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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州城由于处在偏僻的荒芜地区,除了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之外,很少有外地人进出,前些年更是因为皇子夺嫡之事,城中有些文化的书生也背起了行囊离开了此处,肇州城也就显得更加没有人气。
偌大的肇州城,加起来也不过百户人家,好在民风淳朴,城内并未出现过什么棘手的事情,被选出来的县主也就落了个清闲。
这日,县老爷像往常一样坐在屋里头的椅子上休息,因为小时候落下了病根,至今他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头可活,但他不在意,岁数自有天定,他从不过度担扰。
县老爷捧起一杯淡茶轻酌,刚喝上一口,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门外就响起了吵闹声,县主略略抬眼瞧上一眼,见那正是堂门上的师爷,此时他慌慌张张的从前院跑来,途中因为没注意而被门槛绊倒,又匆匆爬起继续向着县老爷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县老爷——出事了!”
“我好着呢。”县老爷将茶杯放下,靠在椅子上敛下疲惫的眼皮,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县主府宽大,师爷从前院狂奔而来仍旧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由于太过惊慌,刚到达县老爷脚前就因为没止住而扑倒在他椅子前方,他“哎哟”一声,一边爬起,一边叫道:“县老爷,不好了!死人了!”
“什么?!”县老爷刚站起来就因为头晕而重新坐下,他扶着晕眩眩的脑袋,喘着气问道:“哪里死人了?怎么回事?”
师爷答道:“张家大男儿说是城西那姓殷的女娃儿扛了个死人进城,此时张家已经带了十来个壮汉将她家院子给围住了。”
“扛了个死人进城?”县老爷头疼的问道:“你不是说是女娃儿吗?哪儿来的力气?”
师爷立刻说道:“县老爷您有所不知,那娃儿力气大着呢,去年县里组织去荒山砍柴那次,那娃儿小小个子就一个人拉回了一车的干柴,比老李家三个男儿拉的还多!”
“力气这么大?”
“是啊!可是那娃儿生性孤僻,除了城里组织去砍柴和拉粮外,平时根本见不着她人影,所以大家都不认识她。”
县老爷蹙眉好奇的问道:“她是谁家女娃?”
“不知道啊!我翻遍了县册只找到她是三年前落户在肇州的,家里就她一人!”
“这就奇了......我怎么就没什么印象?”
县老爷再次拿起茶杯啄了一口,师爷见着县老爷这不慌不忙皱眉静思的样子,急的热气上头,他“哎呦”叫了一声,说道:“我说老爷啊!您赶紧去看看吧!张家大男儿说了,那女娃要是在午时还不出来,他就冲进去抓人啦!那女娃力气再大,还能大的过十几个壮汉不成?”
“那就抓呗,扛个死人进城不来县府报备,张家大男儿也没做错。”县老爷无所谓道,他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继续道:“我还以为城里杀人了,你这师爷当的,这等事就不用来找我了,你自个处理好就是。”
“县老爷!”师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县老爷越来越不把百姓的事放在眼里了,他气呼呼的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一跺脚,向着府门外跑去。
看着师爷着急上头的样子,县老爷囔囔道:“城西的女娃......三年前......怎么就没印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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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殷的,赶紧把死人扔出去!要是再不扔,咱们就进去了!到时候要是把你家给砸坏了,咱们可不赔!”张家大郎喊道,刚喊完他就低声问旁边的老父亲:“爹,她扛个死人进城关咱啥事?这大冬日的,外面可冻着呢。”
说着,张家大郎猛的搓了搓身体,冷风呼呼而过,他在这站了半个时辰冻的鼻子都红透了。
张家老汉斥道:“渝州城闹匪你不知道吗?虽说渝州城离这上万里,但若是这女娃扛回来的是盗匪,到时候新皇怪罪下来,咱大伙儿可就无罪遭殃了!”
张家大郎一听,立刻附和道:“对对对,爹说的对!”
他立刻举起手中的拳头,大喊道:“女娃儿,赶紧出来!让咱将那死人给扔出去,这事就算了了!”
“对对!了了!赶紧出来!”旁边的十几个大汉也跟着喊道,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隔着远的几户人家也探出头来瞧着,他们每户人家因为城里地广人稀,每一户都住的很远,此时见那很少出门的女娃儿门口被围着,都非常好奇。
张家大郎带头已在此处叫喊多时,但那殷姓女娃却久久不肯露面,虽说他们几人用的借口冠冕堂皇,但仔细思量,大多都发现理由不足。
肇州城只是处于偏僻北荒的一个小城镇,人口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县城,这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是用脚板思考,也知道新皇不可能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盗匪而怪罪下来,况且四皇子的党羽尚且没有处理干净,新皇又如何会关心这等小事,既然如此,这张家到底是图的什么呢?
虽然觉得他们不在理,但离的稍近的几户人家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毕竟他们与这殷姓女娃并未接触过,难保她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而遭此祸事。
张家等人仍旧在叫喊着,更有甚者已经打算冲进去,这时刚刚赶来的师爷一见有人打算砸门,立马大喊道:“住手!做什么呢!当衙门死的吗?”
师爷将院门前那大汉推开,但因为身体瘦弱,竟是被反撞在门前,那人一见差点弄伤了师爷,吓的赶紧将师爷扶起,但因为口才不好,一时紧张之下,也就只懂的说“对不住”三字。
“放肆!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撞我!”师爷气的胡子吹起,那汉子一听,更是吓的脸色煞白,在这肇州城,得罪县老爷也不能得罪这师爷,他可是几乎揽尽城里大小事务的管事,若是他一怒之下让他明年多交一半的税粮,他家那泼皮媳妇恐怕会打断他的腿。
“师爷!对不住对不住!”那大汉慌张的扯住张家老汉,叫道:“张大爷,你快给师爷讲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家老汉扯掉那大汉的手,拄着拐杖走到众人前面,来到师爷面前。