,自然有人类政府挡在前面,我们怕什么?”
好吧,这种态度也算洒脱,王杰苦笑一下,说道:“别累着就好。”
安琪嫣然一笑:“给我们的孩子增强力量,这种事怎么会累呢。”
目送安琪在一众教士的簇拥下离开,王杰疏松一下筋骨,又回到了餐厅内,此时妮可估计已经吃饱了,抱起了弥赛亚,坐在妈妈身边,正逗着孩子,而吃饭的小餐桌上,只有约翰逊先生在独自喝着一杯葡萄酒。
他看到王杰,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忽然说了一句:“孩子,过来。”
王杰说道:“您有什么事?”他也坐在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以示服从。
约翰逊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王杰说道:“这样才充满了惊喜,不是吗,嗯,我是说,我们做的不坏,是吗。”
约翰逊点点头,说道:“安琪和你开始交往的时候,不,更早,她们姐妹出生的时候,我实在想不到,会这样。”
“嗯嗯,”王杰知道这是要说某些特别正式的话了,于是朝另一边其实也在关注着这里的妮可说道:“妮可,弥赛亚应该要睡一下了,请你送他过去好吗。”
妮可白了他一眼,不过知道这是他故意支开她,方便和父亲沟通一下,于是说道:“妈妈,正好跟我去看看,我们布置的如何了。”
妮可推着婴儿床离开,把妈妈也带走,王杰看着她关门,之后对约翰逊先生说道:“事实上,先生,我也是没想到的。”
约翰逊叹息一声,说道:“那么,你以后打算……打算如何对待我的女儿呢。”
王杰看着他,说道:“我的打算并不重要,很显然,在未来,我们也就只能随波逐流的过生活了,那么,首先,安琪和妮可是转世天使,这个您知道吧。”
“不管怎么样,”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们始终是我的女儿。”
王杰说道:“这是自然,而且,安琪和妮可自然也把你们当做父母一样孝敬,不过,有些问题,先生,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约翰逊说道:“什么?”
王杰说道:“这个世界并不太平,事实上,非常危险,我计算了很多潜在风险,甚至包括异界的危险,还有教廷内部的危险,您应该知道,前几天,各国领导人都是为什么来罗马开会了吧,他们可不是来吃法国松露的,而是真正为了人类千年延续,而来讨论的,结果并不乐观,您应该知道,安琪所侍奉的天界,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突然消失了,所以,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后援,好吧,唯一的后援,这几天根本没有回音,所以……”王杰摇了摇头,他已经拼尽全力,用尽自己所有的智慧与精神,可惜始终得不到回音,就好像他猜测错误一样,李小龙始终未曾恢复他的呼喊求援。
约翰逊看了看他,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诚心侍奉,就可以……”
王杰说道:“昨晚我和安琪,吵架了,当然,请相信我,只是很小的争执,我们,还是很相爱的。”
约翰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王杰没有等他问,为什么吵架,就继续说道:“我提起的建议,不过这个建议被安琪激烈的反对着,最后毫无结果,我只能投降,但请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这次,还是勾起了约翰逊的好奇心,“是什么样的建议,让你这么郑重。”
王杰说道:“好吧,很可惜的是,我本该安排您和我父母亲见一面的,不过现在,他们也被保护在那个军营里,还是不要让他们冒险了,而对于您,我原本的建议,有些不好,但却是最好的保护您的手段了……我原打算,将您和夫人清除掉记忆,也就是忘记你们还有两个女儿,我会给你们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记忆,嗯,一个非常成功的阔佬,提前退休以后,带着老婆去周游世界,当然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我帮你们找一笔花不完的钱,然后,在除了我们三个之外的人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送你们离开罗马。”
约翰逊的表情非常阴晴不定,显然这个计划对他的冲击不小,于是压着声音,喊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杰安静道:“因为爱吧,我想保护你?”
约翰逊说道:“保护我,就是把我变成另一个不知道的人?”
王杰叹息一声,说道:“我刚刚说道,我考虑事情,还是喜欢全面周全一些,对于安琪和妮可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牵绊,最大的就是您和夫人了,而你们没有自保能力,与我们不同,如果一旦,他们抓住你们,用你们来威胁安琪,我们该如何办呢?”
约翰逊说道:“我们正处在教廷的保护之下!”
王杰说道:“人类是靠不住的,您自己也是人类,如果有人抢走了您的合同生意,您会如何做?小道消息,已经有某些人士,开始担忧所谓的,我们得势后,会稀释,减弱他们的权力的问题了,那些侵略这个世界的人,并非是傻子,他们会派出探子,各种间谍渗透我们,一旦被他们找到你们,擒获你们,这简直……”
约翰逊的脸色不太好,他知道的太少,却也明白王杰所言不虚,教廷的权威早已不是那个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时代了,掌权的人类权力者,不会愿意有人来分摊他们的权力,但是,安琪做的事情,她越是努力,越是会掌握巨大的权力,最后,那些人类的权力者,都不会满意的。
这里面还有那些狼人和血族的问题,这就不足为约翰逊知道了,不过,在王杰看来,想看到人类们团结一致一致对外,除非部落的敌人占据太大的优势,或者……
这当然也有水分,王杰自己就觉得父母亲安全的很,毕竟藏他们的地方,那可是……
约翰逊一低头,说道:“明白了,我们会考虑这个事情了,不给你们添加负担。”
这就是父爱吗,王杰稍有感动,果然是养儿方知父母恩,说道:“不要太沮丧,我们已经有了其他的安排,会把这个过渡时期过好,事实上,我只想你知道……”他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都爱你们。”
约翰逊似乎很明白了什么,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是你在拖累玷污我的女儿,没想到,一直是我拖累自己的女儿。”
王杰说道:“没那么严重。”
“不,”约翰逊很是决绝的说道:“我同意你的计划,我确实是应该隐藏起来,趁着安琪不在,按照你做的来吧。”
王杰听了一阵感动之余,马上说道:“是这样的,通常这种事情,我听我老婆,也就是您的女儿的,她当然有另外的方案,嗯,您可不要做什么让我们后怕的事情,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在通常情况下,我是打不过您的女儿的,所以,咳咳咳,在大事情上,我是听她的的。”
这一点姿态还是摆的很正的,约翰逊点点头,说道:“我考虑考虑。”
妮可的脚步声临近,她带着母亲回来了,两人进来后,似乎很是热情的在讨论给孩子做什么衣服之类的,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她忽然优雅的一笑,说道:“我去去就来。”
然后走到王杰身边,说道:“喂,跟我来一下。”
说着就粗暴的将他拉走了。
约翰逊夫妇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不再言语,而默默拿起酒杯,对饮起来。
妮可拉着王杰,来到了婴儿房,说道:“你刚刚的表演真无耻啊。”
王杰耸耸肩,说道:“我的目的是好的。”
妮可说道:“利用我父亲的父爱,逼迫他自己离开我们的保护,只为了不拖累我们,但是你不想想,这样对我们是多大的精神负担。”
王杰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你明明知道,这是最佳选择,而且,我一直有个疑问,很想问,但是没敢问,说实话,作为你们天使或者恶魔这样的存在,明明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好吧,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而我就是那嫩草,最大的问题是,你们会认两个普通的人类为父母吗,这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